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所有人都在房子里到处寻找着玛戈,却连她的一根羽毛都没发现。
“我猜她可能得了一种思念春天的病,”乔治说。“在这种天气里一个正常的鸟儿是不愿意呆在室内的。”
“可能她到什么地方找她的丈夫去了,”利特尔先生猜。
“她没有丈夫!”斯图亚特痛苦地小声哭着。“你在胡说。”
“你怎么知道的?”乔治问。
“因为我问过她一次,”斯图亚特哭着说。“她告诉我她是一只独身的鸟儿。”
每个人都在追问雪球,可是他却坚持说对玛戈的失踪一无所知。“明明是那个讨厌的浪荡女人自己从笼子里飞走的嘛,你们干吗拼命地拷问我?我真搞不懂。”雪球生气地说。
斯图亚特心碎了。他没有了胃口,拒绝吃任何食物,体重开始下降。最后他决定悄悄地离开家,到外面去寻找玛戈。“我这么做,也是想找找我的运气。”他想。
第二天破晓前,他摊开他最大的一条手绢,将他的牙刷,钱,肥皂,梳子,钢笔,一套干净的内衣,还有袖珍指南针都放在上面。
“我该带上一些能想念起我妈妈的东西,”他想。于是他爬进他妈妈的卧室,当时她还在睡着。他顺着灯绳爬上她的梳妆台,从她的梳子上拽下了一根利特尔太太的头发。他把这根头发和手绢里的其它东西放在一起。又把手绢系成一个小包,放到一个火柴盒里。然后他把他的灰毡帽很帅地歪戴到头上,将小手绢包神气地挎到肩膀上,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家。
“再—见,美丽的家,”他低语。“我不知道能否再看见你了。”
斯图亚特心情复杂地在他家前面的那条街上站了一会儿。这个世界太大了,想从中找到一只丢失的鸟儿真不容易。往北,往南,往东还是往西——他该往什么方向走呢?斯图亚特觉得这个重要的决定应该在听取别人的意见后才能作出,便往上城区去寻找他的朋友,那个黄蜂号的船主,凯里牙医。
医生见到斯图亚特很高兴。他直接把他带到他的办公室里,他正在那里忙着给一个男人拔牙呢。这个男人名叫爱德华·克莱德代勒,他的腮帮子附近塞了些棉球,这样就使他的嘴可以很好的撑开了。这颗牙非常难拔,所以医生就让斯图亚特坐在他放拔牙工具的托盘上,这样就可以一边拔牙,一边和他讲话了。
“这是我的朋友,斯图亚特·利特尔,”他对这个嘴里塞着棉球的男人说。
“你…好…斯…特,”这个男人尽可能地回答着。
“很好,谢谢你,”斯图亚特回答。
“嗯,有什么事吗,斯图亚特?”凯里医生问着,用钳子夹住那个男人的一颗牙使劲拽着。
“我今早从家里跑出来了,”斯图亚特解释。“我要到这个世界里碰碰运气。还要寻找一只丢失的鸟。你认为我该先往哪个方向走呢?”
凯里医生转着圈儿的来回拉着那颗牙。“那鸟是什么颜色的?”他问。
“棕色,”斯图亚特说。
“那你最好往北去,”凯里医生说。“你不也这么认为吗,克莱德代勒先生?”
“…去…园…找…”克莱德代勒先生说。
“他说去中央公园找找看,”凯里医生解释着,又把一团大棉球塞到了克莱德代勒先生的腮帮子里。“这是个好主意。看来嘴里有坏牙的人也常常能说出好主意。春天的中央公园是鸟儿们喜爱的地方。”克莱德代勒先生拼命的点着头,好像还要说些什么。
“如果…你…园…鸟…新…德…康…河…”
“什么?”对这种别开生面的谈话方式感到有趣的斯图亚特问。“你说什么,克莱德代勒先生?”
“如果…你…公…园…鸟…新…特…康…河…”
“他说如果你在中央公园找不到那只鸟,可以再去纽约新港和哈特福德火车站或者康涅狄格河1找找,”凯里医生说着,把那些棉球从克莱德代勒先生的嘴里夹了出来。“请让我漱口!”他说。
克莱德代勒先生拿过椅子旁边的一瓶漱口药水漱起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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