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马帮霸州分堂。
龙飞酒足饭饱,搂着香洁的被铺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巳时中才爬起来,醒来之后神清气爽,积攒了二十多天的疲劳不翼而飞。
穿戴梳洗整齐后到前厅拜见马啸天,两人随便聊了几句。
午时饭桌上,马啸天沉吟一会儿后道:
“龙小兄第一次来这里,我本想多留小兄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看来难以做到了。此地对小兄来说已是险地,早走早好。”
龙飞讶道:
“险地?”
马啸天点头:
“昨天和皇将军见面难道小兄还没有感觉?整整两个时辰,皇将军连一句关于马贼的话也没提,明明白白就是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不想深究,我若问上一句,后果绝对是我帮现在承受不起的。
“现在幼主无能,朝廷腐败,听说即使粘着皇亲的这个皇将军,每年的俸禄军饷也是被百般克扣,这马贼即使不是皇将军的直系人马,最不济也获得了皇将军的背后点头。这事儿若是往深了挖,根连蔓蔓连藤早晚查到将军头上。人家的意思已经很明了,老夫自然也就只能跟着做戏。
“我北马帮家大业大,在固城霸州这地面上,上到官府,下至贩夫走卒,势力盘根错节,即使以皇将军的手腕,没有明显的借口,轻易也不敢对老夫出手。
“小兄就不一样了。毕竟你不算我帮中人,势单力孤,你坏了将军的事儿,还想轻轻松松地走?事儿做的隐蔽一点,动不了老夫,动动小兄可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算将军不下这个命令,将军下面的走狗也得这么干。”
龙飞笑笑:
“多谢前辈关心。小子自认别的不行,逃命的本事却还有几分自信。”
马啸天摆摆手:
“哎,话不是这么说。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兄的功夫我是领教过的,这方面我倒不怎么担心,但是设涉及官府,又不脱江湖,这防不胜防的手段也多了去了。小兄的江湖历练毕竟还浅,现阶段也犯不着硬来。”
龙飞脸一红:
“前辈教训的是。”
马啸天问道:
“龙小兄可有既定的目标和方向,还是说这次下山就是单纯为了老夫的俗事?”
龙飞道:
“前辈也知道,我这次下山算是偷跑下来的,能有什么目标。不过大师兄帮我带了一封信,师父让我顺便帮他探望个老友,不知前辈可知天珍山庄在哪?”
马啸天讶道:
“天珍山庄?可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铸庄的天珍山庄?”
龙飞挠头:
“我也不知道,师父没说,只说让我去见见胡幻玉前辈。”
马啸天一扶额头,叹道:
“虽说几十年前有幸见识一次北圣前辈的尊容,言谈话语之间也有几分尊敬在,但非得接触到和北圣前辈有关系的人才知道,这些人真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企及的。”
龙飞讶道:
“前辈何出此言?”
马啸天道:
“小兄口中的胡幻玉,江湖人称铸圣,现在天珍山庄的庄主是人家的孙子辈,老人家有二三十年没在人前露面了,莫说铸圣他老人家,就是天珍山庄的庄主,一般江湖人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
“天珍山庄一向被誉为天下第一铸号,江湖上的神兵,十有四五出自天珍山庄。作为江湖人,没一把天珍山庄的兵刃随身,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
马啸天说着,伸手在背后抽出一口宝剑,从桌面上推到龙飞面前:
“天珍山庄涉猎广泛,不像尚品堂专精剑刃,吴月楼专攻刀器,所出兵刃以天地人区分,天字级的兵刃直送不卖,老夫这柄地字甲级的贞羽剑,辗转购自天珍山庄,光黄金就花了三千两,还没算这上下打点人情所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