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厚厚的云层透不出一丝光亮,这个天地漆黑一片,死寂沉沉。
隐约间一丝若有若无的琴音伴着风声传来,一抹光亮渐渐出现在天际。
行得近了,这抹亮光渐渐露出了它的真容,一艘漂浮在天上的木船。
皑皑白雪已在这飞船的甲板和屋顶上盖了厚厚一层,船屋里亮着灯,那袅袅琴声正是从那亮着灯的船屋中传出。
外面虽然寒风阵阵,这船屋中温暖如春。
脸黑如炭已有些微醉的黑风大摇大摆地坐在一木椅上,翘起的二郎腿一颠一颠,手指在身前摆满美酒珍肴的木桌上打着节拍,其手边放着那把墨刀,双眼微闭,摇头晃脑,一脸享受的样子。
其左手边坐着梅红楼的吴妈妈和覆雨,右手边则坐着李多饮和地蛹。
“好!跳的好!”
黑风突然大喊道。
李多饮脸上一阵腻歪,心中暗道:“就龙儿这舞姿也叫好?跳个舞四肢不协调就算了,左右脚打架就算了,她原本穿在脚上的鞋都有一只飞我碗里了。你这黑汉是不是在天上太久没看见女人?是不是看到一头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啪!”
李多饮正思绪间突然一记刀背抽在了他的身上,直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我都在跳了,你怎么还打李师父?!”
桌前空地上的龙儿怒狠狠地说道,一旁一脸委屈的狐儿也停止了拨动琴弦的双手。
原来李多饮之所以能上桌的原因并不是黑风对他另眼相看,而是挨得近了方便抽打他。
“为什么?难道龙儿姑娘的舞姿不够翩翩?”说着话,黑风站了起来,一脚踩在龙儿踢飞的另一只鞋上差点摔倒。
“这…”黑风看着被他踩扁了的脚愣了一下,忽又大声喊道,“难道狐儿姑娘弹的琴声不够袅袅?”
说着话,黑风又提刀在李多饮后背上拍了一记。
“你!”李多饮气得也站了起来,胸膛起伏剧烈,“你个黑脸汉,巨陆的叛徒!”
“轰”的一声,李多饮的身体被黑风一脚踹出去三五米,身体撞翻了桌子,菜酒撒了一地,其后背更是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一口污血从口中吐出,他想要挣扎着站起,却是难以办到。
“李师父!”
龙儿和小狐惊呼一声,急忙奔至李多饮的面前。
“李师父。”
龙儿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李多饮此刻的模样让她心疼不已。
李多饮用衣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呀!”
“你笑什么?”
黑风双眼圆瞪,那模样好似一头发怒的猛虎。
“黑风狂刀,你过去也算我巨陆的璀璨巨星,如今却甘愿寄人篱下,做仙族的狗,难道这不可笑吗?黑风,你是个狗屁巨星,就是贪生怕死的软蛋!软蛋!”
一席话说出,李多饮只觉心中畅快淋漓,好似体内的灵气都活跃了几分。
“呵!好一个有骨气的小辈,今日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骨头是否和你的话一样硬!”
黑风怒笑一声,提着刀大步流星地向李多饮走去,龙儿小狐二女见状急忙挡在李多饮的身前。
“黑风大人!且慢动手!”
正在此时,一旁的地蛹却急忙飞至,挡在了黑风面前。
“黑风大人,还请你暂且饶他狗命,他对小人还有些用处。”
“地蛹,你莫不要以为有天桑做你的靠山我便不敢动你。说不出个三五六来,劳资今天连你一块劈了。”黑风双目微眯,手中刀发出晕晕乌光。
地蛹只觉一股如山威势向自己压来,几乎喘不过气。
地蛹强顶着威势,飞至黑风身侧,在其耳中一阵低语。
“嘿,原来如此,你说你早点说不就行了,这不误会了吗?也罢,今天我便饶他一命。”
黑风一副了然的表情,伸出那蒲扇般的大手故作亲热地拍了拍地蛹。
差点被黑风一巴掌拍在地上的地蛹马上感激地说道:“多谢黑风大人。”
黑风摆了摆手:“小事。”
环顾房中的一地狼藉,黑风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扫兴,回去睡了。”说完也不理别人,推门走了出去。
“地蛹,你将这几人绑了压到下面,我去安慰一下黑风大人。”
吴妈妈对地蛹吩咐一声,便急忙追了出去。
待二人先后出去后,地蛹瞥了一眼覆雨,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仙子动手吧,难道这点儿小活儿也让我做?”
覆雨脸上一阵微怒,但终是向李多饮三人走了过去。
………
“叛徒?软蛋?”
昏黄黄的房间中黑风在床上盘膝而坐,双手抚摸着那把陪伴了他一生的墨刀。双眉拧成川字,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狂妄不羁,反而凝重了许多。
“启明大人,家里的造化之气越发稀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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