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臣不能透露,但绝不是这些。”李言道:“格格多想了。”
不是这些,还能有什么?静瑜还待再问,突然兰儿小声喊道:“静瑜姐姐,有人过来了。”
静瑜看了低眉敛目的李言一眼,扯了下手中的手绢儿,道:“我不会放弃的。”
目送着暗绿色的花盆底走远,李言微微移动了下自己跪的有些麻木的膝盖,摇了摇头。
他已经明言拒绝过了,就算是这位格格不放弃又如何呢?皇家最爱面子……
有人来了,又会是谁?关于自己的审判,也是时候下来了,总不至于让自己一直跪在这不大的殿堂之中。
来的是四阿哥。
四阿哥围着李言走动几圈,道:“子默,你做了何事?难道与五弟有关?”
李言平静地道:“五贝勒求的太后和皇上,想将五贝勒家的大格格指给我。”
“你拒绝了?”四阿哥扬了扬眉。
“是。”李言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如果他不是拒绝了,如何会在这里跪着?
“五弟……”四阿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探身望着李言,低声道:“你竟然拒绝了。你难道不知道,只要你同意,你的身份会发生彻底的变化,从此平步青云?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有五贝勒……”
如果有五贝勒站在他那一边,他便能掌握更多夺位的筹码吗?
虽然四阿哥没有说出来,但李言也猜到了大概。他平静地道:“我曾经说过,如果得到权势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为代价,我宁愿没有那样的权势……四爷,有些东西,是我李言永远不会牺牲的。”
四阿哥应该是带来了关于自己的审判结果。
看他的神色,那结果应该不会太坏。那么,就趁词机会再一次强调自己的坚持,免得他以后也会插手自己的婚姻。要知道,安排下属之间的联姻,也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之一。
四阿哥眯着眼打量了李言许久,吐出了几个字:“是董鄂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李言身子一僵,抿起嘴唇,没有说话。
殿堂中静静的,只有蜡烛燃烧偶尔发出的哔嚗的声音。
“京城你不用待了,回去准备一下,去地方上做个知州吧。”许久,四阿哥突然出声,道:“至于何处的知州,还待看具体的缺。你好自为之。”
下放吗?
李言揉了揉跪麻了的膝盖,站在殿上想了一会儿,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返回前殿。此时的御宴已经进行到了下半段,皇上早已离席,与会的官员显爵们也开始陆续离开。李言也没有同谁打招呼,直接跟着众人不引人注目地出了宫。
按惯例,京官外放一般都是提上一两个品秩,像他这样的户部五品官员,外放多是知府或者油水更为丰厚的盐运转运,两者都是从四品。而他却是知州。
什么是知州?知州即为各州的行政长官,名义上也是从五品官员,实际上除了直隶州知州地位与知府平之外,其他散州根本不辖县,地位更是仅相当于一个七品知县!
康熙既然要罚他,那么直隶州想也别想——从一个五品京官,突然跌到七品知县的地位,这种惩罚,不能说不严重了。难怪最后四阿哥的眼神看起来颇为失望。
但对于李言来说,这个结果就很值得庆幸了。这也正好符合他低调平庸的意思。想一想,他如今才是个小小的五品,就能惹来格格,若是再继续风光下去,若康熙坚持给他指婚,岂是他那么容易就能推脱掉的?那才是真正的危机。
再说,他一心做官,本就是为了户籍。既然户籍已经到手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最初他曾天真地以为能给历史一点好的改变,但他真正处于朝廷之上时,才发现是自己有些自不量力了……
也许处在更高的位置,这种束手束脚的情况会有所改变,但现在,什么都比不过南乔重要。
只希望不要被“流放”的太远……李言看在家门近在咫尺的家门,做了个深呼吸,换上一个轻快的笑容,抬脚进了门。
“主子们都在哪儿?”李言换掉官袍,问白露道。
“都在后花园草坪上赏月,大少爷尚不曾回来。”白露答道。
“恩。”李言点了点头,临出房门的时候又顿下脚步,道:“我去后园坐会儿,你们事情做完就歇了吧,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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