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倒是算借刀杀人了。”我笑了笑,正准备跳上那船。铁雄拦住我,将阿隆的长剑拾起,轻轻一抚,那剑再次化作桨橹。铁雄将它往忘川河一抛,一道蓝色的拱桥便呈现出来。桥头石碑上“忘川桥”三个大字泛着七色光芒,像极了霓虹灯牌子。
我紧跟着铁雄赶快走上去,桥面竟是透明的蓝,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之中。下面却是蓝色的河水,深不见底。
“看那水作甚?那些都是灵魂之幽怨所积聚而成的,会迷惑人心智。”铁雄一脸不高兴,揽过我的腰,紧紧箍着。
过了忘川河,便算是冥府真正的地盘了。十殿阎罗一级一级地审判。十殿的尽头向左是十八层地狱;向右便是往生城,六道轮回;向前则是冥界尽头之门,获得冥神恩赐的灵魂可以穿过此门,进入冥神乐园“静界”成为神的侍者。
我们一路上放到一些守卫,尽量绕开主殿,转往往生城。一路上的植物都是黑白两种,到了往生城才这里的植物才渐渐脱了黑白两种,有了绿意。往生城门口排着许多鬼魂,有满怀期待的,有哭丧着脸的。
门口有两个白衣童子,面带微笑地查看阎王殿开出的准予往生的证明,不断放行。
“我们是弄个证书过去,还是?”我问道。
“弄不到,那证书刻在灵魂里。”铁雄摇摇头,拉着我来到队伍最前面,向两个白童子鞠了躬“烦请二位替我通报,便说重案组铁雄前来拜访。”
“铁组长。你终于来我们往生城了。”其中一个童子露出万分崇拜的表情,仿若是见着了自己的偶像。
“烦劳仙童替我通报。”铁雄再次欠欠身。其中一个童子说道:“你快去通传。我在此继续工作,若误了人家的往生时间,你我都担待不起。”
嗯,这个孩子不错,还蛮有责任感的,职业道德也强。我心里暗自佩服,只见另一个童子已经往城里飞奔而去。剩下的这个童子一边检查往生魂魄的往生证,语气异常激动地说:“铁组长,我早就想见你了。你那篇论冥界服装与编制名称的时代性写得真好,那种锐意创新的精神,真值得我们佩服。”
铁雄讪讪地笑,我竭力忍住笑意看着铁雄。没想到当初我跟他的瞎扯,他竟然写成了长篇论“铁组长,着实是有潜力哇!”我笑嘻嘻地拍拍他肩膀。
铁雄恶狠狠地瞪我。适才进去通报的白童子却已跑出来,冒冒失失地窜到我们面前说道:“孟婆娘娘说二位之事刻不容缓,请尽快随我来。”说着,便从手中拿出一条白绫一抛,顿时成了一条飞毯,铁雄牵着我为稳稳落到飞毯上。
“闭上眼睛。片刻便到。”铁雄盘腿坐下,白童子坐在我们面前,仿若是赶车人,只是手中拿着的不是绳子,而是一团虚空。
果真不消片刻,飞毯便徐徐降落。这往生城里鸟语花香,五彩缤纷,虽然没有太阳,但也让人错觉这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的繁华夜景。
孟婆流金裙、垂云髻,轻纱外衣,斜靠在奈何桥边的长椅上假寐。她身后是青色的垂曼,鬓边盛开着紫色小花。想必谁也不知孟婆竟是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
刚落地,她便睁眼看我。那眼里没有喜怒哀乐,亮泽的眸子如夜般深沉。她起身,奈何桥边支着大锅熬汤的童子向她合掌敬礼。
“二位擅闯地府。护法何在?”孟婆厉声喝道。霎时排山倒海的阴兵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我对孟婆一笑。在我对夏月凌在乎开始,这一环一环便已扣好,形成一个巨大的陷阱,逼我往下跳。
此次,能如此顺利来到往生城,如此顺利见到孟婆,我本就觉得奇怪。冥界众神不是吃素的,除非是有人刻意放我进来。
排山倒海的呼啸,自古士兵便是盲目的从众。我掏出紫菱镜,对着孟婆微笑。
“你的灵魂居然能带着这镜子?”孟婆大惊,却也旋即一笑:“我所认识的蓝晓莲心地善良,断然不会造这杀孽。”
我还是笑,朗声道:“你高估我了。今日挡我者,必死。孤注一掷,大不了便是千载万世永不渡的劫。这有何妨?何况是替冥界清理你这个奸细。”
紫光一闪,陡然罩住孟婆。铁雄严厉地叫道:“你切不可妄造杀孽。杀了她,三节都要乱。”
“不杀她,三界才会乱。你滚开。”我反手排开铁雄,紫菱镜一照,孟婆猛然一纵身,立在了奈何桥之上,那些往生的鬼魂纷纷尖叫。
“你当真要杀我?”
“杀了你,你才会交出我想要的。”我微笑,紫光流泻,所过之处,阴兵全部消失,往生城里陡然一片死寂。适才引我们进来的白童子张大嘴惊讶地看着我与孟婆大战。
“晓莲,你不要逼我。”铁雄大喊,便作势要往城外跑。
“铁雄,若你走,我们便是恩断义绝。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我恶狠狠地看着他,然紫菱镜的杀意浓重。
“你也快成魔了,戾气横生,紫菱鲜活啊。”孟婆一条白绫如锋利的刀横扫而来。
“也比不上你天生就是魔。夜天,今日你不交出蔡晓玲。我定让你灰飞烟灭。”
“你竟看出了我?你”瞬时,绝美的孟婆化作了魔君夜天,手持碧玉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交出孟婆吧。我求你。我需要那结魂灯。我不能没有他。如同你不能没有蔡晓玲一样。”我口气软下来。想起昔日,魔君夜天为救蔡晓玲不惜与整个魔界为敌,蔡晓玲受伤时,他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是我见过的长情男子。
“正因如此,我们要守护各自的信仰。所以我要让你失望了。”夜天将碧玉笛轻轻放到唇边。稀薄的软唇亲抿。
“当真不?”
“你该知道冥界规矩森严。即使是冥神犯罪也是要受罚的。五千年前,晓玲已经被罚了一次。一千年前,她被罚了第二次。我不会再让她再受罚。”
“一千年前?”我现在很敏感“一千年前”这四个字,那仿若是我命运的一个基点,有着太多的玄妙与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