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中似乎有什么变化。
一片黑暗里,冰川人的意识渐渐清醒。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努力地寻找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任何感觉,不管是耳朵、鼻子还是皮肤!
就像他的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一道思维。
长久以来的严格训练让他迅速冷静下来,耐着寂寞默默地在心底数着时间,似乎是过了一个小时,又好像是过了两个小时,他眼前的黑暗才像冰雪消融般慢慢融化,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光亮,可眼皮上仿佛挂了一吨重的铅坠,怎么努力也休想睁开。
我还存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冰川人的心活泛起来,可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已经死了,变成了阴间的灵魂才什么都感觉不到么?信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可惜再也回不了阳间,不然……也能开书立传了吧。
冰川人刚刚复苏的大脑开始恢复思考,可思维仍然乱成一团糨糊。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缕尖锐到极点、刺耳到极点、像防空警报一样的噪音突然在他的耳朵里奏响,震得他刚刚恢复的思维阵阵混乱,接着噪音潮水一样褪去,他重新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两个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耳语声仿佛雷呜般轰响。
“……情况?意识恢复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情况”两个字之前的话全被耳朵里的鸣叫声掩盖了。
“可能吧,脑电有反应,不过很微弱。”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
这说的是我吗?杨雷的心底升起了巨大的疑问。
“我地天,有惊无险。这家伙真走运!”中年男人又说。
“我听说,出钱复苏他的根本不是他的后代?”年轻男人八卦地传播小道消息。
“谁知道,看他们的样子就不是平常人,再说,冰川人放在这儿咱们自己都忘记了,就算他有后人,还能自己找来?他们能找出来他,花的力气可小不了!”中年男人似乎觉得复苏工作很无聊,乐意聊聊天打发时间。他压低了声音用更加八卦的语气说,“我告诉你,冰川人的历史有一万多年了,比联邦的历史还长,算得上古董里的古董!要不是有联邦公民法,光把他的尸体卖了也够咱们一辈子吃喝不愁……”
冰川人?说的是我!冰川人混沌的意识突然间清醒过来:我是谁……我是杨雷!对了,我是杨雷……这不是阴间,我没死!
一段又一段破碎的记忆慢慢地出现,再消失,再出现,一点点地拼接。
是陈旧的孤儿院墙脚边,那个孤独玩着沙子的小男孩儿……
是懵懂的青春记忆中,被爱慕的女孩微笑拒绝的小男生……
是喧天的锣鼓声里,一身新军装戴着红花入伍的青年……
是呼啸的弹雨、漫天的炮火中那个坚韧无比,有死无生的战士……
是国防部长面前,那个接受了机密任务的战斗英雄……
我是杨雷,他的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记忆像潮水一样失而复得,下一秒,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跳,冷到冰点以下的皮肤颤抖着,努力提供微不足道的热量;僵直机械的四肢关节,还有他那饱饱的胃,口齿舌尖,仿佛还残留着鲜美的味道。
之后,一阵又一阵说不出是酸还是麻,或者是疼还是痒的感觉从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沿着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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