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顺着最初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去。不过半注香的功夫,那个破落深掩的院门已然出现在眼前,她深深吸了一口凌冽的空气,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推开院门。
漫天飞雪中。
萧桓身着天青色锦衣在廊下负手而立,他闻得脚步声转过头来,慢慢朝花朝走去,面上的神情很是看不真切,寒风吹动廊底悬挂的风铃,古朴且圆浑。
:“四哥哥,他在哪里?”花朝只觉心都要跳了出来。
萧桓秀扬眉峰微蹙,语声低抑却严峻:“答应我,待会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记着,这对我们而言,已是天大的喜讯。”
长长的金护甲几要嵌入肉内,花朝不再看他,径直向正房走去,脚步却有些踉跄。
房内依旧空无一人。
只余那尊白玉观音目光悲悯,嘴抹笑意。
厚重的竹帘被打起,一个精壮汉子从里间走出,跪下道:“萧云见过七公主,公主金安。”
:“是你,你,回来了。”花朝半晌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萧云黑瘦的面上满是感叹:“是,奴才回来了。”
:“把帘子打起来,请公主进去吧。”萧桓从外头进来,淡淡吩咐道。
萧云应着起身,依言高高打起竹帘。
花朝却颓然没有了勇气,甚至迈不开步子挪动一步,萧桓走上前去,将她冰冷的柔荑握在掌心,牵着她一步一步向内走去。
半大的内室,充斥着浓浓的药香。
光线很暗,四面浓重的阴影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室内没有多余的家具摆设,只一桌一凳一禅床而已,床上躺着一个人。
花朝恍惚着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四哥哥。”
等了许久,仍是没有回答。
:“奴才找到四殿下的时候,殿下中毒受伤已深,沿途寻了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以致昏迷至今。”萧云的声音很是沉痛。
花朝在床边坐下,生怕惊醒了他似的小心翼翼握着他的手。
煦安静的躺在那里,呼吸不闻。
他俊秀的面容异常苍白,宛如坚玉,如同晓月清风,只是没有一丝生气。
:“花朝。”身后一声浅浅的呼唤。
她蓦然回首,却不可置信的发现凌岚若正含笑立在身后。
:“花朝,总算又能见到你了。”凌岚若青衣素髻,仪态未减半分,却多了说不出的风致。
花朝的眼泪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流了下来,凌岚若缓缓走上前去紧紧拥住她,眼里亦是泪光莹然。
萧桓微微一声叹息,对萧云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内室。
:“岚若,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一直和四哥哥在一起吗?”花朝急切道。
岚若面上有温暖的笑意:“那日,你放走了我之后,我骑着马,不眠不休直跑了几个昼夜,终于赶上了煦的大军,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便昏了过去,此后便再没有离开过他。”
花朝转眼看向煦,心内又是一痛:“那煦,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容后让萧云细细讲给你听。”岚若眼中隐有恨意,转而又道:“只是,为什么会昭告天下说煦以身殉国了呢,我们一入京城就听说追封了广平王,这是怎么回事?”
花朝一时无言,要她怎么说才好呢,难道要说这全是你的好父王凌惊鸿的设下的圈套吗?
岚若或是感觉到了什么,亦是垂头默默无言。
:“我们一到京城,便听说皇上病重已缀朝数月,煦也已经变成英年早逝的广平王,顿时没了主意,本想即刻送煦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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