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爷爷从前可也是地主啊!虽然从爹爹那儿化分成分时就已经和爷爷划清了界限,大哥更是因为曾经救过县长所以自己家才被化成了贫农。
回头看看自己家,现在真是比贫农还贫农。
云吉释在想有些事儿啊,还真不好说,也可能此一时,彼一时。这不,昨天晚上大哥还说现如今连县长也被打倒了,难道二哥一直不敢回家,也是因为怕给抓去了游街?
云吉释心里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不由得打起鼓来。
“乡里游街的人啥时候能来?”云吉释迫不及待地问道。好像这件事儿马上就会关系到自己未来命运似的。
云吉释心里清楚,自己在县中学念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几次学生组织的运动。那种狂热,那种轰轰烈烈的场面让他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燥热、热血沸腾。不知道此时在自己家门口,面对自己的伙伴和亲人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快来了,我寻思着你刚从县中学回来一定在家,所以就来找你一起去看看。”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
云吉释转身进屋,找了一顶帽子戴上,是那种带着帽遮的黑色学生帽。他刚一出屋门,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又转身往母亲的屋里跑去。
“娘,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啊!”
“不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你去哪啊!”
母亲很是纳闷儿子今天的举动,这几天都是安安静静地躲在自己屋里读书,怎么突然一下要出去呢。
“娘,我着急,吉喆在门口等我呢,回头我再和你说。”
云吉释一闪身从母亲房里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忙忙地跟着吉喆绕过自家的大门,往村口走去。大嫂、二嫂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儿,齐齐地从屋里往外张望,直到云吉释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云楼村房子很多,又多是土坯茅草房,又低又矮,一栋挨着一栋,一排连着一排,有的房子和房子之间距离还很近,两个人走街串巷,左拐右转,穿过一个个小胡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村口。
这时候村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村里有些人听说了这件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
云溪訾、云溪慧的老妈也听到了消息,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也来到了村口,两个女儿焦急地往大路远处望去,脸上一副既愤怒而又恐惧的神情,她们心里都惦记着自己弟弟的安危。
果然像传说的那样,不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通往村里的土路上冒起了行人走路的烟尘。人数不多,大约十几个。越走越近,看清楚了,云溪訾哥俩被绳子捆着,头上还戴着用白纸糊的大帽子,上面清晰地写着“地主崽子”。后面跟着的的人耀武扬威,好像押着的是两个很大的战利品。
云溪訾、云溪慧很疲惫的样子,挨打是肯定的了,云溪慧额头上还带着伤,凝固的血痂清晰可见。
带着来游街的人果然是顾嘎子,只见他盛气凌人地走到了近前,开始带头喊起了口号,
“打倒地主!”
......
下面再喊的什么,云吉释就没往心里去。他走到队伍的前面。对顾嘎子说:“站住!你们凭什么打人!”
顾嘎子没想到人群里会冒出来这么个“愣头青”。
他仔细一看:“哟,原来是云吉释啊!你小子不在县里读书,怎么跑回来了?”
顾嘎子看到云吉释拦住去路,心里还真有点发慌,毕竟云吉释的大哥是乡里的干部,如果招惹这小子还真得寻思寻思。不过,他心里是这么想,嘴上的话说的更硬气。
“云吉释,你要干什么?要造反吗,他们是地主崽子,我告诉你,打他们算是轻的,应该枪毙。”
顾嘎子又恢复了一副盛气凌人的嘴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