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绒兔落入对面不修边幅的男子手中,虽然依旧痛苦,但它身子却只狠狠瑟缩了下,这模样儿,倒像是害怕什么到来似的。
“老头儿——”
顾宝珠刚打了声招呼,还未说些什么,便在对面钱俨示意下噤声。
钱俨拽起兔子双耳,手中金针闪闪,呼吸间便精准插入几个穴位。
随后,白绒兔四蹄虽仍旧跳窜,却难得没有原来那般折腾。
然后,顾宝珠便见他手中动作利落,很快便解开兔子大腿上的绷带。
白色钢刀顺着血痕,在白绒兔腿上又利落划出个口子。
钢刀刺入皮肉的触感,让白绒兔下意识抖了抖。
钱俨见此,却眼也不眨,只神色淡定从怀中取出快蒙着黑色药膏的带子。
他重新在新伤口处,给白绒兔大腿缠绕包扎。
这一次,新开的伤口抹上黑色膏子后,竟然没有晕开血痕。
男子的手稳而灵活,等兔子大腿外侧,被钱俨流畅绑出个漂亮的蝴蝶结,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收手,唇角擎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
落到草丛里的兔子,方才还神色微咪睁不开兔眼的痛苦模样。
可不到半刻钟后,它身子突然动了动,似乎察觉不到痛苦。
随后便彻底睁开迷蒙的兔眼,重新窝在草丛中,又有心情重新啃那块剩下的胡萝卜了。
钱俨看着眉目怔怔,微有些惊讶的顾宝珠,细眯的眼底浮现得意色。
他扬起下颌,清风吹得他山羊胡子乱舞,却精神头极好的等着夸赞。
“怎么样丫头——”
“你这是,被我这看家本事给吓着了?”
顾宝珠猛然抬头,眼底划过痴迷般的惊艳。
她直接抓住眼前人,就这样对着钱俨大眼瞪小眼,却半分也未觉不妥。
“老头儿,你那麻沸散可是大成了?”
钱俨哼笑了声,装模作样摸了摸山羊胡子,作出副高人样子。
“呵——”
“怎么着,丫头,现在后悔了吧?”
“前些天看你有些灵性,你还有这机会当我衣钵传人。”
“现如今嘛——”
钱俨拿着腔,看向顾宝珠时嫌弃撇撇嘴,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顾宝珠却含笑,对钱俨的数落全然不在意,只翘唇叉腰傲娇道。
“老头儿——”
“你若是连我也瞧不上,日后怕是也找不到合心意的传人了。”
“再说了。”顾宝珠看向钱俨,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你寻着别人,怎么可能有我这样悟性高,还知道孝敬人?”
飘香的烧鸡味传来,伴着解腻的荷叶香,瞬间便让人心明眼亮。
钱俨咽下口水,到底是没骨气摆摆手。
“行行行——”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日后我这把老骨头养老送终,衣食住行让你全包了,不过分吧?”
见钱俨右眼微咪,打着算盘的精明模样。
顾宝珠微哂,爽快应道。
“这算什么事儿——”
“日后别说着荷叶鸡——”
“就连临安城春风楼里的狮子头、红烧鱼。”
顾宝珠板着指头,一板一眼和钱俨算计着。
“包括你最爱的好酒郎官儿清,我都给您安排妥当了。”
钱俨听着顾宝珠空口承诺,早都接过食盒拆开荷叶大快朵颐来。
他可不傻,毕竟!吃在肚子里的才最为稳妥。
地上鸡骨头散落,落日下满眼油亮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