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大约是从小被宠惯了吧,虽然我们家穷,但爸妈总是把我当宝贝,从来没有打过骂过我。张阿姨李叔叔他们也一样,对我特别好,所以我总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倒是小黑哥哥经常挨他爸妈责罚——其实你知道吗?他每次受责罚基本上都是因为我。”
“因为你?”大卫很是纳闷。
“很奇怪吧哈哈!”宁馨发来一个顽皮的笑脸,“在爸妈和叔叔阿姨眼里,我从来就是乖乖女,爱哭、温顺、听话。其实我很顽皮的,在大人面前我总是表现得很好,因为这样就会得表扬,暗地里我却很喜欢恶作剧,比如把柜子故意锁上啊,把小猫小狗放到被窝去取暖啊什么的,由于每次我都是和小黑哥哥在一起,结果恶作剧都被误认为是他干的。”
“哈哈,你的小黑哥哥也没辩解?”
“不但从不辩解,还总是主动认错,替我遮掩。”
“真是好哥哥,比亲哥哥还好!”大卫赞叹道。
“有时我也很过意不去,想为他做点什么,每次他都说,想听我弹弹琴,于是我就乖乖地为他弹上一曲。你不知道,最初我弹琴难听死了,想把琴关掉。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说就喜欢听,一定要我弹,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了。”
“要是我,也会很喜欢听你弹的——不管你弹的怎么样,看着你优雅地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切,也想哄骗我!”宁馨嗔道,“不过也幸亏有小黑哥哥总是这样想法设法哄我练琴,慢慢地我开始习惯并喜欢上弹钢琴,一直到现在。”
“你小黑哥哥也懂音乐吧?”
“他会唱歌,声音特别好听。有一首歌你听说过吧:《故园之恋》。”
“陈汝佳的,需要很宽的音域,一般人唱不了,要么高不了,要么低不下去。”
“呵呵,看来你也会?”
“我很喜欢这首歌,但唱不上去,哪天你小黑哥哥回来了,也请他唱给我听。”
“谦虚!”
“对了,你家不是不太富裕吗?钢琴很贵的,你们家怎么承受得起?”
“你怀疑我们家?”
“当然不会,你知道的。我只是好奇,觉得你们家有些特别。”
“好吧,我爸爸上过战场,立过功,受伤退伍后有一笔抚恤金,就拿来买钢琴了。其实也不全是给我买的,我妈有时也会弹。”
“你妈也会?”大卫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势。
“查户口么?”宁馨有些不满。
“哦哦对不起,只是觉得以前钢琴是稀有物品,除了专业音乐人士,很少有普通人会弹钢琴,如果你妈也会弹钢琴,那就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我学会了弹琴,不还是普通人一个。”宁馨的逻辑很让人无语,不过,也许她故意这么说,只是不想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还是说说你的小黑哥哥吧,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后来我们一起读了高中,高考那年,我考上了音乐学院。记得那天我拿着通知书,别提多高兴了,赶紧兴冲冲地跑去找小黑哥哥,叔叔阿姨却告诉我,小黑哥哥昨天就去了学校,得知自己有一次落榜后,一晚没睡,今天一早就留下一封家书,离家出走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五年了,读大学4年,加上工了1年,一直没有再见过他。一开始,他还时常给家里写信,后来说是报名参加了一个劳务组织,想去国外发展。叔叔阿姨急坏了,接到信后第二天就坐车赶到他打工的深圳,不想按照寄信地址找到他租住的房子时,小黑哥已经走了好几天,那里已经住上了别的人。左右邻居相互彼此不熟悉,问也问不出什么。”
“以后他也没跟你联系?”
“是的。以前人们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叔叔阿姨还常开玩笑说看我们那么好,长大了就我们成亲,我那时小,觉得没什么,从来没往心里去。”
“那你的小黑哥呢?肯定很喜欢你,想娶你的吧!”
“他也从没说过,但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可是那时因为年龄还小,还不懂吧,在一起的时候,我对小黑哥哥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就像俗话说的‘失去才知道可贵’,现状我明白自己离不开他了,可他又再也不在我身边。”
“肯定是他觉得你考上了师范,从此前途一片光明,而他自己却感觉前途渺茫,觉得配不上你;又知道你很重感情,怕影响你的发展,就刻意躲着你。就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跟他爸妈也完全不联系,估计联系上了也故意瞒着你。”
“我也这么想,可是怎么问叔叔阿姨就是不说,我也没办法。”
“那就算了吧,也许你们当时只是懵懵懂懂的相互有好感,真正在一起了,说不定又不合适,毕竟你们教育层次、社会地位已经有了很大的差距。”
“对于深爱着的人来说,这些重要吗?自从他走后,我忽然感觉天空好像坍塌了一样,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心里空落落的,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已成为我生活甚至生命中的一部分,我要一直等到他回来。”
大卫一时语塞,对于情犊初开的女孩来说,怎么说都很难让她释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