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挑眉,不说话,慕云澍却在他不挪不移的视线里心头一紧,连视线都忘了错开,自发地接着往下说,像小学被老师抽查背课文一样。
“不论换几个女主,戏都是重复的。前戏,吹箫,传教士,老汉推车,观音坐莲,偶尔玩玩69,女主叫到刺耳,男主极爽一射,于是结束,像道流水线。
而且不用想也知道,最后成品出来,配上那几首熟悉的配乐,仰视侧视正视三个视角剪切,偶尔看一看还好,看多了,就会视觉疲劳。”“就会睡着。”她咽了口口水,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一张脸,开始有点后悔。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双通透眼睛的注视下,什么都敢往外说,因为什么好像都瞒不住他。换一个年纪,换一个对象,换一个场景,慕云澍都绝不会如此自作聪明。
“你懂挺多。”男人似笑非笑。这话慕云澍没法接,她想起了自初中开始,和洛辞看过的无数限制级电影,那时性教育匮乏,三级片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性启蒙课的存在。
“不过三级片不就是这样的吗?观众会直奔目标,再多的剧情渲染都是摆设,真有人会认真看吗?
这也是最好拍的片子,不用太多时间、技术、资本,银豹也算‘业界楷模’了。愿意花钱打造各种服饰场景。”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慕云澍开始说好话。
“可是,你还是觉得无聊。”男人凑近了些,直视她的眼睛,年轻女孩的浅眸里,有着尚未学会收敛的锋芒。
“我只是觉得”暮云澍垂眸,努力措辞“观众直白的要求,是因为以往作品给他们的刻板印象。可生产者不应该只满足需求,而是要去挖掘需求。”“走吧,去换衣服,该到你了。”一个场务过来叫慕云澍,看见霍逸寒,赶忙鞠躬。
“小霍董,该拍下一场尼姑庵的戏了。”摄影棚里,化妆师正给廖飞补妆,廖飞动也不敢动,就一双眼瞅着导演,叫苦不迭:“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我不能再吃药了。”导演肥胖的脸也写满无奈:“得,得,这场假拍,行吧?”
恰好被过来的慕云澍听到,她卷了卷灰蓝袍子过长的袖子,没说话,却暗自松了口气。这可真是太好了。
夜色里,小尼姑璇玑悄悄推开木窗爬进去。宽大的海青裹住玲珑的身躯,光光的小脑袋被月色照得发蓝。风吹竹叶作响,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不由得回头望。眼波流转,有惊惧,有好奇,懵懂无知,天真烂漫。
这一眼,如重拳,在监戏的霍逸寒心口一击,冒出生生痛感,他总觉得见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现在换上僧袍,总算让他回忆起来了。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刻画过一个人物,叫美人儿蕾梅黛丝。
她有无与伦比的美貌却天生痴傻,多少男子为她而死,她却一生无邪,任何人也不能在她心上留下丝微划痕。
蕾梅黛丝曾嫌弃过长发麻烦,剃成光头,光着身子只套一个麻袋便任性玩耍,却不知那是胜过浓妆华服的致命性感。
她本身无罪无欲,存在这世间,却诱发着极罪极欲,这样的慕云澍,让他想起了他最爱的书中人物,他曾在脑海中描摹过百遍千遍,直到这一刻,可以恍然大悟地说,啊,原来就是这样的。璇玑跪坐在熟睡的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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