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姚渐雪戴好面纱,便往王离那去了。
王离心知自己被长公主救了,正觉不可思议时,见一女子穿着高龄的素白罗衫,披着黄襦走到房里,姚渐雪看到王离要下床,忙出声道:“公子伤势未愈,还是别下床了。”
她将床头的木杯端起来,感受到水温尚热,忙递给王离,“这茶公子快喝了吧,对身子好。”
不同于昔日,不知是没了“段宿白”这个身份打掩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姚渐雪在王离面前忽而不知说些什么,她心中顿时紧张起来,生怕王离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多谢公主。”
王离见她虽然带着面纱,但身材高挑,美目顾盼间自有一股风韵,肩上的黄襦绣着彩凤,显然,这人就是长公主。
见王离没什么让她应付不来的举措,姚渐雪舒了口气,王离喝了口水,诚挚道:“今日多谢长公主救命之恩,要不是长公主救我,恐怕王离今夜就要死于此难了。”
姚渐雪看着自己给王离的头扎得肿成老大一块,轻笑道:“王公子方才治好了我的病,不必多谢,说来我还得谢你呢。”
听着长公主酥软的声音,王离十分好奇,这面纱之后是何等的容颜,二人沉默着,不知说些什么。
“我……我听仙流先生说,王公子曾经在临江楼上连作了两阕词,我也读过,那首‘梦后楼台高锁’写得极好,不知王公子是作予心上人的吗?”
姚渐雪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但说出口后又觉得越发尴尬了,她一个女子怎么能问这种事情,完啦,他不会觉得自己不知
点检,行止孟浪吧?
姚渐雪心思正纠结着,王离好奇这公主为何好奇这事,照着前世说话的模子,含糊道:“公主过誉了,只是写给一个朋友的,她装作不知道,还以为我也不知,其实我什么都清楚,不过也没关系,备胎嘛,习惯就好了。”
“啊!”
姚渐雪轻呼一声,虽听不懂“备胎”是什么意思,但她听王离的话,以为在暗指自己,心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了!他意思是,那是写给我的吗?”
姚渐雪面纱之后的小脸羞得通红,她看了王离一眼,呢喃燕语了一句记得喝茶,就羞得跑回西阁,坐在床边,床头的烛光照着姚渐雪宛若春波的眼神,温丽动人。
“公主,你回来了,他喝茶了吗?”
晴儿看姚渐雪回来后干坐在床头,便随口问了一句,见公主不回应自己,她抬头又问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啊!”
姚渐雪从旖旎中回过神来,眼神之中仍见羞涩,晴儿疑惑道:“他不会是欺负公主了吧?”
“哪有。”姚渐雪低着头,将面纱摘了开来,又想到王离睡在自己的床铺上,她心中泛起涟漪,羞得将头埋在被子里,轻声道,“晴儿,药熬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
东阁里的王离有些莫名其妙,这公主怎么和宫女一样,看起来有些不靠谱啊。
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王离感受到背后的阵阵剧痛,不由咋舌,心道这苏衡真狠呐,连暗中杀人这等事都做得出来,他现在可是太常生,在京城被人杀害,这苏衡真是胆大。
等他伤好了,自然有他的好过!
王离捏了捏左手小指,这神门引老是不见有用,看来自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不然下回遇到危险,可不一定像今天这么幸运了。
这时晴儿端着一碗药进来,放在王离床头,道:“这是刚熬的药,你快喝了哦!”
“多谢晴儿姑娘?”
“你叫我什么?”晴儿惊呼道,“你,你认出我来了?”
王离心下不解,不是你自己说你叫晴儿的吗?晴儿放下药,连忙跑回公主那屋里去了,这回都没想到要提醒王离吃药。
王离摇了摇头,端起药正打算喝,突然想起,似乎,貌似,段宿白的婢女也叫晴儿?
这……
晴儿跑回屋里,冲着姚渐雪道:“公主,王公子他,他好像认出我们来了。”
姚渐雪拿着那张写着《临江仙》的笺纸,又细细读了一遍,读一会便痴上一分,见晴儿慌张地模样,她羞涩道:“你药端给他……王公子了么?”
“公主,这可怎么办啊,王公子他知道了!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怎么比我还害怕,你去把那块母后送来的云锦绡拿来。”
搞不懂为何公主又不怕身份暴露,晴儿将那块手帕找来递给姚渐雪,却见姚渐雪又要针线和撑子,晴儿疑惑道:“公主,你要绣手帕?”
姚渐雪嘴角微微上扬,将手帕用撑子定好,拿起针线,欢快道:“秘密。”
是夜,天英殿西阁里姚渐雪绣着手帕,一夜未眠。灯帐佳人,纤手素布,风寒未愈、没有怎么做过针线活的姚渐雪,为了绣一块巴掌大的手帕,不知戳了手指几回,更不知多少次几乎晕倒过去,到天色曈曈,才绣得了一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