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跟她们讲话呀,我只想跟你天下第一好!」
春光烂漫,骄阳明媚。
正是一年花神节,白衣少年清俊面容惹得两侧楼阁二楼饮茶鉴花的贵女们纷纷面红驻足,秋波盈盈,顾盼生姿,不时投来香囊或绢花。
一时间,脂粉弥散,满街棠花马蹄踏碎,香屑如尘,空中飞扬着轻柔的丝帕。
他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只伸手专心揽抱住怀里泪眼朦胧胆怯的小姑娘,小心翼翼抬袖护着她。骑马打长街而过,马蹄溅起一地落绯。
他垂眸,笑意盛然,眼底唯独映着她一人。
万花早已再不入眼,只因许多年前,他的心尖早已落上了一瓣清甜娇软的梨花。
「裴韶。」
怀中心上人忐忑不安的唤他,他弯眸,低头以鼻尖缱绻的轻蹭她额角,轻声细语。
「我在呢。」
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
梦醒时,窗外曦光微亮。
屋内昏沉,惨白的黎明天光勉强照亮墙角一隅。黑暗中,长杳抚上胸前的青玉,心跳震动,仿佛还维持着梦里白衣少年低头那含笑的惊鸿一瞥,于她留下的意乱心悸。
她呼吸有些急促。
最近,似乎总是梦见裴韶。
明明梦里的记忆她根本没有经历过,为什么却那么真实,就好像只是被她遗忘了一般。
她稍微动了动,想要起床喝杯水。一只扣紧在她腰上的手臂却习惯性的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牢牢将她圈在自己身侧,不许她挣扎。
头顶传来裴韶隐约模糊的声。
“是要喝水么。”
紧接着,少年勉强睁开眼,倦懒的浅阖双目,倚着枕头坐起身顺手端过柜子上早就准备好的水杯,递到怀中小姑娘唇畔。
等她就着杯沿喝完水,他才放下水杯迷迷糊糊又将她裹进温暖的被窝里紧紧抱住,下颚依恋的在她细软发顶蹭了蹭。
这一套流程下来简直行云流水。
甚至,过了片刻,他还下意识的将小姑娘的脸从柔软的被窝里捧起来,闭着眼轻轻在她眼上轻啄了一口,这才满足的翘起嘴角又将她视若珍宝的搂进怀里。
“还没到上朝时间,不急,再睡会儿……”
“裴!韶!”
察觉小姑娘声音有些不对劲,隐约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裴韶涣散的意识瞬间猛地清醒过来,惊觉自己方才好像混淆了时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僵硬着缓缓松开手。
怀中,莫名其妙被亲了一口的长杳半眯着眼,那双圆澄的杏眼淬着寒意,漆黑的瞳仁正森森的直勾勾盯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
“……”
裴韶揉揉眉心,坐起身,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长杳忽而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起身,胡乱将所有被子枕头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他怀里,又趁机狠狠踢了他一脚,拾起旁边木架上的外袍随意披上便怒气冲冲出了门。
霜寒露重,清晨微凉的风迎面扑来。
长杳独坐在院子里,心火正盛,恨不得把屋里那只瘸狐狸连同房子一起一把火烧了!——
他在东宫到底有多少良娣美妾?
刚才那番动作,分明就是无数个日夜习惯性潜意识所为。这说明这些举动他早已经做过不下数百次,才会这么熟练。
所以,他一面哄着她,一面其实背地里还在宠着惯着讨好旁人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