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烟波殿灯火通明,这在皇宫并不多见。自我登基以来,我便遣散了后宫里所有的妃子,不仅给了她们一笔丰厚的银子,还在京城赐了几处宅子给她们安度晚年。
如今整个后宫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人,无论白天黑夜,这里总是十分寂寥,就像一处空无人烟的坟墓,埋葬着所有人的时光。
当我走进大殿的时候,殿中并无一人,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火盆子里的炉炭劈啪作响的声音。
早已经有宫女奉茶而来。我挥手让殿中所有人都退下,自己则坐在书案上看起书来。
时光流逝,渐渐的我有了些困意。我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正打算继续往下看时,忽然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
那香味儿不似熏香,也不似花香,闻上去清郁淡雅,让我原本混沌的脑子也立刻清醒了许多。
我环视了大殿一圈,猛然发现在木窗前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人青丝披散,负手而立的望着天空,安静的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你是谁?”我咋舌。这里是皇宫,倘若有陌生人进来,必然会有侍卫向我通报,但今晚却极其安静,也没有任何较大的动静。
那人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站在原处。我见她不答话,便猛然敲了敲桌子,立刻就有侍卫冲了进来。
“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来人正是我新封的御前侍卫统领夏卞,他也是今年的武状元,人长的不算太英俊却十分有魄力,中等个头加上微胖的身材很难让人想象出他身怀绝技。
我指了指木窗,却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竟然空无一人。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没什么,朕不过是打翻了茶杯而已。”我摆摆手,或许刚才的那一幕真的是自己的梦境吧。
随着木门缓缓关上,那股香味儿又逐渐变得浓郁起来。我使劲嗅了嗅,眼神又不由自主的往木窗那里瞥去,果然毫无意外的又看到了那个人影。
这次我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直径走下了龙椅。我缓步而行,直到我与她不过一尺的距离,那人也没有再消失在我眼前。
“皇上不必惊讶,我不是鬼。”那人终究开口,当她缓缓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容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那般。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叫她,只好又轻轻闭上。她似乎也不在意,抬步走到了书案边,抓起一本奏折随意的翻看起来,那动作、那神态亦如当年。
“你怎么来了?”我开口问道,内心却泛着一种十分异样的情绪。
“皇上不希望我来吗?”她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奏本上,根本不在意我言语中的不耐烦。
“”我又无言了。以前的我在面对她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可是如今却被她堵得说不出一个字来,这真的不像我。
大殿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她看了一会儿折子后放下,转身直直的正视着我,又道:“今日我来并不是找你聊天的,你不是最近一直都在担心歧月和西凝的战事吗?我有办法。”
我更诧异了。虽说这件事的确迫在眉捷,但我依然对外宣称平安无事,而事态的严重也只有朝中几名我信得过的大臣及沈皇叔知道,难道是沈皇叔请她来的?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迷惑,她继续解释道:“你不必起疑,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这些年我一直待在西凝,有些东西知道的自然比较多。”说完,她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锦囊,递给我。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刚准备打开时,她却一把拦住了我。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御驾亲征的时候,到了两军阵前再打开也不迟。”说完之后,她再也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手只是轻轻在我眼前一挥,立刻就有困意袭来。
我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云端,身边满满都是绵细的白云。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之际,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外面的阳光沿着窗檐照进了屋子里,暖意十足。
“疏禾。”我轻轻唤了一声,立刻就听到门声响动,一位粉衣女子款款而来。疏禾原本是沈皇叔府里的人,因她做事老成,人又长得不赖,我便向沈皇叔将她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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