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一惊,毕竟第一次与神诋交手,而且是拥有三界六道都忌惮的地狱之火的女子。
我看了看战战兢兢的黄桑,眉头轻拧的菜头,脸色惨白的铁雄,倒是容莲出乎意料的淡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云珠。我心里疼痛,或者她是吓傻了,连表情都没有。这群人是跟着我才与这魔头般的神诋有了冲突,我断然不能再如在醉莲轩中一般躲在别人的羽翼之后,我要守护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我不是花妖,也不是神诋,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只请你今日放了他们。待王爷醒来,我定当履行我的诺言。”我此刻觉得所有语言都苍白,真是佩服死那些谈判专家。
“你跟我讲条件?你可知我可以让他们统统死,包括夏月凌。”她像是看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副“你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表情。
我也不在意,笑了笑:“自然你不会,你也清楚,蓝莲流风裙与花神战衣是有元神灵性的,若非我授权,它们必定不会换主人。”
“哼。”她冷哼一声,面上似笑非笑。那笑容我觉得很不爽,非常想将她拖出去毙了。
“你以为今日有了那条破裙子和那套破衣服就可与我讲价?那些破东西给我擦鞋也不够格。”她依然似笑非笑,笑容自信。难道有了与我讨价还价的筹码?
“你何必咄咄逼人?”容莲突然发话,清越的声音跌落在雪地里,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连云珠也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容莲本来被我护在身后,此刻却闲庭信步般走到我面前,对着眼前戾气满身的神诋说道:“爱情,本来是美好的。却被你活生生变成了枷锁,你看看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她的语气里充满着惋惜与心疼。我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她在我印象中,一直就不是多言多语的女子,甚至有些木讷。却不料在此时此地,竟有如此镇定的心情与举动,着实让人震惊。
云珠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最后青筋暴突,愤恨地吼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回头是岸吧。”我甚是惊讶,这容莲竟还有如此这般才能,在这里游说一个快要跨入魔道的神诋,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云珠咬牙切齿,一抬手,容莲便被扔出了云居。她居然能仁慈到留下我婢女的命。真是太诡异。
“我只给你看一次。”她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轻轻摊开,手心中有着一团明黄的光晕慢慢升腾,那显然是一个人的魂魄。
接着,那团明黄渐渐长大,外面包裹的浓雾也渐渐散去。我看清楚了,是郁磊紧闭着双目,仿若是受了重创。原来我魂魄灼烧那日,并不是做梦,自己是飘悠悠地到了冥界。郁磊知道我的情况,便发狂般以残魂破魄在与离宸大战,还让铁雄用七色伞将我带离冥界。
“你伤了他?你怎么可如此。”我大惊道,这是她爱了千世万载的男人啊。
“哼,凭他的残魂破魄,摇摇欲坠的法力想灭我,太异想天开。蓝晓莲,我给你一次机会。留下花神战衣和蓝莲流风裙,我便把他的破碎的魂魄与行将熄灭的灵魂给你。”她疯狂地大笑起来,周围的雪花纷纷化作细雨四处乱飞。
我闭上眼,终究自己还是棋差一招。郁磊便是我的软肋,人家是掐准了我七寸来打我,纵使我再挣扎也是徒劳。
“黄桑、菜头、铁雄,你们去取花神战衣,顺带将我的那件风衣带来,我换下这蓝莲流风裙。菜头,铁雄你们不要过来,去帮助红蕖,那边的形势恐有大变。”我尽量支开他们。
黄桑没有说什么,很顺从地退了出去。铁雄和菜头却如何也不动。我急了,忙催促他们。铁雄是一言不发,菜头却只是笑嘻嘻地说了句:“我们都是人,懂得做人的道理。何况那边还有许多护卫在,暂时不会有事。”
这句话没头没脑,但我却懂得其中的意思:我们都是人,便断然没有在危难时刻,扔下伙伴,扔下朋友的道理。
因此,我也不再逼他们走。一时间,整个云居安静极了。良久,门才吱呀打开,捧着衣物的不是黄桑,而是容莲。
“小姐,黄桑年纪小,我让她休息去了,她三天没有合眼。”她走过来,将我的风衣递给我。我转到梅树阴影里,换上了风衣。
“把他的魂魄给我。”我拿着蓝莲流风裙和花神战衣,看着云珠,不,应该说是看着离宸,那个恨了我几千年的地狱之母。
她不说话,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包裹着郁磊的明黄结界撤去,我赶忙催动灵力,将那破碎的魂魄与元神收在手中,心牵扯得疼痛。
“容莲,把衣服给她吧。”我转身便走,不想看到眼前的离宸。以前我以为她是真爱郁磊,也曾觉得她是可怜的女子。今日,她竟能拿郁磊的元神与魂魄来威胁我,这样的爱其实不过爱的是自己的面子罢了。
“小姐,你真要给她?你可知给她,会有什么在等着你?”容莲惊讶地问道。
我回头看着她,笑道:“我蓝晓莲何曾怕过什么?大不了灰飞烟灭。却也是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境界。”
“若没有了蓝莲流风裙与花神战衣,你注定灰飞烟灭的命运,你也不后悔?”容莲眼巴巴地望着我。
“不后悔。爱了,便是不问值得不值得,后悔不后悔。”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郁磊残破的灵魂,我要尽快将他打入夏月凌体内,这样便能暂时保住这元神,还能利用结魂灯将这魂魄也修补。
“你这样的女子,让人不爱也是困难。”容莲感叹着,笑着将蓝莲流风裙和花神战衣交给离宸,对她说:“你注定是输了。你不懂爱是什么。”
“滚。”离宸凄厉如鬼魅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灵都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