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守着,没有本王同意,别让任何人进来。”
王福达得命令离去。便只剩下我与他在这回廊里以这样绝望的姿势拥抱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如同一个无助
抱着唯一的玩具熊。
好半晌,我慢慢地离开他的怀抱,转身抱住他,轻拍他说:“不必自责。若说你有利用我之嫌,我便也有利用你的。我做那些也不全是为你,只因你与我未婚夫长相颇似。今日之后,我便也还是你的蕊珠姑姑,你可还是我的凌儿?”
是的,该是分清梦境与现实的时候了,毕竟他是夏月凌,并非夏康峻。虽然,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甚至还是同一个冥神郁磊劈分而出的人。或许我对他的感情只是对夏康峻的怀念吧。
“是么?”他仓惶的笑散落在凄清的夜里。他颓然地放开我,轻笑道:“蕊珠姑姑。”
那语调和那一声轻笑为何如此刺痛我,痛得我无法呼吸。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凌儿今夜之后便与往日不同了。姑姑虽大你8,定然也要避男女之嫌。像今夜这般相处便不会再有。今夜,姑姑便有几件事情与凌儿说。”
想到今夜他们的缠绵,之后的日子,都是那云珠在他身旁相伴左右。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去。他并没有说话,整个人靠着廊柱,隐没在夜色里。我甚至能想象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总是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的。仿若他的灵魂已经神游了。
我定了定神,施了结界将我与他罩住,便将我所知全部对他说:“凌儿,时间紧迫,姑姑这第一件事,便是告诉你:那日苏轩奕从你体内苏醒,曾有刺客过来,竟是商羽国皇庭死士,据那死士头目苏慕讲,是商羽国皇帝借他们给十三王爷的,所以这第一件事便是希望你提防你十三哥;第二件事,这批死士,想必你在你十哥、九哥谋反的翠烟楼前也见过,我却还在云居见过,所以这第二件事,姑姑便冒着挑拨你夫妻关系的大罪,大胆提醒你注意你的王妃的动向;这第三件事,你八哥夏月褆毕竟未死,救走他的是魔界八大长老的血魔月阳,再加上情魔的孪生妹妹红药的出现,这魔界的两大长老,我也曾与他们交过手,甚至厉害,你要加倍小心;这第四件事,便是你三哥夏月枫,我第一次来到天商,便是先见到他,一见到此人,总让人觉得心神不宁,他外在虽不争,却也正是在争,此人之阴险,恐怕你屡屡犯险也少不了他使坏,所以相比较,太子反倒不足为惧。”
我一口说完,仿若遗言。这些事情哪怕他早已料到,或凭他的才智,早已进行了周密部署。但我还是要说,我怕我不说,倘若有朝一日,我会后悔莫及。
“多谢蕊珠姑姑提醒。”好半晌,他才开口,语调没有波澜。
蕊珠姑姑四个字刺痛我。我呆了一下,又嘲笑自己的意乱情迷。
看结界外,雪下得紧,王福达还在门口。恐怕夏月凌从突遭变故以来,除了王福达以及模糊印象里的蕊珠,便没有别人了给予他关怀了吧。或许他在心中也是将王福达看作家人,要不然怎么会什么机密的事情都不曾瞒着王福达。只是他不懂得如何去珍惜这样的感情,也没有学过去肆意地表达感情。
他其实是那样孤独,只是他不爱我,我注定了的身份便是蕊珠姑姑。是啊,蕊珠姑姑,那就要尽尽当姑姑的职责吧。
“凌儿,姑姑问你,你当真要那个位置?你可想好那是天下间最孤独的位置。”我以前也曾问过,那时他说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其实,我多想他能真正放开,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纵情山水,或者举案齐眉,肆意地哭与笑,而非这样喜怒都习惯隐藏。
“是,非要不可。”他缓缓地说。
我已不能说什么。我看了看隐没在黑夜中的轮廓,心里却暗暗决定:夏月凌,若你非要这天下,我便给你一个太平盛世,给你一个风调雨顺。
“晓莲,记得我说过的话。还有,不要随便涉险。”他突然俯身过来狠狠拥抱我,旋即又放开,手一挥,结界便消失了。
我只感觉他的话让我一颤,浑身一暖,还没反应过来,却听他已用清朗的嗓音问道:“郁小姐,也是文人雅士,我这院落多年未曾有合适之名称,不知郁小姐可否为本王想想。”
我还没开口,便见王福达已经进得院落来。这王福达果然是人精,一听夏月凌的声音便知形势。
“王爷,老奴送郁小姐回去,您跟王妃早点就寝。”王福达刚说完。便听得院子外,有丫鬟轻声问:“王妃娘娘已准备好,请问可否进的院来。”
“是爱妃,赶快进来。”夏月凌快步走到院门口,抱起在软轿上的云珠便走进来,云珠娇羞地将头埋在夏月凌的胸口。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便对我一笑:“郁小姐倒是帮本王想想这许多院落的名称。今夜本王便不送了,王福达赶快送郁小姐回去休息。”他说完,头也不回地抱着云珠进了房间。
门砰地关上,觉得那声不大的响动敲得心都碎了。
王福达过来轻轻扯扯我的衣角,小声说:“晓莲回去休息吧,凡事别太执着。”
我正想说什么,只见云珠的丫鬟们一律粉红色装束,提着红纱灯鱼贯而入,几个丫鬟还捧着器皿帕子。众丫鬟在廊檐下站定。想必是等着替那主子清洗欢爱痕迹吧。
这地方太让人窝火,太让人伤心。我恨不得马上逃离,于是拉起王福达快步向前走。
“今夜,这雪下得紧。好多年没有这么大的雪了。”王福达突然自语道,然后停住脚步问:“孩子,真的没事么?”
“怎会有事,公公自是不知,我对王爷皆因他与我那过世的未婚夫颇为相似。再者,我大他8,却也算是长辈一类,好歹,他也会叫我一声姑姑。”我的笑没入风雪里。
“那就好。”王福达说,最后一声叹息也隐没在天商一千年来最大的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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