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漫天晴,青云绕紫山,邪正,不两立。
——《云山夜晴》
寒潭升腾起的渺渺烟雾如幔帐隔着彼端的姑射仙子,白罗裁成的罩衫上银线绣画出层层叠叠的水云纹,重重广袖下掩着一双素手,足上一双错金云履鞋,黛眉入鬓,眼波潋滟,丹唇皓齿,芳泽无加,逸韵天成。
那女子坐在青石榻上,柔荑绕着丝线,丝线另一端牵引着一尺高的傀儡人偶,胭脂匀面,妆容浓丽,织锦做衣履。
女子牵动手中的丝线,傀儡关节咔哒作响,笨拙地迈步走近。
傀儡身上的丝线紧了紧,小小身躯凌空一跃,陡然停在众人面前,脸孔像活人一样精致生动,不知是不是幻觉,傀儡弯了弯殷红的唇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委实阴森可怖。
见众人惊惧得睚眦欲裂,女子掩嘴吃吃发笑,忽的收紧丝线,傀儡像被扼住喉咙般在地上拖曳,直到潭边沉入水里,而她缓缓涉水走来,衣袂履鞋却不曾沾湿,眼波流转。
蓦地,指节牵动,寒潭分波,一只花船浮出水面,船上竟然载着数十个傀儡人偶,或抱持着袖珍乐器,或水袖曳地,伶人乐师俨然是教坊规格。
玉箫声起呜呜咽咽,如泣如诉,船头立着的傀儡女子振袖舞风,裙裾翩跹,飘然转旋如回雪。
为这世外仙乐、天人风姿,大家看得神思飘忽,渐渐得就像堕入水中溺毙了五感,不能听见,不能看见,忽而只觉得自己是那吹箫的乐师,是那船头的舞姬,乐曲没有终结,舞姿没有终结,世界是瞬间的念头又是永恒的梦境。
正演绎到“破阵子”,两军对垒鼓舞士气的曲子,画鼓催,琵琶一声比一声疾。终于不堪曲中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琵琶弦断声如裂帛。
乐舞中断,大家恢复神识,却发现自己落在寒潭底下,几近溺亡,周遭数具身躯保持着鲜亮的容貌却没有了气息。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暗道命大。
想来那些个傀儡就是死尸化成,无怪乎真实得像个活人。而自己几人被乐舞迷了心智,神识受女子的控制差一点儿也变成傀儡。令人作呕的场景和周遭冰冷的潭水迫得他们速速游上岸。
铁云山坐在远处的青石之上,说不尽的悠闲。
众人看去,哪还不知这正是刚刚消失不见的天下九顶之一,当下欣喜若狂。有这绝顶高手在,性命无忧了!
哪知女子败露了意图,恼羞成怒,面露愠色,眼眸隐着刀锋般的寒意,指间捻一缕丝线朝近处一人飞来,还来不及反应,丝线已经贯穿了咽喉,发出一声呜咽。
临近的人分明看到那不是丝线,是凝水而成的冰,杀人之后化成水汽消散一空。
铁云山一错愕,显是未料到此女竟然突袭,导致一条无辜的性命丧生。当下提剑来攻,数十丈只在弹指间。
女子手中操控的丝线愈加狠厉,愈加迅疾,化水为冰齐齐飞来,直取咽喉要人性命。
众人持剑匆忙抵御,就在这时冰玉样的剑泛着冷光格挡住其中一条丝线,发出清啸。
压力一松的众人纷纷后退,远离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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