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在下宋慈。"曹母冷冷地説:"有何贵干?""听説老人家贵体欠安特来看望看望。""只怕老婆子消受不起!"玉娘不敢相信似的:"你……你真的就是人称包公再世的宋提刑吗?"曹母説:"玉娘你别错把金面贴鬼脸。天下只有一个包青天那是前朝的清官早作了古啦!"宋慈説:"宋某当然不敢和前朝的包青天相比。不过明知有人受冤将要白白丢了性命宋某却也不敢不管!"曹母和玉娘互相看看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
宋慈忽然看到玉娘的银袋子上绣着"王四"的名字不禁眼光一亮但没动声色。
英姑上前説:"宋大人为了你儿子的冤情肠子都快急断了你们还冷言冷语你们也太不通人情了吧!"玉娘突然跪倒在宋慈面前声泪俱下地叫道:"宋大人冤枉啊!小女子有实情相告——"大堂上。猛听一声虎狼般的吼叫:"带玉娘上堂——"玉娘戴着刑具被推上堂来。她哆哆嗦嗦地往堂上看:两旁衙役如狼似虎堂上吴知县貌若阎王。再往侧面一看四名光膀子大汉架着一个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呻吟不止的男子。她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高堂上的吴淼水一声猛喝:"跪下!"玉娘与其説是跪下倒不如説是被吓得瘫倒在地了。
吴淼水大声问:"堂下民女你身边那位是谁你可认识?"玉娘细细辨认终于看清那人"我曾见过他一面但并不认识。"做笔录的唐书吏忍不住喝道:"既承认见过他又説不认识话有破绽分明有奸情!"吴淼水白了唐书吏一眼唐书吏识趣地坐了下来。
玉娘道:"大人説什么民女不懂。"吴淼水喝道:"大胆淫妇不许你在本县面前耍刁!"玉娘説:"大人民女在家严守妇道街坊邻居都可为我作证你称民女为淫妇究竟是何道理?""你还要本县给你个道理对不对?道理非常简单像你這样的美人坯子生来就是个招蜂引蝶的祸胎!"那边曹墨突然大笑起来:"如此荒唐的县官真是闻所未闻。"吴淼水咆哮:"与我掌他的嘴!""啪啪啪"几个大嘴巴曹墨的嘴角顿时流下血来。
玉娘説:"大人容貌原是父母天生大人以貌取人确是不该啊。"吴淼水吼道:"照样掌嘴!"玉娘被打得一声声惨叫嘴鼻出血血和着泪一起流了下来。
吴淼水冷笑道:"单凭你们二人在這公堂之上还敢一帮一唱配合默契這通奸害命岂不更顺理成章了吗!"唐书吏频频点头"有理有理!"同时录于堂簿。
玉娘大叫着:"大人我和他只在大街上匆匆见过一面怎么会通奸害命?
大人明鉴呀!"吴淼水説:"你不承认?就在你丈夫被害前日他曾扬言要杀了你丈夫娶你为妻难道這不是和你一同谋划的吗?"玉娘把惊疑的目光投向曹墨。
曹墨点点头:"不错我是説过這话。可那是一句戏言与這位娘子无关!""戏言?可不幸的是你的戏言果然成真了。"曹墨苦笑:"那就是我曹某的运气实在太好了!"玉娘説:"這天下哪有杀人者先告知与人的道理?大人這位相公説的想必真是一句戏言呢。"曹墨又放声大笑:"堂堂知县七品大人还不如一位妇人有见识好笑好笑啊!"吴淼水吼道:"住口!"曹墨指着吴淼水怒骂:"你狗眼不识人事简直就是个狗官!"吴淼水暴跳如雷:"打断他的手!"一根刑棍高高举起狠狠打下。
曹墨一声惨呼手臂顿折!
玉娘吓得昏死过去。一盆凉水又将她泼醒过来。
吴淼水凑近玉娘:"怎么样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像他那样受皮肉之苦。你看看這细皮嫩肉可不比他男人的骨头硬啊。"玉娘哭泣道:"民女真的没有和谁通奸害命民女冤枉呀。"吴淼水"呼"地站起干干脆脆地一个字:"夹!"夹具一拉玉娘纤纤玉指被夹得血流如注一声惨叫又昏死过去……
吴淼水大发感慨:"這天下作奸犯科的怎么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做都做了还怕戴罪?其实你们如何通奸又如何谋命本县看得一清二楚可你们偏偏死不认账。难道這大刑是那么好受的吗?今天暂且退堂明天接着审!"説罢摇着头走进后堂去了。
牢房内一盏狱灯昏黄如豆。
玉娘缩在牢房一角半天没有动静只有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眶流下。她忽然"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她哭着哭着忽听旁边有男子的呻吟声一惊止了哭循着那呻吟声看去。微弱的狱灯下她见那痛苦呻吟的男人与她只相隔一道木栅。
黑暗中的男子忽然声音微弱地叫着她的名字:"玉娘。"玉娘认出来了他就是被打得死去活来的曹墨。
"是你?"曹墨轻声道:"你不会信了那狗官的话吧?"玉娘一时没听懂。
"你相信是我杀了你丈夫吗?"玉娘默然不语。
曹墨自己作了回答:"不是!我曹墨再怎么不成大器也是个书香门第出生的读书人這一辈子连鸡都不敢杀何言杀人?那狗官説是我杀了你丈夫实在是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