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脸的平静,仿佛对余升苍的冒犯丝毫不在意。
“余长老,不可对大师和真人无礼!”大长老孙莫问训斥道。
“善哉善哉!”慧宁大师见陆凌萧一言不发,上前问道:“不知陆少侠有何高见?”
陆凌萧之所以默不作声,是因为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凶手到底是谁?
陆凌萧依稀记得那名传话弟子模样,是他将自己带进陷阱里。在进入客厅之前,就已觉察出古怪,可是却被那弟子搪塞过去了,显然那名弟子已事先知晓其中的阴谋,而且是凶手的同谋。可是眼下,那名弟子却不知踪迹,更能说明其中的古怪。
但是在敲门时,客厅里明明有说话的声音,为何一进屋后,只有余弘哲一人,而且躺死在太师椅上?若是凶手在屋内,在杀死余弘哲之时,怎么可能没一点动静?况且余弘哲乃是一帮之主,又怎么可能在瞬息内被杀害?
难道他是自杀身亡的?但这似乎说不过去,自己和余弘哲没有丝毫恩怨,他有必要以自身性命为代价,来构陷自己么?
这样想来,他自杀的假设难以成立,那只有到现场寻找蛛丝马迹了。
还有一种可能,在进屋前他已身死,声音是凶手发出的,在进屋后,凶手就藏匿起来了,可是自己竟一丝察觉都没有,难道凶手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凶手若有此本领,何故偷偷摸摸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陆凌萧施礼道:“大师,晚辈想请教在场的各位,陆某与余帮主无仇无怨,为何会对他下毒手?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陆某要害余帮主,会蠢到在武林盛会来临之际、天下英雄纷至沓来之时动手么?”
阴阳双煞等人纷纷点头赞同陆凌萧的说法,然而余傲轩却不理会,愤然道:“你少假惺惺的了,你跟我们武林名派早就不是一路人,谁不知道你已投靠十三太保?兴许你就是他派来的卧底!”
陆凌萧蹙眉敛容,正色道:“陆某虽与十三太保有些交情,但何时投靠过他?你休要张冠李戴、混淆视听!”
鲍龙将鸿鸣刀抱在怀里,缓缓道:“琴侠所言不假,要是他投靠了十三太保的话,怎么可能多次相救江湖中人?我们在这里婆婆妈妈的说个没完,还不如去案发现场瞧个明白。”
陆凌萧大喜道:“阁下所言不差,陆某正有此意!”
余傲轩难违众人之请求,只好带着大伙进入客厅。
余弘哲的尸身坐在太师椅上,房屋内有些杂乱,不知是真的有过一场打斗,还是欲盖弥彰掩人耳目。
陆凌萧在客厅来回走动,仔细盘查。屋内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窗户,却是紧闭着。窗棂上的方格子只有拳头大小,窗格上糊着油纸,若是凶手破窗而出,必会损坏窗棂,但窗户却是完好无损,也就不可能从窗户逃跑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出路。
倏忽间,陆凌萧似乎想起什么,紧紧地看着身旁的夏婉柔。
夏婉柔被看得有些发毛,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割在自己的心窝,同时又大为不解,他以前看着自己都是充满温柔和爱怜的,现在却是狂热中透着锐利,如嗜血白狼之眸光。
如果是平日,一定会把他“臭扁”一顿,可是现下他受了莫大的冤屈,实在不忍。但又不免嗔怪道:“你是不是吃错药啦?”
陆凌萧激动地抓住夏婉柔双臂,在她耳边轻语道:“这房里有密道。”
夏婉柔恍然,当日在河中城时,陆凌萧和张悠苠尾随夏婉柔,夏婉柔躲进天香客栈的一间客房里,就是从客房的一个密道里金蝉脱壳,无故消失的。
如果说客厅里有密道,那密道究竟在何处呢?
陆凌萧和夏婉柔试着从地板寻起,用剑鞘轻轻敲动,试探有没有可疑之处,但屋里整个地板敲遍了,也没找到。
陆凌萧的目光又落至书画古玩上,除了那些散落在地的,还有一处甚为引人注目。客厅右方有一个内门,门上的珍珠门帘挽在两旁。再往内门走几步,就是一个小隔间,隔间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景水墨画,而水墨画两边各放着五尺高的花瓶型彩釉陶。
陆凌萧刚朝内门走上几步,就被余傲轩喝住:“那些画和瓷器都是正品,千金难求,你要是弄脏了或是弄坏了,那可赔不起,这辈子怕是要留在金鲨帮做苦力赎回了。”
余傲轩此言一出,立刻引起群愤。尤其是夏婉柔,怎能容忍他人这样欺辱陆凌萧?当即发作道:“一幅破字画,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本小姐所见字画中,这已是属于次品。”
余傲轩面对夏婉柔,始终谦卑有礼,连忙赔礼道:“余某失言,切莫见怪。夏姑娘博闻广见,余某佩服。”
陆凌萧上前将壁上的水墨画揭开,墙壁完好,还是没有发现密道的踪迹。又仔细观察那两个彩釉陶,用手指触碰轻敲,除了“咚咚”的瓷器声,并无异样。
难道房屋里没有密道,是自己多想了?可是余弘哲遇害一事又怎么解释?
陆凌萧并不甘心,又将视线放在瓷器上,双手握住瓷器边沿,轻轻转动,还是没有一丁点反应,又去拭另一边的瓷器,左右旋转,仍是如此。
但陆凌萧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瓷器虽然不算太重,却难以移动,只能左右旋转,仿佛瓷器底部有一根轴连着地板。
陆凌萧猛然会意,让夏婉柔去转动另一边的瓷器,两人同时向左旋转两边的瓷器,“轰隆隆”的响起沉闷之声,靠近右边瓷器的墙壁上现出一道平整的裂痕,半边墙壁像门一样,向右平移,露出一个仅够一人侧身而过的洞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