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只是通脉之修为,施展的便是雷法最为基础的引雷之术,倒是将在场的众人唬的一愣一愣的,群臣跪拜朝天,嘴里喃喃自语。
一滴冷汗从离阳国师的额前流了下来,他好歹也是一位入道者,自是能感受到离阳国内的妖气横行,此刻开坛做法,便是想趁着这次捞上一大笔香火钱,然后远遁外国。
若是真引来了什么大妖,以他的修为,如何能抵挡,此刻他神情紧绷,眼神不断环顾四周。这国师的引雷之术确实修到了圆满,天际之上,雷蛇电光游转,震耳发聩的雷声轰隆不绝于耳,黑色雾霭被雷蛇震散。
丝丝光亮从流云中倾洒下来,这久违的温暖的阳光,不由的令在场的所有人心神一震。
“国师道法精妙,我离阳无忧已!”离阳皇帝得见此等景象,顿时松了口气,沉声说道。
“陛下,为我离阳数十万百姓,在下自是义不容辞!”国师一脸正气说着,脸色苍白,嘴角还溢出鲜血。
“国师为国为民,当赏。”
离阳皇帝见状,倒是丝毫不吝啬,当场赏了这国师万两黄金,千两白银。
到了半夜之时,这国师卷起财物,毫不留恋的遁飞离去了。
原本是要开坛做法七日的,等到第二日之时,离阳国师早就不见了身影,道场上只剩下国师几个便宜徒弟大眼瞪小眼。皇帝群臣这才反应过来,被那无良道人给诓骗了。
天际之下,黑色雾霭呼啸狂舞。
“天要亡我离阳,悠悠国土,大好河山,到头来要毁于一群妖祟之手!”臣子们群情激奋的说道。
整个皇宫,此刻被严密的军队把守着。
妖兽精怪神出鬼没,此刻到还没有进入皇宫,但昨日已然出现在了国都内,有不少百姓皆是受到了袭击,那速度极快,未曾看见妖祟精怪的样貌,便是身首异处了,这般诡谲之事,在各处皆有发生。
……
离阳河,叶藏三人驾驭凌云的腾飞着,此番已然进入离阳境内了。
“好浓郁的妖祟之气。”叶藏额头展开灵窍,法眼洞穿天际黑雾而去。
“此地至少有上万只妖兽盘踞,才能聚集如此厚重的妖气,但我等已然深入离阳境内千里之深,为何一只妖兽都寻不到?”方欣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世间妖祟精怪万千,其中不乏有隐匿神通之能,我等腾飞天际,若不仔细探查,自然是无法观之。”南宫娅说道。
几人缓缓朝着离阳河边的一处村庄落去。
此地妖气甚是浓郁,三人走在其中,环顾四周。地上的鲜血已然凝聚成了血痂,短肢残骸所处可见。都是被吞噬了血肉,只遗留骸骨。
方欣微微凝鼻,瞧见这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脸上的表情更显着急了。旋即对着南宫娅和叶藏说道:“师兄师姐,小妹寝食难安,想尽快回族地一趟,确认家人无恙后,再来与两位会和!”
南宫娅点了点头,道:“我也要回家族一趟,我们不如分头行动吧,若有何事,以哨金飞剑相通即可。”
南宫娅倒是不怎么担忧,她南宫家在离阳祖地内有修士和法阵护之,寻常妖祟难以接近,不过还是回祖地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两女离去之后,叶藏开着寻脉法眼,环顾四周。
妖气甚浓,仔细辨闻起来,略带一股奇异的香气。
“只闻妖气,不见其身,生有异香,可令人心神麻痹,沉醉其中,不知痛楚。”叶藏心里想着,此等妖兽精怪,莫不是只有梦貂或者咀灵鼠一类的妖兽了。
这类妖兽体型并不大,但胜在数量很多,通晓遁地之法,以群居的方式生存在地脉之下,游转大陆各地,行踪不定。
叶藏将法眼催动至极致,手掐法印,施展点穴之道,一边洞穿厚土,一边将灵气探往地下深处。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的传入叶藏的耳中,他法眼似是看到了几道模糊的身影极速的在地脉下飞窜。
“果然。”
叶藏收回法眼,旋即马不停蹄的朝着妙缘寺而去,既然是此等妖兽作祟,那处先天阴脉,多半是要被发现了。
……
天空被深邃的雾霭遮蔽,分不清日夜,妖气纵横,令人压抑。
隐隐有闷雷声传来,似乎要下雨了。
何大富一家人赶了半天的路程,从离阳国都出来,行到了这破败的妙缘寺附近。最近离阳国四处祸乱发生,人心惶惶,国都已然是禁闭了大门,有将士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国都。
何大富行商多年,人脉甚广,也是好不容易打通了关系,才拖家带口的离开国都,准备出走离阳国,远离这祸乱之地。
原本何大富是不愿意离开国都的,想来有妖兽作祟,离阳也有将士守卫,国师也开坛做法了,然令人没想到的是,国师昨日自己都逃走了,自家小女也是说国都内的妖气愈发浓郁了,若不及时离开,恐怕会深受其祸。
一行九人,何大富的发妻,和他的两个大儿子,一个小女儿何婉溪,还有两个三岁的雏子,外加两名强壮的护卫。
一行人踱步走进妙缘寺,马不停蹄的赶了半日路程,天气又隐隐的有要下雨的趋势,尽管不愿,也只能在此处躲避了。
妙缘寺内,一家七口人围坐在火堆旁,一脸愁容,两个护卫守在大殿门口。
“唉,世道难料,妖祟横行,希望此行能顺利的离开离阳,寻一处安稳之地即可。”何大富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道。
“父亲不必担忧,定能避过此劫。”何婉溪轻声道。叶藏自当日给她随便留了一副观想图后,她倒是不曾懈怠修行,早在半年之前,已然辟出灵窍了,可惜一直未有机会得到伴生灵,故此还未迈入筑灵入体之境。
“但愿如此吧。”何大富瞧了眼自己这闺女一眼,叹了口气道:“当日无论如何该请求仙师带你离去的,此番也不用受此祸难。”
闻言,何婉溪美目微颤,默不作声,只是从行囊中,悄悄拿出了那副她一直带着身上,放在闺房的画像,上面赫然画着身着玄黑色道袍的叶藏。
“只是不知此生能否与道长相见了……”何婉溪微微垂首,心中怅然若失。
似乎到了夜半,众人都有些乏了,逐渐靠着佛像沉睡而去。
陡然间,大殿外一声惨叫惊醒了众人。
“怎么了,怎么回事?!”何大富赫然惊醒,瞪大双眼喊道。
他话音刚落,大殿的门被狠狠的撞开了。
一只大貂叼着那护卫的尸体,徐徐的走了起来。它的身子比之成年老虎还要壮硕上几圈,黑紫两色相交的毛发,双眼猩红,随口正撕咬着那护卫的身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将他的血肉一丝丝的吞进腹中。
何大富一家人望着那大貂,脸色顿时煞白,浑身颤抖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