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李存信非但不管,反而双手各搂着一名美女饮酒作乐。
次日清晨,大雨已停,地面湿漉泥泞。大厅里,众位将领皆醉未醒,身旁的舞女皆是衣衫不整,横七竖八的躺在坐席之侧。
忽然间,一名信使急匆匆的跑来,却被大厅门口的守卫拦住。信使着急的道:“军情紧急,速见大帅!”
守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进去惊醒李存信和众位将军,只得道:“没有大帅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大帅还未醒来,你再稍候片刻。”
信使虽然焦急,但也只能在门外干等。半个时辰过后,大厅里的李存信和将军们陆续醒来,案桌上还摆放着残酒剩羹。
信使这时敲门而入,急忙道:“报!禀报大帅,我军粮草辎重昨夜被人暗中转移,不见踪迹,守护粮草辎重的将士皆被人暗杀了!”
李存信昨夜饮酒过多,醒来后头痛欲裂,这时听了信使之言,勃然大怒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信使提心吊胆的将刚才的话重述一番。
“如此重大之事,你为何现在才来禀报!”李存信气急败坏,从案桌上抓起一个三角铜盏,砸向信使。信使来不及躲避,脑袋被铜盏的一角砸出一个血洞,竟是当场而亡!
李存信左右的两名舞女吓得惊叫一声,又急忙用手捂住嘴。
“滚,都给我滚!”李存信伸手抽了右边舞女一耳光,将她们赶出大厅,其他的舞女亦被吓得不轻,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连衣物都来不及整理。
“列位请随本帅去粮仓看个究竟!”李存信起身,走出大厅,众将领紧随其后。
晋军的行军粮草辎重安置于莘县城郭十里之外,李存信派遣三千人马在原地扎营,守护粮草辎重,粮仓周围驻扎着晋军大营,可为守卫森严。但为何在一夜之间,三千护粮大军被暗杀,粮草辎重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虽说昨夜刮大风下暴雨,晋军会疏于防备,但贼人行事亦是不便,李存信怎么也想不通是谁下的手。
现场除了被暗杀的晋军,以及贼人留下的脚印外,没有其他的线索。但粮仓里空荡荡的,够六万将士吃半年的行军粮食不翼而飞!
李存信气急败坏的道:“一定是罗弘信做的手脚!这个老不死的,竟敢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
吕将军道:“四太保,如今在魏博能有这能耐的,也只能是罗弘信了。此人早就归降了朱温,实在是靠不住!”
李存信越想越气,六万将士没了军粮,别说是去天平援救朱瑄,就是回到河东,也是不可能的了。
田将军问道:“大帅,我们该怎么办?”
李存信咬牙切齿的道:“既然罗弘信无情,就休怪我们无义!本帅即刻修书一份,将此事禀告义父。”
吕将军道:“那军粮……”
“抢!”李存信回答得干脆简洁。
李存信一面派人去调查失踪粮草的下落,一面派人在莘县及周边乡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魏博受害百姓苦不堪言,纷纷迁徙他乡。
这件事很快传到罗弘信耳中,罗弘信暗悔引狼入室,拍案骂道:“李存信真是欺人太甚!本官好心好意借道于晋军,他却不知好歹,扰我领地,杀我子民,掠我乡里,简直不可原谅!”
幕僚仲士仁道:“罗大人,在下以为晋军救援天平不过是个借口,他们的真正目的,恐怕是图谋魏博。”
罗弘信原以为晋军不过是军纪不严,才犯下劫掠魏博百姓的过错,这时听了仲士仁之言,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晋军勇猛,又有六万之众,更是深入魏博腹地,我军难以与之对抗。士仁,这可如何是好?”
仲士仁道:“大人勿忧,依在下之见,我们可联合梁王对付晋军。”
罗弘信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于是修书一份给朱温,请求朱温派兵来魏博共抗李存信。
朱温收到罗弘信的亲笔书信后,大喜道:“陆将军果然没让本王失望,罗弘信终于与李克用翻脸了。”
敬翔道:“陆将军有勇有谋,这次真是让属下刮目相看,但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
朱温笑道:“本王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计谋,他现在还在魏博,一切等他回来后方可知晓。”
“那主公打算这次派谁领兵去援助罗弘信?”
“还是陆凌萧,”朱温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散去,“他与李存信是宿敌,派他去对付李存信,最合适不过。”
敬翔点头,“当年李存信害死了李存孝,陆将军对李存信恨之入骨,主公给陆将军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陆将军从心底也会感激主公的。”
朱温哈哈一笑,道:“即刻派一万梁兵赶往魏博,然后将这一万人交由陆凌萧统领,与罗弘信共退晋军。”
“遵命!”敬翔得令,立刻退下部署援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