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如何破解?还有,你与其他的妖魔鬼怪,究竟从何而来?”
他提了一连串的问题,溺之女并未回答。她依然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良久,她才缓缓从水中站起身。
腰部以下所呈现的,果真是白森森的盆骨与腿骨。
“我们被困在这”她淡淡地说着,“没有人能解开咒术。”
“是掌柜的做的?他为什么这样?”
“是他做的——也不是他做的。但若要让我们离开这儿,需要那个孩子同意。”
“孩子?”
“孩子。”
“你们是……”
“我死在这儿,很多年前,一场意外”她裸露着身体,长长的头发遮住了部分皮肤,“但没什么……有很多人死在这儿,各种各样的原因,仇杀、情杀、自杀、误杀……这里阴气很重,常常能引来很多东西——人害怕的东西。”
“所谓苍曳城鲜少有鬼怪的传闻,竟是因为都聚集于此么?”
“也不尽然。这座城总有很多人,他们镇住我们。平日里,旅店的客人很多,我们也出不来。”
施无弃似乎明白了什么。
“啊……泷府的意外,使来的人少了,你们便出来作祟吗?”
溺之女摇摇头,头发甩出些许水花。
“我说了,我们被困在
这儿,没办法投胎。因为那个孩子也被困住了。”
孩子,又是孩子。
施无弃略做沉思。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帮你们的。”
说罢,他转身出了门。临走时,许多潜藏在黑暗里的小妖怪都探出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们确乎是期待着什么的。即使连百骸主也不知道,这种信任究竟从何而来。或许,是和柒姑娘的存在有关的。她让他们觉得,他是靠得住的。
说来也奇怪,施无弃一把抓住山海的手腕时,鬼遮眼在顷刻间被破解。
这太容易了——甚至没有任何咒术和仪式,仅仅是他碰触到自己。山海回过神,看着他,欲言又止。施无弃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问他:
“你醒了?你见阿鸾她们了么?我带柒姑娘回来时,没见她们在房间里。”
“……你不曾感知到她们吗?”
施无弃摇摇头。
“这儿阴气太重,我不确定。”
“我们得找她们。我想她们还安全,阿鸾有平安锁和桃木剑,慕琬有香囊叶隐露……”
“一定没事。但是山海,你知不知道在旅店里,什么地方人迹罕至?”
山海感觉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旅店客栈这种地方,我想……或许柴房?仓房?”
“是谁都不会去的地方。”
“阁楼?一般这地方不方便拿取东西。等等,你该不是怀疑……你刚去哪儿了?”
“我们上楼。”
山海几乎猜到施无弃做了怎样的假设。他不清楚在自己遇到鬼遮眼时施无弃去了何处,若他一直在房间里,势必会注意到他的反常,但没有。所以他一定是出去查看了什么,而两个姑娘不见踪影,也一定与这些有关系。若她们碰上了麻烦,始作俑者一定要将能破解的人困住——例如他。只要遮了他的眼,限制他的行动,便能为所欲为。
所以这位始作俑者,力量一定是有限的。不然哪儿犯得着拦着他?
可这说不通……为何没有拦住施无弃?
是不想,还是不能?
旅店虽大,但只有三层。施无弃和他上来以后,仰头看着屋脊下方的模板。虽然现在很安静,但他肯定这之中一定隐藏了什么。
“八荒镜在包袱里,还是在你身上?”
在他说完前,山海便从衣襟里取出了镜子。他将镜子抓在手里,反射了窗外十分朦胧的月光。一团小小的光斑在木质的天花板上游移。没多久,光斑突然在某个区域内消失了。
不等山海说些什么,施无弃打通了木板,一跃而上来到阁楼。这么一来,山海也没有老老实实去找梯子的必要了。
等他上去之后,他便与施无弃陷入了同样的沉默。
两个小女孩面对面,点了一排蜡烛,手对手翻着花线。见到他们二人,其中一个还打招呼呢。而打招呼的这个,便是失踪的阿鸾了。
另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