连当地的百姓都养不活,就更别提征购军粮了。”
“南王府东边的湘江府,原本是南王府重要的军粮采购地;但是今年湘江府的粮食都被我们给捷足先登收购了,他们能捡的也就是那么仨瓜俩枣的,勉强支撑个三两个月还行,想要维持一年,根本不够吃的。”
“西边的益州府这十多年来战乱不断,苗人,蛮人,西夏人,汉人,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益州百姓哪里还有心思种田?好好的一个天府之国,最近三年的粮食采购量直线提升,也是活见鬼了。你觉得益州有粮食卖给南王府吗?”
“南边是南楚帝国,南楚六十万镇北军还不知道从哪里搞粮食呢,哪里有余粮卖给南王府。”
“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北边的鄂州府了。问题是,鄂州府的粮食都属于贡粮,全部要运往中元城,供皇室和百官食用的。名义上并没有禁止鄂州的粮食买卖,但是你觉得南王爷会蠢到和满朝文武抢粮吃吗?”
司马笙听完陈琦的分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又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陈琦。
“既然如此,那南王府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派采买使来丰都驿,他们就不担心四府一驿的粮食被我们卖给别人,他们无粮可吃吗?”
陈琦给司马笙续了一盏茶,缓缓的开口道。
“因为南王爷断定,我一定会把粮食卖给他的。我不会拿中元帝国的江山社稷开玩笑。”
陈琦手指在石桌上敲击着:“我估计,南王爷是不知道我大肆囤粮,是想要待价而沽,大赚一笔;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毕竟朝廷每年划拨给四大王府的购粮款,是有限的,他们是没有能力做冤大头的。”
司马笙点头,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他精于数算,官家掌财是一把好手。但是若说对人心和人性的算计,他和陈琦就差太远了。
“殿下,你这么一来一回,钱一分没赚到,哄抬粮价的恶名可是坐实了。这值得吗?”
陈琦笑眯眯的看着司马笙,嘴一撇,切了一声。
“这种小把戏,以后就别在我眼前显摆了。你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你这个问题就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那些种地的百姓。”
“丰都驿属于我们的职权范围,所以在去年秋收的时候,我率先设立了官仓,用以稳定粮价。”
“你自己一直都呆在丰都驿,丰都驿农民是什么情况,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了吧?”
“其他的四府我没有权利插手,也没有权利给人家谏政;所以只能花费些时间,让购粮队去上门收粮了。”
陈琦将面前的纸折叠了一下,揣进怀里。
“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其实老百姓们要求的并不多,一天两顿有饭吃,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就很满足了。我们又何必去做那些个与民争利的蠢事儿呢?”
陈琦使用的方法,正是前世的官仓平抑粮价的方法。为了防止谷贱伤农和谷贵伤农的情况发生,官府出资设立官仓,制定收粮均价。市场上的粮价比均价高,那老百姓就卖给粮商;如果市场上的粮价比均价低,那老百姓就可以选择将粮食卖给官仓,由官仓进行屯储和售卖。
陈琦遥望天际,缓缓开口道。
“如果有那么一天,官仓遍及中元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农民不用为了卖粮而发愁,所有的老百姓都能买到平价粮,不用再为生计而发愁。你觉得,还会有土匪出现吗?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就算有反叛之心,他们有反叛之兵可以用吗?”
陈琦转身,手指指着司马笙,语重心长的说道。
“记住。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不要只盯着算盘上的那点尺寸之地,更不要用账房先生的眼光去看整个世界。”
“受教了。”司马笙听完陈琦的话,起身冲着陈琦深施一礼。
陈琦点头,坦然的接受了司马笙的这一礼。
司马笙虽然比陈琦大八岁,五年前就已经名满南境了;但是在陈琦面前,他总有一种自己很小家子气的感觉。他精于数算,理财赚钱是一把好手,他曾经对此很是自傲,认为没有人比他更强。
但是自从他到了丰都驿,见识到陈琦那恐怖的吸金能力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了。在陈琦那恐怖的赚钱能力面前,他之前那些所谓的名,真的有点小儿科,有点拿不上台面了。
司马笙突然抬头看向陈琦:“殿下,我们就算卖粮给三大王府,我们最终的余粮数额也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你得想一想,怎么处理这些粮食了。”
陈琦点头:“明天遣人给我送来五石糙米过来,我有些想法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