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晋军死者要多出一倍。城门之前有一道城壕,有四丈余宽,三丈多深,壕中灌满了水,水面离地仅有一尺。晋军在城壕上铺上云梯后,举着盾牌,踩着云梯,迅速的越过城壕。那些被城墙上飞落而下的石头砸坏的云梯,上面的晋兵纷纷落水,由于士兵身穿铠甲,落水后直接沉入护城河底,溺水而亡者不在少数。
然而晋军行动迅速,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有五千多士兵跨过了护城河,攻城用的冲车也运了过去。一部分晋兵将云梯搭在七丈高的城墙上,士兵们举着盾牌,争先恐后的踩着云梯,攀登上城墙。另一部分晋兵推着冲车,撞击城门。
城墙之上,魏博军搬起石头和滚木砸向攀登云梯的晋军,被石头和滚木砸中的晋兵从高空坠落,重摔在地,哀天嚎叫。
城门有四丈之高,三丈多宽,五寸之厚,由铜铁打造,异常坚固。晋兵推着冲车,猛撞城门,却如蚍蜉撼树,无法将其撞开。
很快,又有更多的晋军越过了城壕,冲到城门前攻城。铺天盖地的大石头和滚木将城下的晋军砸得东躲西藏,死尸堆了厚厚的一层。
待城墙上的石头和滚木用完后,魏博军就点燃浸了火油的稻把,扔下城楼之下。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稻把将云梯烧毁,不少晋兵被烧伤,从云梯上摔落下去。
城楼之下,晋军死伤无数,被重物砸死砸伤,被烈火烧伤,从高处摔伤……场面异常壮烈,李克用全然不顾将士死活,下了一道道猛攻的将令,前仆后继的晋军连绵不断的冲向城门。
然而城墙之上,魏博军伤亡亦是惨重,更惨的是守城用的石头、滚木、火油稻把已用尽,箭支已用完。此时已是午时,晋军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攻城,已快冲上了城楼!
魏博军拿起刀剑长矛守在城墙边缘,只要晋军爬上了云梯、即将登上城楼之时,就用武器将其击杀。那些冲上城楼的晋军,如嗜血的魔鬼,不顾身上的伤势,与魏博军厮杀,为后面上来的晋军争取时机。
晋军既已登上城楼,便如开闸的洪水,凶猛无比,势不可挡,不一会儿便有数百名晋兵顺着云梯爬上了城楼。
若是让晋军攻破城门,魏州必定失守,罗弘信调集更多的魏博将士上城楼守城应战,抵挡晋军的进攻,势必要守住城门。
城楼上的魏博军与晋军厮杀一片,无暇顾及城下的晋军。数十名力气庞大的晋军勇士推着两辆冲车,轮流着撞击城门,城门虽然牢固,但也经不住持续的摧残,不到半个时辰,竟被冲车撞开了!
“冲呀!”
“杀!”
晋军激情澎湃,杀声四起,一窝蜂似的冲向城内,将城门后面的守卫全部击杀。罗弘信亲自率领四万余魏博将士,火速赶往城门口,将入城的晋军拦截。
李存信从晋军之中走了出来,手上举着的剑沾满了魏博将士的鲜血。
“罗弘信,我们又见面了!”李存信用剑指着罗弘信,阴沉着脸,目光凶煞。
“四太保,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上次本官放了你一马,你难道没有丝毫感念之心?”罗弘信言语间颇有些无奈。
李存信冷笑道:“罗弘信,你真是白活了一大把年纪,说的话可笑至极。战场之上无父子,何况是你这点小恩小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也是你背叛晋王的下场!”
罗弘信身边的将领喝道:“卑鄙小人,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呢!”
“给我杀,杀尽魏博走狗!”李存信不再与罗弘信啰嗦,命令晋军全军冲击。
晋军和魏博军举着兵刃,同时朝对方冲去,黑压压的两拨人如不死不休的仇敌,誓要将对方杀光。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都知道这个道理。晋军若退缩,那么攻城所花的巨大代价就白费了。魏博军更是不能退缩,魏州是魏博的交通要塞,是阻挡晋军东进最重要的关卡,若是失守,整个魏博都将暴露在晋军眼皮子底下,陷入被动境地。
城楼之下,兵刃相击声、杀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一排排的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后面的士兵前仆后继,继续冲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在烈日之下愈加刺鼻难闻,令人作呕。
两军死伤无数,但晋军的战力要高于魏博军,而且越来越多的晋军从城外冲进了城里,魏博军的数量越来越少,渐感不支。
望着血腥残酷的场面,罗弘信波澜不惊,他身边的一名崔姓将领道:“大人,梁军再不来援,我军必败无疑。如今唯有向晋军投降,方有一条生路,属下恳请大人放弃抵抗,向晋军投诚!”
罗弘信抽出长剑,一剑刺穿崔将军的胸腔,义愤填膺的道:“贪生怕死的懦夫!如有投降怕死者,杀无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