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个轻裘缓带,广袖峨冠的人,赫然依旧是那年漫天烟火下的春衫少年,可花朝只觉光阴似水流年,呼啸着穿越过生命的每一段绚丽青光,仿佛不过一愣神的光景,却已是两重天了。
“铛”的一声,乌金宝剑自花朝手中无力的滑落。
被方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面无人色的王福渐渐回缓过来,逃至众禁军身后,喝令道:“快,把她给我拿下!”
凌彻身穿一件玄色便服,一块温润的白玉佩饰挂在腰间随风摇曳,紫金七星冠在明媚的朝阳下光华璀璨,令人不敢逼视,只见他闪身立在花朝面前,将她密密护在身后,目光一分分阴冷下去,冷冷扫视四周:“谁敢?!”
他周身弥漫着的凛冽杀气不由使众人后退了几步。
王福尤自不甘,壮着胆子道:“世子,这是贵妃娘娘的懿旨,您总不好叫奴才难做吧。”
:“哼,来人,把他押下去。”凌彻厉色道。
应声从他身后闪出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不由分说将王福双手反剪带了出去。
众禁军恭敬行礼,退回原来的位置。
凌彻凝眸看她,微叹道:“这又是何必?”
:“我要见父皇,带我去见父皇。”花朝直视他的眼睛,轻声却决绝道。
凌彻秀扬眉峰微蹙:“即便见到了又能如何?”
:“他是我的亲身父亲,哪怕是死。我也要见他一面,我不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在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的情况下,就这样去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他。”花朝她眼里是泪光莹然。
凌彻没有丝毫的意外,只道:“贵妃,太子和盈玉都在殿内。”
:“今时今日。想必父皇亦不会以为那是他的亲人。”花朝紧紧咬住下唇,漠然道。
凌彻看住她半晌不语。
过了片刻方道:“跟我来。”
花朝神色一松。跟着他疾步向寝殿走去。
明黄帷幕下。
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皆垂头跪在外间,殿内死水一般的沉寂。
皇帝安静的躺在龙床上。
贵妃,太子和盈玉见凌彻带了花朝进来,不觉皆是一愣,花朝微微定神才发觉,凌惊鸿亦在殿中,只不见了秦玉。
:“彻儿。你怎么带了她来?”贵妃满面不悦。
凌彻并不看她,只淡淡道:“我猜想,此时皇上最想见地人是她。”
:“你!”贵妃怒极。
凌惊鸿深深看了花朝一眼,对贵妃温言道:“人之将死,让他父女见一面亦无不可。”
贵妃这才冷着脸不再做声。
花朝缓步走上前去,跪在床侧,只见皇帝面若死灰,呼吸之间很是急促。双眼微微闭着,像是极痛苦的模样,她不禁潸然泪下,握了父皇冰冷且骨瘦如柴地手泣声唤道:“父皇,您听见了吗?是女儿来了,你睁开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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