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让山贼看直了眼,哈喇子直流。
陆凌萧望着夏婉柔,摇头苦笑,暗道:“谁说红颜多薄命,我敢断定,她一定比我活得长。”
一大群山贼举着单刀,砍向陆凌萧、熊彪和郑秋安。熊彪大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小毛贼,看你熊爷爷不把你们打得跪地求饶!”说完从腰间抡起一对铁锤,一锤打在一名山贼的胸口,将那名山贼打得吐血身亡,又一锤打在一名山贼的脑门上,山贼**迸裂,倒地不起。
陆凌萧立身原地,剑未拔出,单手拿着剑柄迎击冲过来的山贼,虽是如此,山贼依旧被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郑秋安不懂武功,只得在一旁观看,身边有三大高手护着,山贼也不能伤他分毫。
忽然间,一只响箭冲上云霄,陆凌萧和山贼望向天际,尽皆迷惑。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一队身着官兵服饰的骑兵冲了过来,将山贼和陆凌萧等人团团包围。
商队的老伯从人群中走出,对陆凌萧拱手道:“少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夫感激不尽!”
陆凌萧抱拳:“举手之劳,老伯不用客气!”
“来人,将这些山贼抓起来!”骑兵将领命令道。这名将领身着铠甲,手握长矛,腰间佩剑,凤表龙姿,甚是英俊秀气。
官兵将山贼抓了起来,用铁链锁住他们的手脚,将他们脸上的黑布揭开后,却发现他们脸上都刺着字。
陆凌萧略微一惊,问道:“莫非这些山贼是军中逃犯?”
“哦?你认识他们?”骑兵将领问道,目光很自然的转向陆凌萧。
陆凌萧回道:“传闻大梁有一条军令,叫做‘跋队斩’——将校有战没者,所部兵悉斩之。为防梁军战时逃逸,便在梁军脸上刺字,让他们日后没法做人,也易被官兵追捕。”
骑兵将领赞道:“少侠好见识,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陆凌萧道:“在下陆凌萧。”
陆凌萧话音刚落,山贼和官兵无不震惊,尤其是骑兵将领,又惊又喜,快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抱拳道:“在下朱友文,久仰琴侠大名。陆少侠果如传闻所言器宇轩昂,卓尔不凡,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陆凌萧笑道:“在下区区虚名,愧不敢当,让朱将军见笑了。”
“陆少侠不必过谦,若是我身处江湖,还得叫你一声盟主。”
当下两人一见如故,侃侃而谈,仿佛忘了山贼之事。
郑秋安心细如发,听到“朱友文”三字后,内心一阵喜悦,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朱友文是朱温颇为宠爱的养子,陆凌萧若是与他交好,有了朱友文搭桥牵线,接近朱温就易如反掌,甚至顺理成章了,日后在大梁也会有诸多便利。反之,若是直接去投靠朱温,反而容易让他起疑心。
见朱友文与陆凌萧相谈甚欢,几乎忘了正事,老伯走上前,打断道:“公子,请恕老奴多嘴,山贼还未完全擒获,切不可误了正事。”
朱友文道:“朱伯,捉拿山贼之事就交给你了,我得陪着陆少侠。”
陆凌萧嘴角一笑,“朱将军,原来你们真是一伙的,好一招引蛇出洞之计。”
“陆少侠慧眼如炬,还真是瞒不住你。近几个月来,多支商队路过聚蛮山时,皆被骚扰,其中大多被山贼抢劫,苦不堪言,好在山贼只越货不杀人。朱某奉命捉拿山贼,于是让福伯带着府里的仆役,假冒成一支商队,途经此地,待山贼出来抢劫时,以响箭为号,将山贼擒捉。”
陆凌萧一声叹道:“原来如此,这些山贼原是普通士卒,只因军中头领战死,就被连坐问斩,于是当了逃兵,被逼无奈才当了山贼。”
朱友文点头赞同,却不多言。
“朱将军,这些山贼若是被你抓到官府,下场该当如何?”
朱友文道:“他们本是死囚,如今又打劫商队,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朱将军认为他们是该死之人?”陆凌萧双眼怔怔的望着朱友文。
朱友文面露羞愧,低声道:“若论军令,他们罪该问斩,但若论人情,他们只是犯了一些错,罪不至死。”
陆凌萧满意的点头,“陆某早就听闻梁王的义子朱友文贤德雅致,陆某能与朱将军结识,荣幸之至。”
朱友文不胜欢喜,“能与陆少侠结识,亦是朱某的荣幸。我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唤我为兄长即可。”
陆凌萧双手交合,躬身拜道:“朱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朱友文连连将他扶起,“陆兄弟行此大礼,真是折煞劣兄了。”
陆凌萧道:“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朱兄成全。”
朱友文微微叹气,“你是让我放了这些山贼吧!放了他们倒不是难事,但我能保得他们今日,保不得他们一生。他们脸上的烙印是他们罪恶之印,何处才是他们的归宿?”
“有个地方很适合他们生存。”
“在哪?”
“山南东道,邓州城南五十里外的金鲨帮。”
“就是不久前举行武林大会的金鲨帮?”朱友文问道。
“正是。”
朱友文点头,“此处不归大梁管辖,又偏居一方,果然是个好去处,那我就依陆兄弟之言,将这些山贼带往那里。近日来军中怨声载道,我会尽量劝谏义父废除‘跋队斩’的军令。”
朱友文逼问出山贼老巢后,就带着上千名将士上山擒贼。你道山大王是何许人?竟是数年前在长安城比武大会上的阙博山。当年在比武大会上,阙博山差点误伤赵江皓,又差点被赵文杰关进大牢,好在陆凌萧救了赵江皓,又替阙博山求情,这才避免一场劫难。阙博山一直感怀于心,伺机相报。
山贼共计八百余人,除却被朱友文擒捉的两百余人,还剩六百人。这些山贼大多脸上刺字,也就是大梁军的逃犯。闻得官兵进犯,阙博山提起三尖两刃刀,召集人马,出了寨子,准备迎击官兵,却惊见陆凌萧在朱友文身侧,忙呼道:“陆少侠为何在此?”
朱友文讶异道:“陆兄弟,你们认识?”
陆凌萧也认出阙博山,感慨道:“壮士不思行侠仗义,济困扶弱,而落草为寇乎?”
阙博山丢下武器,面红耳赤,羞惭不已。
二当家阙洋是阙博山的族弟,强壮敦实,有一身好武艺,这时走上前道:“盟主容禀,我等确为打劫商队的山贼,但也救济贫困弱小,盟主请随我来。”
朱友文浅笑道:“陆兄弟,如今连山贼也奉你为盟主了,你的势力之大可想而知。”
“虚职而已。”陆凌萧简短一语,便随阙洋而去。进了山寨沟里,数不清的草棚连成一片,草棚前有成百上千名衣着破烂不堪、骨瘦如柴的妇孺老幼。
陆凌萧的内心猛地一触,问道:“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
阙洋颔首道:“也有一些是寨子里弟兄的家眷,这里每个人都生存不易,没有良田土地,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除了打劫富人,我们实在是别无他法……唉!”
“原来如此!”陆凌萧低喃,随后对阙博山兄弟二人道:“聚蛮山已被梁军盯上,此地不宜久留,陆某有条出路,不知二位可愿一听?”
阙洋忙道:“盟主请讲!”
当下陆凌萧将金鲨帮收留难民一事说了,又道:“迁移至金鲨帮有数百里路程,熬过这一次,你们到那里后,自可安居乐业。”
朱友文了解实情后,颇有感触,从怀里掏出一张通行令,交到阙博山手里,“壮士拿着这个,一路上梁军不会为难你们。”
阙博山紧握令牌,激动得双眼噙泪,扑通跪下,“盟主和朱将军的恩情,在下终身铭记!”陆凌萧将其扶起,道:“阙兄弟既非逃犯,却有悯世之心,所用手段虽不正当,但也养活数千人,实属不易。”
阙氏兄弟在寨子里摆宴款待陆凌萧、朱友文、熊彪等人,虽无美味佳肴,却是相谈甚欢,尤其是熊彪,与阙洋甚是合得来,两人如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连饮数碗酒,不时开怀大笑。
宴散后,众人出了寨子,陆凌萧随眼一瞥,竟然发现这些山贼里面有几个熟悉的面孔。这几人是当日在山南东道边境的一处茶棚里,遇到的四名逃命兵卒,也就是那四个被陆凌萧整惨的泼皮无赖。
那四个无赖猛地见着陆凌萧,惊吓不止,低垂着头,连连后退。陆凌萧踏步上前,紧紧逼近无赖,笑道:“我们还真是有缘,今日又见面了。”
四名无赖吓得腿软,扑通几声,双腿跪地求饶:“大侠请放过小人,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