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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写错了个数据,今届扬州乡试录取人数为十人,写的时候写成二十了,已改正,不妨碍阅读,感谢书友“易水渐离”的细心提醒!)
入夜,闹腾了一整天的龙门客栈平静下来。乡试放榜,尘埃落定,举的意气风发,等待参加由扬州太守主持的鹿鸣宴;名落孙山的则黯然神伤,收拾包袱,要明天一早灰溜溜回家。
吃晚饭的时候,陈三郎特别宴请了周何之古临川他们几个。谈及未来打算,古临川回去后准备卧薪尝胆,三年后卷土重来;至于周何之心灰意冷,要在乡下开个私塾,教些蒙蒙学童,就此作罢。
悲欢离合,只在今宵。
月上天人静时。
陈三郎静静地盘膝坐在床上,进行观想功课:举后,脑海的《浩然帛书》分明起了变化。
这一卷书,总共有页;最初得到的时候,只能观望扉页上的千余字口诀,觉得十分深奥难懂;慢慢喂血养剑,将小剑养出灵性,终于开锋启蒙;随后此剑屡屡建功,斩杀邪魅,吸收养分,威力大增;
书剑之间的关系相辅相成;小剑反哺,使得帛书翻页,能看到第二页的内容了;到考取秀才功名,得气息温养,第二页内容凝实清晰,再无纰漏。
现在,一考举,而且是第一名的解元,功名之功,效果自然不可等闲。观想之际,但觉清明愉悦,一股无形的风吹拂过。书页翻动,第三页法诀呈现。一个个字符如同跳出藏匿之处的精灵,出现在眼前……
“天下无害。虽有圣人,无所施才;上下和同,虽有贤者,无所立功……”
读着一行行字句,犹如溪水在心头潺潺流淌而过,竟品尝到甘甜的味道,像是在吃着一顿美味佳肴一般。
读书若餐,不外如是。
到酣畅时,摆放在桌上的紫檀木匣自动打开。一剑莹莹飞出,光芒锐盛,围绕着陈三郎飞舞,状甚喜悦。
“……故曰:时异事异……”
心头豁然开朗,不禁一拍桌:“当浮一大白!”
铿!
旋舞的小剑直插入地,由原本的数寸锋芒,遂然变身为一柄长剑。剑身古朴,色泽深沉。
此谓“而立”之境!
举得官身,此身而立。
夏禹王朝王法规定。凡取得举人功名身份者,当佩剑。
陈三郎长剑在手,心欢欣,再望了望桌上的紫檀木匣。暗道:得换一口剑匣了……
只是,该换成甚样的?
江湖人士带刀佩剑,多背负。但这样的姿态方式在士林无疑显得古怪奇特,一般读书人带剑。多悬置于腰间——其实举人以上功名者可佩剑,但他们出行之际。真得带剑在身的时候极少,就算腰挂佩剑,多半也是做做样,和玉佩差不多,作为饰品类存在。
陈三郎情况特殊,对他而言,斩邪剑几乎是一口性命攸关的兵刃,轻易不可离身。
从这个角度看,它还是原来的袖珍模样更方便些,携带出入,斩邪除魔,无形无踪。
念头刚起,“嗡”的一下,斩邪剑仿佛如他意愿般又恢复成原样了。
陈三郎瞧见,惊喜交集:能遂心如意,此物究竟是甚来历?难道真是传说的法宝?
在法器范畴内,不管哪个品阶,未曾听闻有能如斯变化的。
他将小剑捻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端详着:宝贝,真是宝贝!
……
临近月的洞庭湖,每天清晨和晚上,寒意颇重,有霜露纷飞,沾染到密密麻麻的芦苇杆上。
洞庭湖畔,岳阳楼后,有一片城镇,就叫做“洞庭镇”。
在王朝疆域,洞庭湖地位超然,不受朝廷管辖,洞庭镇亦然。可不受管辖,不代表没有秩序,事实恰恰相反,洞庭镇的秩序比任何一个城镇都要好。曾几何时,此地便有一条不成的规矩:妄动干戈者,死!
传说,这条规矩是龙君制订的。
规矩源头不可稽考,但它实实在在存在着。这些年来,镇上也不是没有自持厉害的外来人动手动脚,但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是没手没脚,颇为凄惨。
说也奇怪,这个规矩的适用范围只在镇上,边缘一带就不管用了,包括挨边的岳阳楼。否则那一天晚上,元哥舒不会让随从与那名青衫江湖客动手。
不动手,也就可能不会有后来的憋屈烦闷。
这些日,元哥舒的心情不大好,好像心头有一根刺扎在那儿一样,刺着难受,耳边总是回荡着青衫客的话语:“借祖荫谋私利,干大事而惜命,犹如冢枯骨,非英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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