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深感头疼,责怪道:“姐姐,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怎能凶人家呢?这回可是你做得不对。”说完转身就追夏婉柔去了。
陆凌萧打小就没有顶撞过姐姐,今日却为了夏婉柔三番两次责备陆紫霖。陆紫霖一跺脚,气吁吁道:“哼,你是被这个妖女狐媚了心智吧!”
夏婉柔哭丧着脸在大街上跑着,很快就被陆凌萧追上。
陆凌萧抓起夏婉柔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她捶打挣扎。夏婉柔啜泣道:“我都低声下气、让她一步了,她还想怎样?”
夏婉柔天生娇贵,现在却深受委屈,哭得梨花带雨,陆凌萧心疼不已,安慰道:“婉柔,我替姐姐向你道歉。我相信再过些天就好了,姐姐还不够了解你。”
“哪有这样当姐姐的,简直比天王老子还难伺候。”
陆凌萧笑道:“你伺候过天王老子?”
夏婉柔哭声渐止,嘟了嘟嘴,一字一句的道:“没——有!从来都是别人伺候本小姐的!”
见夏婉柔神态有七分妩媚,三分可爱,陆凌萧又怜又爱,双手将她整个身子抱起,贴在怀里,全然不顾大街上路人投来的异样眼光。陆凌萧神情“猥琐”,低头在夏婉柔耳边轻语:“那就让夫君好好的伺候你!”
夏婉柔羞赧不已,一对粉拳在陆凌萧胸前不停击打,以示反抗。陆凌萧却毫不在意,将她抱回了张府。
陆紫霖见弟弟又把夏婉柔带回来了,而且还是抱回来的,心中不免恼怒。但冷静过后,又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于是回到自己的闺房,对他们不理不问,倒是落得耳根清净。
陆凌萧将夏婉柔抱到一间厢房的床铺上,夏婉柔羞答答的道:“你……想做什么?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陆凌萧笑道:“有什么不好的?赶明儿我说服张伯伯和我姐姐,让他们为我们张罗婚事。”
“那也等到婚后再洞房啊!我们这样……反倒让你姐姐瞧我不起。”
陆凌萧深吸一口气,觉得夏婉柔言之有理,虽然和她同床共枕多日,却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你说得对,那到了洞房花烛之时,再‘大刑伺候’……”
夏婉柔脸颊通红,嘟哝道:“色鬼……”
……
夏婉柔一改大小姐脾气,在张府忙忙碌碌,颇为殷勤。不仅亲自给陆紫霖煎熬一碗银耳红枣羹,还把院子和客房打扫了一番。
“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何必让你亲自动手?”见夏婉柔忙得乐不可支,陆凌萧一边用手绢给她擦脸,一边柔声道。
夏婉柔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笑呵呵道:“我总要学会收拾和打理家务的,要不然将来如何做个贤妻良母?”
陆凌萧笑道:“寻常人家的女子才会亲理家务,你何时见过富阔人家的夫人做家务的?”
“我可不指望你将来能大富大贵,你若能建功立业,彪炳青史,本小姐自然为你感到骄傲。但你若庸庸碌碌一生,小女子也不嫌弃。其实,做个寻常百姓也是挺不错的。”夏婉柔略为羞涩的道。
“婉柔,真的谢谢你!”陆凌萧感激的看着夏婉柔,心中无比的欢悦和踏实。
“为何要谢我?”
陆凌萧握住夏婉柔的双手,将它贴于自己胸口,真诚的道:“因为你是这世上真心对待我的女子。你出身朱门绣户,本可风光无限,却跟着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吃苦受罪。你为了我改掉刁蛮跋扈的性子,又为了我忍受旁人的冷眼相对,我陆凌萧何德何能,能受你这般青睐?今世若是负了你,那我可是猪狗不如了!”
夏婉柔痴痴地望着陆凌萧,静静地听着他的肺腑之言,泪珠情不自禁的从眼角流了出来。
到了傍晚时分,张乐天坐着官轿回到了府上。
张福打着灯笼出府迎接,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张乐天一出轿子,便问道:“阿福,何事让你神采奕奕的?”
张福答道:“陆少爷回来了。”
“萧儿回来了?”张乐天欣喜不已,“快带我去看看他!”
“张伯伯!”不远处传来陆凌萧熟悉的声音,他的身边还有一名陌生的女子。
张乐天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来到陆凌萧跟前,双手颤抖的抚摸着陆凌萧的脸颊,激动得老泪纵横,颤声道:“凌萧,你终于回来了!我听紫霖说你在外受了很多苦,险些遭人暗害……”
陆凌萧愧然道:“侄儿已然无恙,都是侄儿不孝,害得张伯伯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乐天满目慈爱的看着陆凌萧,喜溢眉梢。
“张伯伯,这位是侄儿曾向您提起的夏婉柔。” 陆凌萧就拉着夏婉柔,兴致盎然的介绍着。
夏婉柔欠身道:“晚辈见过张老将军!”
“夏姑娘不必多礼!”张乐天仔细打量着夏婉柔,暗叹其惊为天人,捋了捋白须,微微颔首。
三人在大厅坐定,张乐天吩咐婢女倒了茶水,端来了果品。陆凌萧与张乐天数月不见,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家长里短。
一炷香过后,陆凌萧坐起身来,跪在张乐天身前,哀求道:“张伯伯,有一事还望您为侄儿做主!”
张乐天一把将陆凌萧扶起,道:“萧儿,跟张伯伯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陆凌萧坚定的道:“张伯伯,我决定娶婉柔为妻,您可要为侄儿主持这门亲事。”
夏婉柔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双手抓紧衣裳,紧张兮兮的等着张乐天回应。
张乐天一时惊愕,并未答复,半晌过后,向夏婉柔道:“夏姑娘,我有事与凌萧相商,恕不奉陪,还望见谅。”
“张老将军不必客气,晚辈这就告退。”夏婉柔起身退下,心中却失落万分。
“婉柔……”望着夏婉柔决然离去的身影,陆凌萧无限伤感,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张伯伯,你是不是反对这门亲事?”陆凌萧直截了当的问道。
张乐天不置可否,“婚姻之事不是儿戏,怎可如此草率?”
陆凌萧松了一口气,坚定的道:“张伯伯大可放心,我与婉柔两情相悦,真的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娶她之心更不是一时兴起。”
“凌萧,一年前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可是河中城的大户人家,其女淑名远扬,你却当场婉拒,说男儿当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为己任,不可过早惦记妻室耽于美色,并以西汉霍去病为表率。你有成家立业之心,张伯伯心里高兴,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但婚姻乃是一生之中头等大事,你还年轻,当以慎重。”
注:西汉武帝时期,霍去病功绩累累,武帝为他建造府邸,他却说出“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豪言壮语。
“张伯伯,我已到了弱冠之年,不再是年幼无知的孩童,凡事自有主张。娶婉柔一事,我意已决,还望张伯伯成全。”
张乐天微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娶谁我都没意见,但你决不能娶夏婉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