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步趋前,黑夜四目相视,相顾却无言。良久,古兰沙哑低问:“回来------为何不找我?”
“才从大漠出来----------”
“回来就好-------”古兰落泪浅笑,“咋就你一个?黑头和朱乐呢?”
“他俩都好,暂且留在大漠,不能脱身,稍后慢慢告诉你!”沈秋楠眉宇一扫多日郁积,轻叹,“这段日子,你过得还好吧!”
“你遁消大漠,连一匹马都为之牵肠,人又哪堪--------”
不忍古兰伤感,沈秋楠敞亮心扉,意欲言笑:“‘为伊消得人憔悴’,此句莫非安迪也懂得,瞧它这段时间瘦的--------”
“美的你!”古兰破涕展笑,“它刚做了妈妈,不瘦才怪!”
“呵!这样啊,安迪可真幸福!”沈秋楠抚摸着安迪的头鬃,附耳轻说,“恭喜啊,安迪!”
“好一匹纯正野马!”古兰打量着数米外的白马,啧啧惊叹,“灵秀动人,马中至宝!”
“别看它是野马,放纵不羁,却很通人性!”
“从刚才它风驰电掣般神速救人,我一眼便知。方圆百里,无此良驹。”
“的确!”沈秋楠点头称是,转念,他问,“小安迪呢?它出生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古兰说:“小安迪身体还弱,不能经常跟出。”
两人又一阵缄默,夜风微寒,空阔星稠,鸣虫杂唱争相跃于耳际,纷扰各自萦怀之心。打开心事,沈秋楠说:“今天是你和艾尔肯的定亲之日,回去看看艾尔肯的伤吧!”
“好吧!”古兰轻声应诺,郁郁上马时,侧深深叹了口气,已然心乱,“其实,我和艾尔肯合不来,阿爸同巴格阿訇是至交,父母之命,甚是难违。秋楠,你觉得艾尔肯咋样?”
“嗯```他豪爽,开朗,有才华,有魄力!”
“那,缺点呢?”
“缺点?我觉得没有。”
“这么说,你也并不了解他。”
黑夜,两人驱马并行,近可捕捉对方的眼神。很长一段路,两人都琐事乱怀,似有千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当村头的灯光若隐若现时,古兰犹带苦楚笑道:“秋楠,数月不见,被风沙磨砺之后,越来越像个男子汉啦!”
“成熟些吧,芸芸大千,谁能拒过耳入眼之尘事。只不过,多了些担待,多了些牵挂罢了。”
“听说,你有个哥哥在地质队?”
“你咋知道?”
“艾尔肯讲的,他到地质队找过你们几次,说你亲哥哥就是那里的头儿。”
“此事不假,年初我来新疆,就是准备投他。下车时,改变了主意。不巧的是,那次偷油,落在了他手里,这也是我们兄弟十七年来第一次见面,滑稽得很,两人根本不相识。”
“你们之间,就那么生分,沟通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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