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户部黄侍郎府上的客房当中。
萧惠涛嘴里叼着一只肥嫩的鸡腿,一边打包着行李,一边含糊不清的絮絮叨叨道:
“沈大哥,咱们这般急着回去是为了哪般啊?在黄侍郎府上再住他个十日八日再走,也耽误不了什么功夫……”
沈慎卿此时斜跨着一条二郎腿,坐在房间中间的圆桌旁边,面前一壶小酒,七八个冷盘热菜,正享受得欲仙欲死。听见萧惠涛那明显很没出息的话,沈慎卿不由心虚的抬头朝门口方向看了看。在那里,两个被派来伺候他二人的丫头乖巧的伺立在门口,似乎并没有听见方才萧惠涛那句话。沈慎卿这才松了一口气,抓起桌上的一个鸡腿又朝萧惠涛砸了过去:
“你小子是在这里享受得太舒服,有些乐不思蜀了吧?再住个十日八日,那家中的事情怎么办?你爹娘和大哥二姐担心了怎么办……”
萧惠涛正好将嘴里原先的那只鸡腿啃了个精光,看见沈大哥砸过来的鸡腿,咧嘴一笑,动作极为敏捷的伸手接住,然后打躬作揖的笑道:“谢沈大哥……”,随即便把鸡腿又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啃起来,一边啃,一边继续含糊不清的说道:
“家中能有什么事?如今春耕也早该忙完了,至于我爹娘和大哥,迟上个十天八天回去,他们也不会担心的。我看,怕是某些人挂念我那如花似玉的二姐了,所以才想急急忙忙的赶回去的吧?”
沈慎卿萧惠涛说中了心事,也不着恼。这一次京城之行,他和萧惠涛的关系倒是相处得极为融洽。
原先俩人之间言语还不算多,沈慎卿还总是觉得萧惠涛是个没长大的臭小子;可是在经过客栈遇袭那件事情之后,沈慎卿才渐渐明悟过来,这萧惠涛年纪虽小,却是被柴叔那样的老江湖调教出来的,某些方面的本事可不是他自个儿能比拟的。因此,渐渐开始有事没事的就和萧惠涛勾搭几句,没想到这萧惠涛人小鬼大,早就将他和萧惠欢的事情看在眼里懂在了心上,时不时就拿他和萧惠欢二人的事情打趣,弄得原本口齿伶俐的他也时常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我就是挂念你二姐了,怎么着吧?”反正也被这小子取笑惯了,沈慎卿的脸皮也渐渐厚了起来。干脆也不否认了,直截了当的承认下来。
萧惠涛听他终于承认了,心中偷着乐,脸上也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还能怎么着?这不是在帮你收拾行李么……”
沈慎卿彻底被他打败,连忙将脸色一正:“话是如此说,可我还是得告诉你,惠涛。虽说咱们这一趟京城之行,事情办得极为顺利。我甚至还极有可能捞到一个郡府衙门的闲差,可这一切都是寄托在你二姐身上的。而你应该清楚,如今咱们老家那边,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剿匪战争。朝廷的禁军,县衙,府衙,郡城里的各路神仙都云集在咱们老家那一带。若是咱们庄子里的乡亲,有谁不慎说漏了嘴,走漏出去一星半点儿的风声,你二姐可就有危险了。还有那些马匪,我听黄侍郎说起过,根据最后获得的消息,苏南郡的马匪总数,几乎有近万人。如此庞大数量的马匪,在两三万禁军官兵的围剿下,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若是这些马匪血腥报复起来,咱们萧家庄也有危险呐……”
萧惠涛对沈大哥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沈大哥,你莫不是欺负我年少,在这里恐吓我吧?你要说洪峰,洪武这些州县会被马匪残余报复,我还相信。可咱们洪泽县前面,可是有护陵军作为屏障的。那些马匪敢跑到咱们洪泽县来撒野,他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啊……”
沈慎卿摇了摇头:“这也难怪,你是没有接触到黄侍郎。我从黄侍郎那里了解到,洪泽县的护陵军,在马匪手下吃了大亏,一仗下来就被杀了一百多人。那些护陵军,现在是靠不住咯……”
萧惠涛对这个消息还真的有些难以置信,他的大哥从小就崇拜护陵军,一心想要混进护陵军的队伍,因此,一直便将护陵军吹得像是神话里面的人物一般。这也直接影响到了萧惠涛对护陵军的感观,让他也跟着觉得护陵军那便是三头六臂的人物。这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不会相信,那些威风凛凛的护陵军,会被一群草鸡野狗般的马匪杀得丢盔弃甲损兵折将……
“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沈大哥既然决意明日动身返乡,我便跟你返乡便是。你可莫要再编排这些大话来诳我,唉,二姐说得不错,读书人的心眼儿就是多啊……”说着一副沉重的模样摇头叹息一番,接着又突然像是抽起了羊癫疯,重重的一拍大腿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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