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琳去取剪刀,面上是狡诈的笑容。
这引起角落里的少年强烈的不安,终于来了么?她要对自己下手了是不是……少年握好衣服下的匕首,紧紧地盯着蓝琳的动作。
瞧着她拿出包袱里的剪刀,瞧着她笑的极为诡异,心中骤然紧绷,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在蓝琳将要跨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大吼:“你……你想干什么?”语气里全部都是戒备。
蓝琳转过头,望向他的眼里,先上一怔,紧接着被随着而来的冷笑所掩盖,她扬着手中锋利的剪刀,在他的面前变幻出各种姿态,锋利的剪刀刃口,像是随时都会划过他的脖子。
她的笑,带着极为冷酷的寒意,仿若将他的性命捏在手中,就像大象踩上蚂蚁一般。
咽咽口水,手心紧握匕首,心中激烈的碰撞,动手还是不动手,手像长了铅,沉重的很,他知道他想活下去,非常想要活下去,这一刻,这个愿望远远高过了给姐姐报仇的愿望。
手在颤抖,心在泣血。
“我不是闲人,我可以做很多。”他听着自己带着恳求的声音,这一刻,他是多么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痛恨自己如此背叛的行为。
蓝琳“噗嗤”一笑:“还不是太无可救药。”这一笑,化解无数的寒冷,她将剪刀放在一边,手盖上他的头,轻轻的柔柔的抚摸他的发,将他拉入她的怀中,像是安慰,又像是劝解:“孩子,你的路还长,你的姐姐一定不希望你在仇恨里度过,等我们去了江南,就过新的生活,你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自己独走,我会给你一笔银子。”
路,他真的还有路吗?心底冰冷。
他想要轻斥,头上温柔的抚摸,就像是儿时母亲的手一般,阻住他所有的抱怨,很温柔很温暖,一时之间他也糊涂了。
不过,当对眼前的女子稍微有点改观的时候,她狡诈的笑容,恶作剧般的行为,又将他彻底镇住。她让他做的,居然是去剪阿扎木的胡子,那个蛮子,对他的胡子可是宝贝的很,这不是变相让他去死嘛。
“不养闲人,不养闲人……”他不住的在最里念叨,手中的剪刀像是发狠一般,一剪子就剪下不少胡子,那点难闻的气味根本就不是问题,他几乎都没有感觉到,眼前只有蓝琳邪恶的笑容,冰冷的剪子,在寂静的夜里,伴随着“噼啪”作响的烛火,有节奏的响着。
第二日。
某人在想要洗脸,摸上自己的下巴时,发出惊天的吼声:“谁——干——的——!”他最爱的胡子啊,被哥哥们最羡慕的宝贝啊,就这么没了。
少年站在一边,端着洗脸的盆子,犹犹豫豫地刚想开口。
旁边已有一阵风飘过,是蓝琳,她笑的甜美,小小的手摸上阿扎木的下巴,左摸摸右摸摸,对着没有胡子的阿扎木,眼睛亮的好似小太阳。
“你……你……干……”阿扎木被逗得脸上通红,口齿不清。
蓝琳玩够了,拿开手:“早知道,你剪了胡子,这么顺眼,我早该下手的。”
阿扎木铜铃眼一瞪:“是你剪得?”
“不是我,你觉得还有别人嘛?”蓝琳俏皮的反问他,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阿扎木。
弄得阿扎木往自己的脸上摸,有点不安:“怎……怎么了……”自从长出胡子,他还从来没有光着下巴过,不知道这副模样会不会吓到人。
一边端着盆子的少年,眉低眼低,心“嘣嘣嘣”直跳,盆子里的水几乎都泼出来。
蓝琳斜眼瞧了他一下,真是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这少年的胆量不比他的姐姐大多少,只有到了生死存亡之时,才有那么一些小老虎的胆量,昨夜那么一摸,居然给摸回去了。
她柔声吩咐:“去吃东西吧,船夫刚刚送来的,还是热的。”话落,少年的影子便消失在船舱门外。走的还真快,蓝琳无所谓的笑笑,继续面对还在对着自己胡子纠结的阿扎木。
“行了,别纠结你的胡子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蓝琳撑着下巴,瞧着窗外一览无遗的水波,在微风的荡漾下带起层层波纹。
蓝天碧水,好一派迷人的景色,可惜看景的人没有这个心思,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景致。
阿扎木手捂住下巴,对于那里光溜溜的特别不习惯,眼睛眉毛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听到蓝琳的问话,他才一怔,这些日子一直在纠结做船的事情,对于要去的江南,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更不愿意去,前些日子还为这件事情跟船夫起了争执。
至于蓝琳是什么打算,阿扎木并不清楚,不过,也无需清楚,只要一下了船便将她掳走便是,在转道塞外草原,到时候,就可以……
他这厢想的正美,蓝琳可在他的眼神里看的一清二楚。知道这个男人有着草原人固有的想法,女人和牛羊财物都是可以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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