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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 第九章 东楼记二零零一一号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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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怪物以外一物不辨。它慢慢地游泳,兜着圈子,渐渐的下降,可是罗骁羿都不知道,当时只觉得风打在自己的脸上和脚下,在右边,已经听见飞瀑冲击的声浪,从下面传来。

    罗骁羿伸头向下望,看见下面的火光,听见下面的悲声,怪物的螺旋运动,使一切罪大恶极的都从四面八方接近。好比一只老鹰,他飞的长久了,却没有寻着一只鸟儿,一次放鹰的叫道”呀!你下来了么?“但是他疲倦了,他已经兜了几百个圈子,他只能惭愧地停止下来,远远地离开他的主人。

    格吕翁也是这般地降落下来,正在石壁的脚旁:后来,两人跳下他的背脊,他就如箭离弦,一忽儿不见了。

    第八圈:十沟。第一沟:淫媒和**者。

    在地狱中,有一块名叫”恶沟“的地方,四面环绕着铁色的石壁。在这块地方的中心部分,深深的陷落下去,像一个很大的井,井中构造,非一时可窥全貌。从井边向外大批高高的石壁脚旁,是一块圆环地面,这地面分作十条沟。好比保护一个城墙,需要几条沟环绕他:需要几座桥,跨在每条沟上。这里也是如此,从石壁直到井边,有岩石堆成的山脊,横过每条沟和他们的堤岸。

    罗骁羿侧目向右望去,看见新的苦恼,新的刑罚,新的罪人,装满在第一条沟里在沟底那些罪人都是裸着:罪人分为两行:靠近这边的一行,面向着老两位走来:靠近那边的一行,和老两位同方向前进,不过步子大得多了。好比在那桃花会月份,仁寿山到了很多观光者,在一座桥上,立下行路的规则:向着城堡往圣彼得去的走这一边:向着山来的走那一边。此地,在这一边和那一边,罗骁羿看见血多头上生角的魔鬼,他们手拿着大鞭子,在拿些灵魂的背上残酷的打着。只要第一鞭打下去,罪人的脚立即跳动起来,相信没有那一个再敢尝试那第二鞭或第三鞭了!

    当老两位向前走的时候,罗骁羿的眼光逢见其中一个人,马上说“这一个人我从前看见过的。”

    于是站下来注视他。那个被鞭打的灵魂想要躲避罗骁羿的眼光,忙把头俯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罗骁羿对他说“你把眼睛望在地上就算了么?假使你的一付苦脸不欺骗我,那未你就是民国著名种马兼皮条客赵显华,你何以到此幽谷呢?”

    赵显华答道“我实在不愿意说,但是你的话使我回忆起过去的世界,使我不得不吐露几句,引诱傅文郁通建的是我,虽然外界有不确的传说,民国女权萌芽的浮花浪蕊不止傅文郁一个在这呢,多着呢,就是大上海的流莺也没有这里多,假使你要求我给你证据,那未请你回想到我们的贪心罢。”他正说到这里,那魔鬼打他一鞭子,对他说“快走,龟奴,这里没有女人给你做买卖呀!”

    老两位行了几步,登上一块岩石,向右转,到了锯齿形的桥上,于是他们离开那永劫的石壁。当走在桥上时候,灵魂在桥洞下穿过,玛门对罗骁羿说“站一下罢,你看看另一行的罪人,因为方才他们和我们同方向行进,他们的面目还没有给你瞧见。”

    从古桥上,看见这边一行幽灵向老俩位走来,和去的一行同样受着鞭挞。

    玛门说“看到那个走过来的中国人没,他似乎对于痛苦是不洒眼泪的,你看他的神气是多么气焰!这个就是蔡乾,他被抓捕后,叛变了一个党,不过这不是他在这里的刑罚。他的罪状明明白白“**十四岁的小姨子,侵吞一万元美金工作经费,天天上波丽露西餐厅吃早点,竟然还敢到处张扬他是xx党在台湾的领导人。”

    ”当然,重点是“**十四岁的小姨子!”

    “哈,玛门同志对中国近代史无比了解。”罗骁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地狱中的时光很长,很长。”玛门先行离开。

    第二沟:阿谀者。

    两人走过第一座桥,到了第二条堤岸,这条堤岸又是里面一座桥的支点。从这里听见从第二条沟发出的灵魂的悲叹,他们打着喷嚏,自己掌击自己,堤岸上铺着他们的涎沫,都是从沟底下喷上来的,这些东西非但眼见不快,而且气味难闻。

    这条沟很深,要看见他的底部,除非登到第二座桥顶上。老两位走到了桥顶上,看到沟底,才知道那些罪人都好像在粪溺的坑中。

    罗骁羿竭尽眼力注视下面,看见一个满头污秽的人,仔细的辨认着他的面孔。

    他叫道“为什么你专门看着我,难道我比别人更加污秽么?”

    罗骁羿回答”因为,假使我记得清楚,我曾经看见过你,那时你的头发是干着的,我知道你叫做胡宗南,所以我要特别注视你。“

    于是这个灵魂掌击他自己的头颅,说“我的舌头从来不倦于阿谀,因此我堕落在这一条沟里。”

    罗骁羿点头道”来自土木系的胡宗南先生,您的五个第一事迹还是流传于后世:第一个兵团总指挥;

    第一个集团军总司令;第一个战区司令长官;第一个跨入将军行列、也是唯一一个在离开大陆以前获得第三颗将星的人。“

    ”不过您现在派在这里,好像这些美誉和你现实的境况不符合。“

    那灵魂在粪坑中挺了挺腰板,矮小的个头似乎散发出一丝威严,他大叫到”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战略顾问、陆军二级上将胡宗南,气度恢宏,志行坚卓,早岁入黄埔军官学校研习军事,晓畅戎机。东征以来,参与革命奋战役,临阵奋勇,迭建奇功。历任第一军军长,第十七军团长,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暨西安绥靖公署主任等职,指挥镇摄为国千城。抗战胜利后,共军扩大叛乱为祸国家,该上将秉承方略,穷追逋寇,直捣其巢,丕振军威。政府播迁,率军殿后,艰危备历,劳瘁不辞。来台以后,整训队伍,巩固海防,咸收绩效。比年升任战略顾问,方质盖筹,期多献替,遽闻溘逝,轸悼殊深,除追晋一级上将外,应予明令褒扬,以彰勋绩。“

    ”够了,我们去罢!“罗骁羿迈开了脚步。

    第三沟:圣职买卖者

    魔法师西门呀!他的一班不幸的徒子徒孙呀!应该与善行合在一起的上帝之物,他们的贪心把他去换了金银,现在你们的喇叭响了,这里的第三条沟就是你们的归宿之处!

    老两位已经登到第三座桥的,正望着那条新沟的中央。罗骁羿看见灰色的岩石上,或在沟底,或在沟壁,有许多孔穴,都是圆形的,而且是一样的口径,罗骁羿回想那美丽的山字石教堂,在那儿的洗礼盘旁边,也有类似大小的大理石做的孔穴,那是施洗者立足之处。

    在那每个孔穴之口,露着罪人的脚和小腿,其余的身体都埋在里面。他们脚底着火,因此他们的腿抖动的很是剧烈,假使有绳索缚牢,也要给他们弄断的,那里的火,和烧着涂油的东西一般,只烧在表面上,从脚跟烧到脚尖。

    罗骁羿瞄了一眼芸芸众生。开了口“那个筋肉抽搐的最厉害的,脚底火光最红的是谁呢?”

    “从那边低堤岸走下去,你就可以听见他自己的说话,知道他的罪恶。”玛门手搭凉棚张望了一下回答。

    于是老两位走到第四条堤岸,向右边转弯,降入狭隘而有孔穴的沟里,直走到那用腿的抖动来表示痛苦的灵魂旁边。

    罗骁羿问“不幸的幽灵呀!你的上部倒转在下面,好比一个木桩钉在哪里,你究竟是谁?假使你能够说话,那未请你告诉我罢。”

    于是那幽灵剧烈地扭动他的脚,后来悲叹了一回,带着哭声回答“那未你要问我什么?你从堤岸上降下来,假使你是诚心要知道我是谁,那未我告诉你”我穿的是一个大斗篷:我确是熊的儿子,我要蕃殖我的小熊,我在世装满了我的袋子,在这里我装了我自己。在我下面的,是那些在我之前做着圣职买卖的,他们都倒栽在石缝里。我也要移到下面去的,我倒栽在这里,脚底给火烧着,我吃这种痛苦要比我的后继人长久些!

    ”叨叨了半天,你到底是哪一个?“罗骁羿眉头紧皱。

    那孔穴下面的脚剧烈的抖动着。

    ”我是教皇尼古拉三世,我。。。。。。。。。。“

    ”“因为你的贪心,使世界变为悲惨,把善良的踏在脚下,把凶恶的捧在头上。”罗骁羿说完就和玛门转身离开了。从下降的路回上去,直到第四座桥的顶上,发见了另外一条沟。

    第四沟:预言者。

    罗骁羿观察着方才发现的一条沟了,这里又是沉浸在痛苦的泪水之中,在环形的幽谷里面,罗骁羿望见一群人静默地饮泣着走来,他们的步伐有点像地面上的祈祷队。当他们走近些,罗骁羿的眼睛聚神注意的时候,看见了惊奇的事,他们的面部都转向着背脊,他们的眼光只射在自己的臀部,他们只能向后退走,因为他们不能看见前面了,也许这是他们的一种瘫痪病罢。

    怎么可能!

    当那些和自己同形状的灵魂,一个个扭歪着颈根,眼泪从背脊流到尻上,在自己面前走过,罗骁羿的面孔能够保持干燥么?

    当然会继续保持,罗骁羿不会和世俗的愚人一样的见识,在这里不应当再有怜悯。他抬起头,看见前面来的一个人。

    那灵魂还是走着,现在把胸当做背,眼睛望着后面,一步一步向后倒退,因为他生前看的太远了。

    ”诺查丹马斯先生,现在已经过了1999年8月18日,非常遗憾,您的十大行星呈十字排列,地球会毁灭的语言没能实现。“罗骁羿上前一步大叫着。

    ”我要你听的话就是如此,假使我的预言还有别的起源,那未请你切勿以伪乱真!“那个灵魂没有回头的继续前行着。

    罗骁羿回头问玛门”那些走过的灵魂,假使有值得注意的,那未请你告诉我吧!“

    ”世界在预言中被一遍遍的毁灭,不过我们不管是人类还是魔鬼还在天天重复的活着,预言给了我们消遣,和对未来会发生变故的幸灾乐祸吧,都是笑话,何必深挖!现在,我们可以去了。“玛门这样说着,老两位向前走了。

    第五沟:贪官污吏

    从此桥走到彼桥,登到第五座桥上,老两位停留在那里,观察着又一沟,和在那里徒然哭泣的一班人,这条沟异常黑暗。

    好比在黄河边修船厂所见的一般,在冬天,那里沸着沥青,为医治病船之用,那些船已经不能航行了。这条沟也是沸着浓厚的沥青,而且泛滥到两岸,可是这里不用火力,却是神的艺术,看不见沟里有什么,只看见一个一个的气泡,胀大了以后,忽然又瘪下去。

    罗骁羿定神向下看的时候,玛门喊了一嗓子”给让让路。“

    于是罗骁羿急忙把头掉转去看,在后方,果然跑过来一个赤身**的密尼斯特级魔使,高锐的肩上,掮着一个罪人的双腿,罪人的臀部在他背上,他的手握住罪人的脚,从桥上向下面叫道”呔,恶爪,这是一个苏联来的大人物,把他沉到底部,我还要回到那个国度去找别人呢,那里每个人都是贪污的,那里可以用金钱把一个“非”换成一个“是”呢“说罢,他把那个罪人摔下沟去,一个旋转便隐没在岩石的一边不见了,就是巨獒追贼也没有这般的快。

    那个罪人沉到沟底以后,又浮了起来,把头露在沥青外面,但是那些藏在桥洞下下面的密尼斯特级魔使一起喊道”这里没有“待遇”赐福给你,这里不能像在莫斯科河一样地游泳,所以,除非你愿意尝试我们的铁耙子,那未你不要露出面孔“

    说罢,他们用铁耙子打他几百下。说”你应当在下面跳舞,你要是想偷偷摸摸,也是好瞒着别人的耳目“于是他们用铁耙子把他压到沥青下面,和厨娘用筷子把猪肉压到锅底没有两样。

    老两位走过桥,到了第六条堤岸,好比一群疯狂的狗,冲向请求布施的穷人一样,那些密尼斯特级魔使拿着铁耙子一涌而出,把老两位围了个严丝合缝。

    玛门并不慌乱,喊道”休得无礼,在你们的叉子触到我之前,让你们的官长出来说话。“

    他们一齐喊道”恶尾去!“于是其中一个披挂生物装甲的爱德沃瑟雷级魔使走上前来,其余的都立着不动。

    ”你有什么话说?“恶尾的眼睛射出狡诈的光芒。

    ”让我们过去,我们都有权限!“

    恶尾的表情隐藏在装甲头盔中,看不真切。沉默了几秒,回转身子对别的魔鬼说”不要打他们罢。“

    罗骁羿的眼睛注视着他们一付不怀好意的面貌,他们暂时把耙子放下,互相说着话,其中一个道“我打他的臀部好么?”别的魔使一齐答道”我们看你打罢!“

    恶尾立即回转头,他喊道”肃静,肃静,“似乎是给一众魔使打了个眼***使们静了下来。于是他对老两位说”你们从这里一直走下去是不可能的,因为第六座桥已经断落到沟底去了。假使你们还要向前行进,那未沿着这条堤岸走,稍远,你们可以发见另一座桥,现在我正要带我的人巡逻,那未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不会有恶意的。“

    罗骁羿接口说”玛门同志,我所看见的是一班什么魔使,假使你认识路径,就不要护送人,因为我和他们过不来,你可以看见他们在磨牙切齿,嗔怒竖眉,向我们示威的神气呢“

    ”我要提醒这位活人,现在地狱很乱,有我们保卫,你们方可平安越过罪沟!“恶尾阴沉的语调响起。

    ”我请你不要害怕,让他们随着走罢。“玛门不以为然。

    于是恶尾转身吩咐一众魔使披挂生物装甲,随着老两位转向左边,在堤岸上走了。

    老两位和一众魔使同行,这是多么惊奇的组合呀!不过”教堂有圣徒,酒店有醉汉“这也是理所当然了。当时,罗骁羿的注意力在沥青沟里,希望知道沟里的情形和那里被煮的犯人。

    好比海豚把弓形的背脊露出水面,警告水手们防御危险的临头,这里的犯人为减轻痛苦起见,也有把背脊露出来的,但是一忽儿就没下去了,其余的脚和身子都藏在下面,这里的犯人多数是这种状态,但是魔使的巡逻队一到,他们立即沉下去了。

    罗骁羿看见一个,不知怎样却逗留在那里,好比别的田鸡都已逃散,这一个却孤单地呆在这里一般。

    凑巧格拉菲亚卡内近在他的旁边,一叉刺在他黏着的头发,举起在空中,罗骁羿看他有点像一只水獭呢。

    这班魔鬼的名字罗骁羿已经知道,因为在共行的路上,和他们互相呼唤的时候,罗骁羿都用心听着呢。

    那些魔鬼一齐喊道“卢比堪忒呀!用你的钩子划他的肉罢!”

    罗骁羿说“玛门,假使可能的话,你去探问这个犯人的未来,他不幸落在魔鬼的手里了。”

    玛门走进他的旁边,问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答道“coю3coвetcknxcoцnaлnctnчecknxpecпy6лnk是我的生长地,我进入了一个政党,就在那里我开始那卖官鬻爵的贿赂生涯,现在我到这个镬子里来还债了。”

    当时魔鬼奇利亚托嘴里露出两个长牙,和野猪一般,用其中一个刺刀犯人的肉里。

    一只老鼠压在一群凶猫的爪下了!

    但是恶尾把犯人抱在手臂弯里,对大家说“你们站开些,等我把他吊上钩再说!”

    于是他又对玛门说“假使你要知道更多的事情,那未你快些问他罢,即刻他们就要动手了。”

    因此玛门再向那犯人道“请你告诉我吧,就在沥青下面,还有别的coю3coвetcknxcoцnaлnctnчecknxpecпy6лnk人么?”

    他答道“方才我离开一个,他就在我的旁边,假使我能够再回到他那里,那未爪牙和钩子我都不怕了!”

    那时利比科科叫道“我们忍耐不住了!”

    向犯人手臂上一叉,厉害的很,马上扯去一块肉。

    德拉吉尼亚佐照样做,刺在他腿上!

    当是他们的什长向四周狠狠地看了一下。

    他们略微平静以后。

    玛门又向犯人问话,那时他还看着他的伤痕呢。

    “你方才离开的一个究竟是谁呢?”

    他回答“那是总书记勃列日涅夫,是贪污之王,他管理着他主人的仇敌,但是他们都感谢他,因为他说金钱可以买得自由呢。在他的职务上,他也是一个聚敛的能手。。。。。。。我还可以多说一点,但是,请你看看那些磨牙切齿的罢,我恐怕他们马上要撕碎我了。”

    围在岸上的一众,就顺着这个在沥青的里所指,看见第四沟和第五沟彼此隔开的褶皱里沐浴着飞行的恶魇,

    暗中受到召唤,由于岸边这活人血腥味的诱惑,所以它们就穿云破雾出现,痛苦之中的月亮在它们的魔力面前黯然失色。

    它们看似影子,因为看似独一无二,它们黑乎乎一团,仿佛比复仇女神凶狠十倍,如同地狱一般可怕,挥舞一杆可怕的标枪。

    它们的头上所戴酷似一顶王冠,岸边的一众现在近在咫尺,当它们扇动的狂风的时候,沥青池随之抖动。

    大胆的恶尾惊奇却不害怕,急速旋转的瞳孔蓝光扫过玛门和罗骁羿。

    那时法尔法赖罗眼珠旋转,旋即攻击玛门。

    好比老鹰抓住麻雀一般,它们两个都跌入沸着的沥青之中,其它魔鬼急忙飞进去,就打玛门。

    但是他们的两翼都黏着了,再也飞不起来。

    恶尾在恶魇盘旋注视下愈发着急。

    “快把玛门吊上来,堕天使的领袖为他的小命出了大价钱呢!”

    四个魔鬼飞到对岸,带着他们的铁钩子,就在吊煮过的玛门。

    罗骁羿趁着这个混乱的当口离开了它们。

    第六沟:伪君子

    沉静地,孤独地,没有护送的人,罗骁羿走在堤岸上,看了方才的争斗,想到了伊索的预言,就是关于田鸡和老鼠那一段,假使把事情的开头和收梢细心的比较一下,那未他们的相同之点就可以明白了。

    “地狱的恶魔在狄斯城的战乱变更中,背叛了撒旦的统治,现在纷纷倒向了路西法的堕天使阵营,这一班魔鬼,正好逮着玛门去邀功!让玛门自求多福吧,至于我?他们一定要追赶我,要像狗咬兔子一样残忍”

    罗骁羿还沉浸在思绪中,就看见恶尾领着一众魔鬼,紧盯着自己腾飞着翅膀一路追赶。

    罗骁羿拔腿就跑,一个摔倒,从坚硬的堤岸上,背贴着岩石,一直滑到第六条沟里。那冲转磨坊水车的急流,脚尖正触着了沟底,那些魔鬼已经临在头上,但是他们不能够下来,他们管理第五条沟,别处是不准过问的。

    罗骁羿不必害怕了,从沟底爬向第六沟的地面。

    在这里。罗骁羿看见一班穿着彩衣的人,他们用十分迟慢的步伐向前行进,一路哭着,看他们的神气是疲乏不堪了。

    他们披着一口钟,帽子盖到眼睛,和克吕尼的僧装差不多。

    他们的衣帽,外面涂金,光辉夺目,但是内质是铅的,十分笨重,假使把腓特烈所造的拿来比较,那未他的是草做的一般了。这样笨重的衣帽,永久的负在身上,是多么劳苦啊!

    罗骁羿转向左边,和他们同方向行进,注意他们的苦恼,但是这些的灵魂的负担太重了,他们走得很慢,罗骁羿一个一个地超过,一会儿相见,马上又落在后面了。

    罗骁羿心道“看看是否有几个的名字和行为,可以给我知道的。”

    其中有一个在罗骁羿后面叫道“请你留步,为何你在这昏暗的空气中跑的这样快。”

    罗骁羿站定,看见一个人。脸上现着着急乎要赶上自己的神气,但是他笨重的衣帽和狭隘的道路使他快不起来。半响,他赶到了,他斜视着,一言不发,于是他谈心了。

    “从你嘴唇的动作看来,似乎是个活人,假使你是死了,你怎么会有不负着重物的特权呢?”

    罗骁羿回答“在那美丽的黄河边上,在那兰州城内,我是生长着。我的肉身从没离开我,但是,你是谁呢?你这样苦恼,眼泪流淌在面孔上,这样光亮的刑具是为的什么?”

    于是他说”你光临可怜的伪君子队里,大概不屑于告诉我你是谁罢。我金色的斗篷山谷铅做的,铅是这么厚,重到要压断秤杆,我叫做冯玉祥“

    罗骁羿开始说”冯大革命家啊,你的罪恶。。。。。“但是罗骁羿不说下了,因为他看见恶尾那班魔鬼出现沟边。

    后来他对冯玉祥说”我请你告诉我一桩事情,假使可能的话:是否有什么方法,我可以越过这条沟,用不着去请求那些黑色的魔鬼。“

    冯玉祥马上回答”近在前面,出乎你意料之外,有一块石头,它从那高高的石壁起,经过每条残酷的沟,不过在这条沟上的却是断了。假使你爬上那倒在沟底的断石,你们就可以越过这条沟,爬上那面的堤岸了。”

    罗骁羿站定了,俯着头想了一回,于是说“那些黑魔鬼,指示给我一条错路,”

    那冯玉祥又说“我早早就曾经听见人说起魔鬼的罪恶,其中之一就是说诳,他们是说诳的老祖宗。”

    罗骁羿看着冯玉祥摇头笑了笑,转身大步向前走了,似乎有些嘲弄的面色,大声说道“世界上形形色色的骗子,比起自骗自的人来,实在算不上一回事!”

    第七沟:窃贼

    坑坑洼洼,碎石断壁,这一条路,那些戴着铅帽,穿铅衣的是不会走过的,但是罗骁羿在乱石之中已经很难行动了,最后,爬上了一块断石,那时气也接不上来,不能再走了,只好坐下来。

    对自己说“我现在应当避开懒惰,因为一个人坐在绒毯之上,困在被绸子之下,决定不会成名的:无声无臭度一生,好比空中烟,水面泡,他在世上的痕迹顷刻就消灭了。所以,站起来,罗骁羿!用你的精神,克服你的气喘:假使精神不跟着**堕落,那未你可以战胜一切艰难。“

    于是罗骁羿站了起来,走上岩石,比以前的更加崎岖,狭隘,峻峭,难于行走。

    那时听见第七沟里发出一种声音,断断续续,不成字句,虽然已经登在桥上,但是听不懂它的意义,只觉得说话的是正在发怒呢,把头俯下去,但是活人的眼光却及不到黑暗的底部。

    从桥顶走下,到了第八条堤岸,于是那沟里的景象现在在面前了。

    罗骁羿看见里面一大群的蛇,形状奇奇怪怪,种种不一。

    就是在利比亚的沙漠之地,产生种种的毒蛇,也没有此地的众多和可怕:就是在埃塞俄比亚和红海岸上,也不能和此地相比。

    在这些丑陋残酷的爬虫之中,一班惊惶**的灵魂乱窜着,既没有藏身的洞,也没有隐形的石。他们的手给蛇缠住在背后,蛇的头尾穿他们的腰部,再结合在他们的胸前。

    近在眼前的堤岸,一条蛇忽然跳起来,咬住一个罪人的颈根,在画一圈或画一竖还没有成功的顷刻,那个罪人已经着了火,烧成灰,灰落在地上,聚积起来,他又立即回复了原形。

    那个复了原形的罪人立在罗骁羿前面,好比一个人忽然被魔鬼扭到在地,或是被别种机关绊倒,醒后立了起来,向四周一看,回想方才所受的痛苦,不觉深深地叹息了一回。

    那时罗骁羿问他是谁。

    他回到到”在生前,我从那乱世落到这个可怕的食管里面,我过的生活不是人类的,是走兽的,我好比一条骡子,我的名字叫做孙殿英,一只野兽,乱世是我合适的巢!“

    罗骁羿冷笑,叫他说话不要躲遁,问他犯了什么罪才放到这里。

    那个罪人听见,不再隐蔽,把他的眼光和思想转向罗骁羿,脸上蒙着一层凶横的颜色。

    于是他说“我之所以深入这条沟里,是因为我刨了人家的坟头!”

    那个窃贼说完之后,举起一双手,手指做着污辱别人的手势“看老子总有一天全部突突了你们!”

    当罗骁羿注视这个罪人的时候,来了一条六尾的蛇,跳在其身上,紧紧地抱住他:中脚抱住他的腰部,前脚捉住他的两臂,牙齿咬他的面孔,后脚搭在他的屁股两旁,尾巴放在他的两腿之间,弯到他的背后。

    就是常青藤缠牢一棵树,也没有这个丑陋的怪物把肢体贴在那个灵魂身上来的紧。

    稍后,他们黏合在一起了,好比两种蜡,受热融化了。这一块和那一块的颜色,和起先都不同了,好比一张纸,在将着火以前变为褐色,与尚未生出的黑色以及已经消灭的白色都不一样。

    罗骁羿淡然说“哦!孙殿英,你变成什么东西了,看罢,说你是一个既不对,说你是个两个也不能呀!”

    两个头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两头各自消灭,变成一个混合体了。两只臂膀是四件东西合成的:蛇的后脚和灵魂的腿并了家。其余如胸部,如腹部,都变成从未见过的奇形怪状。总而言之,以前各个的形状都消灭了,在这个混合的肢体上面,似乎各个都存在,但是又不能分别清楚

    奥维德之《变形记》住口罢,现在要听更加新奇的了。并非因为他的诗里把一个变为蛇,又一个变为清水,给人的冲击很大。实在是因为他没有叙述互变的例子:两样东西合在一处,这个变了那个,那个变了这个。

    这里的互变是如此:蛇的尾巴开了叉,被咬的孙殿英并拢了两条腿。并拢的不留痕迹,开叉的取了脚和腿的形状。一个的皮肤变硬,别一个的变软。一个的手臂收缩收缩到腋窝里去,别一个的前脚伸长出来,一个收缩的怎样快,别一个就伸长得怎样快。于是蛇的一付后脚绞成了男子们要遮盖起来的部分,罪人的那部分变成了两只脚。

    一个头上失去了头发,别一个头上长了出来:一个卧倒下去,别一个站了起来:但是他们可怕的眼光是一竟交换着的。

    孙殿英模糊的面容把尖嘴向后缩到太阳穴,多余的肉变成了凸出的耳朵:留在前面的长成了一个高鼻子,嘴唇也放大到等样。卧着的新蛇,把它的嘴向前尖了出去,把它的耳朵移到头上去,好像蜗牛的触角。从前会说话的舌头,现在分为两枝:从前分歧的,现在合并起来。

    变为爬行动物的孙殿英,涎沫飞溅,沿着沟底蜿蜒而去。

    罗骁羿一路走过,眼睛疲倦了,精神散乱了,在第七条沟里所看见的,全是些变来变去。离开那里,从原来的石阶回上去。

    在崎岖的岩石上面,赶着寂寞的路程。

    第八沟:劝人为恶者。

    好比一个农夫,休息在小山上面,在那照耀地球的大星露面最久的集结,在那苍蝇让位给蚊子的时候。他望见许多萤火虫,飞在山谷之间,那里他也许栽着东西,如葡萄之类。

    现在罗骁羿所望见的也是如此,在第八沟里,到处都是一团一团的火亮着。当时并未看见什么,只看见一小块火云,渐渐升起:这里也是如此,在沟底只看见火团来来往往,却看不出火团里有些什么,也许每个火团里裹着一个罪人,但是别人却看不见他。

    罗骁羿立在桥头,头冲向下注视着:假使他的手不攀牢一块岩石,那未就是没人推他,也要跌下去的。他自说“在这些火团里面的都是罪人,每个人都被他的火包围着呢。”

    前面来的一个火团,他的尖顶分开,罗骁羿大喊“假使你在火里能够说话,那么请你来聊聊吧洪秀全大师,你知道我弯腰等在这里,是多么地盼望着呀!“

    当那个火团到了适当的地点,在适当的时候,那火团中的尖顶开始动摇了,喃喃做声,很像风声中的烛光,稍后,那尖顶忽前忽后,好比说话的石头,有语音出来了,他说”喙邪变妖喙该割,不割妖喙凡不脱。

    割去妖喙得升天,永居高天无饥渴。“

    ”我真心只是想和你聊聊,不会触碰你的理论框架和设计思路。“罗骁羿面色淡然。

    稍后,那火光闪动了一回,他的尖顶忽前忽后,于是他的话语出来了”心邪变妖心该刳,不刳妖心发大麻。

    刳去妖心得升天,心净有福见爷妈。“

    ”我丢你老母的鞋!等我下来叼你!“罗骁羿勃然大怒,势如猛虎。眼看就要冲下桥去。

    ”靓仔,咩关系啦,你要讲咩也?“那火光中的洪秀全开了口。

    ”我就想问,你犯了何罪至此?“罗骁羿按下怒火,凭栏发问。

    ”有鉴于我的太平天国事业,以及我是上帝二儿子的族谱关系,当我死了以后,一群黑天使瞬间把我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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