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些金灿灿的光芒须臾而至,正击在这些蛊人头顶神聪穴,双眉间印堂穴,每个蛊人皆中两支,无一错漏!夏劲道对于打穴的功夫所知甚少,寥寥无解,张巨山和洪天宝等人俱是武学的大行家,无不骇然失色,叫出声来!要知这神聪穴印堂穴乃是人体三十六奇穴最为要紧的穴位,稍有差错,便可致人癫狂疯痫,这人于黑夜当中认穴奇准已是令人神乎其技,而且这些蛊人位置错落,力道、穴位皆要因人而异,这人一击之下竟将这些蛊人全部制住,内力之奇也是玄妙之极!只见这些蛊人被制住穴道以后,目光瓦蓝之色渐渐隐去,恢复如常人,只是双眉金黄依旧,情形看上去仍然诡异之极!
张巨山回过神来,大声叫道:“何方高人,多谢救命之恩!”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张巨子,我哪里是在救你,我只是救这些人而已,你不必谢我!”声音清脆已极,宛若银铃,在这寂寥冷清的夜晚显得格外悦耳动听!夏劲道听得正是黄香的声音,不由心头怦怦大跳,他朝思暮想,魂牵梦扰,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见面的人,此刻就近在身畔了,却又感到不知如何是好,只觉一切仿佛是在梦中一般,一时心潮澎湃,竟然呆了!
张巨山和洪天宝对望了一眼,洪天宝大声道:“在下九头狮子洪天宝,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和张巨山一样,均是不料身怀如此绝技的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小姑娘,听他语气也猜不出是友是敌,所以抢先报出名号,以探这个女子来历!对方不知便罢,如果知道他洪天宝的名号,以他在江湖中的声名地位,纵使心怀不善,势必也要斟酌而为!
黄香的声音道:“我不管九头狮子,还是九头豹子,这些人都中了蛊毒,现在被我镇住穴道,只要不动他们的穴道,他们便不会狂性大发,六亲不认。张巨子,洪天宝不管你们把这些蛊人带到心月无相教还是中原镖局,你们一定要把他们带到武林盟主大会之上,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了!”声音宛若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却也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在内,令人不得不听她的话!
洪天宝见这个女子听上去似乎并未把自己放在眼里,但知她没有歹意,不由松了口气,道:“扶危济难,本是英雄所为,这个不消姑娘吩咐,洪某也一定照做!”
黄香的声音道:“英雄也好,狗熊也罢,武林盟主大会上自见分晓”说着顿了一顿“咦”了一声,似乎十分奇怪,又道:“洪天宝,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狗熊路过?”
洪天宝见这个女子口中充满讥诮之意,似乎将天下群雄视若无物,念她有解围之恩,也不好发作,淡淡的道:“对不起,洪某所见之人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从未见过什么狗熊!”
黄香的声音道:“洪天宝,不要着恼,这个狗熊很好认得,骑着一匹青色大马,穿着一件火红色的皮裘!”
洪天宝听了这句话,不由一怔,心道:青色大马,火红皮裘,莫不是身边的这个年轻人?一念至此,饶他如何定力老到,也险些惊叫出声!不错,一定是他,要不自己和贺昌为何无缘无故跌倒,还有这些蛊人为何围而不攻,原来都是这个年轻人暗中相助!这个年轻人身怀绝世奇功,可笑自己真是有眼无珠!想到这里,不由扭头向夏劲道看来,一是表示感激救命之恩,二是询问夏劲道究竟如何!他也是老江湖了,这个女子称夏劲道是狗熊,虽然两人未必有仇,但不明这个女子究竟何意,所以是先以目相询夏劲道的意思!
夏劲道情知再也无法隐瞒,只得向洪天宝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苦笑,然后又摇了摇头,意思是告诉黄香自己不在这里!随即心头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伤痛之感,一时心如刀割,痛苦难当:不错,你就是大义灭亲,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以报黄花叠等人的救命之恩,但又怎能再和黄花叠的女儿在一起!那岂非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连猪狗都不如了吗?心中一时念叨大义灭亲救命之恩,一时又念江夏黄香天下无双,翻来覆去,只决头痛欲裂!
洪天宝明了夏劲道的意思,随即大声道:“姑娘,洪某仔细想过了,的确没有看见这样一个年轻人!”
黄香的声音道:“年轻人如果没见,怎知他是年轻人,不错,他如果不在这里,这些蛊人又怎会束手不动!”随着话音甫落,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还未待看清她的相貌,远处的篝火闪里几闪,忽的一下熄灭!但仅是一瞥之下,已足以令人想见这位女子该是何等的美貌!众人被这位女子的美貌和金针绝技所慑,一时尽皆默然,不知如何是好!夏劲道看见黄香那双美若星凤的眼睛,刹那间心弦一紧,竟然忍不住就要现身相见,心中大叫道:不管什么恩爱情仇,一切都抛开不顾,自己只要和她相见、、、、、、岂料那篝火竟在此时熄灭了,黄香的眼睛突然间就象广袤无垠的夜空上的明星,在夏劲道看来那样的遥不可及,一时间满腔热情化为凉水,心为之一惨:自己又犯什么傻,相见不如不见,又何必自寻烦恼,自己今生负她,只好来生再报了!
洪天宝想不到这个女子如此心细,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竟然被她听出破绽,怔了一怔,用力咳了一声道:“姑娘大概不相信我的话,不过实在不巧,现在火光熄灭,恐怕令姑娘辨认不清,不如这样,反正我们天明才能上路,姑娘先到别处找找看,如果找不到,再赶回来也不迟!”
黄香道:“洪天宝,你休要为老不尊,你难道要帮一个大狗熊骗我这个小姑娘不成,他就躲在你们中间,我知道他不敢见我!”
洪天宝不禁老脸一红,但听黄香口气虽然不满,却是长辈相待他的,不禁再也无话可说!
张巨山见洪天宝不言语,忙道:“姑娘,他既然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他和洪天宝一样,赶紧夏劲道暗中相助之恩,是以替夏劲道出言抵挡!
黄香道:“张巨子,你的耳朵大概有问题,我是说他不敢见我,你又怎知他不想见我!”
张巨山不料这个女子如此伶牙利齿,不禁哑口无言,心道这是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旁人又怎好插手,自己也不要和洪天宝一样,被她骂个为老不尊,年轻人的事,还是不要管那么多的好!
黄香道:“你不是要做个大英雄么,为何不敢见我?”
夏劲道听得真真切切,当真心弦欲断,紧咬住双唇,生怕忍不住发出声来,心道:黄香你既知我不敢见你,你又为何还来找我想到这里,忽的惊觉王彩雯和十二豹女不见和黄香一起,一颗心惊得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难道,难道、、、、、、浑身激凌凌打个冷战,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黄香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也要和你义父一样做个缩头乌龟,躲起来不敢见人么!”
夏劲道听了这句,胸中气血翻涌,所有的爱恨情仇全被激起,山崩地陷,万丈波澜,一口鲜血冲到嘴边,一个忍不住哇的喷了出来,身体一跃而起,扑到黄香身边,拉了黄香便走
只闻耳边风声咻咻,两人谁也不说话,夏劲道脑海当中一片空白,拉了黄香只是跑啊跑,也不知跑了多少时候,终于坚持不住,啊的一声,一跤跌倒!待的夏劲道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然身在一张床榻之上,屋内陈设显是一间客房,但却不见黄香身影,夏劲道又惊又骇,一跃而起,一眼瞥见桌上的两个包袱,火狐裘折的整整齐齐包在其中,怔了一怔,瞧了瞧自己身上,但见衣靴簇新,就连衬里衣服也换过了,心中忽的明白,胸中万丈冰堤顿时化为一江春水,一时心中升起无限柔情蜜意,呆了半晌,蓦然一醒,脸上不由浮现一丝苦笑,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也不知是出于自己想象,还是黄香当真留下了香泽,心中又喜有愁,叹了口气,伸手去提桌上的包袱!
包袱提起,只见下面压着一纸信笺,信笺之上放着一把玲珑精致的匕首,夏劲道认得这柄匕首正是黄香在滇南之际送给自己的家传之宝,后来自己送给了王彩雯,之后在鸿图山庄又回到黄香之手,心念电闪而过,脸色骇然惨变,一把抓起信笺,只见上写:劲道,万里寻你,飘零凄苦不胜,心力交瘁,幸上天怜见,终拜谒虎贲个郎君下。彩雯妹与十二豹女皆落虎口,如念真情,速至叮当堡相救!我先行一步了,黄香!夏劲道看完,不由肝胆皆裂,再也不敢耽搁,将信笺连带匕首揣入怀中放好,提了包袱,一把拉开屋门,径往前店赶!
到了前店,只见店内食客满座,酒菜飘香,几个伙计正在忙着照应,夏劲道四下扫射一眼,见柜台后面掌柜正在埋头笼帐,虎躯一转,到了柜台前面,扬声道:“掌柜”
掌柜的应声抬起头来,一见夏劲道,堆出一脸笑容道:“怎么,客官醒了?”
夏劲道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得不沉下气来,笑道:“是呵掌柜,和我一起来的白衣姑娘呢,她离开有多少时候了?”
掌柜的沉吟一下,道:“约有半日光景了”
夏劲道闻言一喜,心道以自己的轻功相信还赶得上黄香,一念未了,心却又忽的一沉,既然如此,黄香为何不等自己一齐赶去叮当堡?难道连这半日时分也等不得了么?连忙问掌柜道:“掌柜,此去叮当堡怎么走,有多少路程?”
掌柜的面色一变,看了夏劲道两眼,道:“怎么,客官要去叮当堡?”
夏劲道见掌柜的如此紧张,忙道:“难道叮当堡有什么名堂不成?”
掌柜的道:“怎么,你竟然连叮当堡的名堂都不晓得,却要去叮当堡?”
夏劲道听这掌柜的如此言语,情知这叮当堡定然大不简单,忙道:“实不相瞒,那位白衣姑娘正是要我去叮当堡找她,还请掌柜指点一二!”说着向掌柜的作了个揖!
掌柜的一脸无可奈何之色,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个年纪轻轻,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去叮当堡好吧,看你如此至诚,我就告诉你!”说着叹了口气,接道:“这里是魏家集,由此往北大约走上两天半的路程就到叮当堡,不过叮当堡的堡主武功高强,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这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晓,那些寻仇的比武的武林好汉从来没有说过有活着离开叮当堡的,我看客官年纪轻轻,也不象会武的样子,还是不要去的好!”夏劲道听这掌柜的说叮当堡主如此凶恶,不由更加焦虑万分,但他自从鸿图山庄和少林寺两次遇险之后,行事极为谨慎,这叮当堡的名字如此古怪,堡中的布置恐怕比盖鸿图的鸿图山庄还要厉害,常言道强龙不斗地头蛇,若是贸然赶去,只怕中了叮当堡主的毒计,自己还是先打听清楚为好,至少心中有数,也好以防万一,打定主意,又向掌柜的道:“掌柜,但不知这叮当堡缘何叫做叮当堡,好生奇怪?”
掌柜的见他执意要去叮当堡,只得道:“也好,我既然已经告诉你了,索性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就是,不过我这也是听人家传说,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顿了一顿,接道:“据说这叮当堡内到处都布满铁索,每条铁索上面都装有无数个铜铃,每个铜铃内都装有无数毒针,这些铜铃无风不响,遇风则鸣,叮当堡的名字就由此得来!”看了夏劲道一眼,又道:“你想,这么多的铁索和铜铃就象天罗地网一般,一个人武功再高,总不能一个都不碰到吧,所以我劝客官还是不要去了,你如果和这叮当堡主有什么过节,听我一句劝忍了吧!”
夏劲道心道:这个叮当堡主布置如此险恶复杂的机关暗器,不知居心何在,但他抓了王彩雯和十二豹女,肯定不是什么好路道!又向掌柜的作了个揖道:“掌柜,多谢你的好意,但这个叮当堡我是非去不可!”说着转身就走!
掌柜的望了望夏劲道的背影,脸色一阵愕然,不禁说不出话来!夏劲道出了魏家集,择了道路,直奔正北而来,他心急如焚,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施展氤氲身法,凌空御气而行,所过之处,路人皆都惊骇四散,恍若见到妖魔鬼怪一般!就这样赶了一个时辰,仍不见黄香身影,夏劲道不由泄气,心道:莫非岔了路不成?不对,往北去叮当堡的路就这一条,难道黄香生自己的气,故意躲着自己不成,她的易容术妙绝天下,自己当真不好认出她来!当下身形落地,站在路旁守侯,一俟有行人过来,就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唬的行人皆都以为他是个傻子,惟恐避之不吉!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夏劲道望眼欲穿,眼珠瞪的有些发蓝,连一个和黄香身材相似的人都没看到,不由来年上浮出一丝苦笑,揉了揉发涩的双眼,心道:自己也真傻的可以,黄香聪明剔透,机智百出,她若真的躲起来不见自己,自己又如何找的到她!当下施展氤氲身法,凌空又行,就这样停停走走,等等停停,到了夜幕降临时分,仍不见黄香一丝踪影,夏劲道不由大失所望,心中暗生悔意,心道:她如此辛苦,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自己怎能对她如此绝情,纵使心有芥蒂,也该对她当面讲明,自己当时避而不见,岂是男子汉所为,又怎能不伤了黄香的心!
夏劲道想罢多时,又忽的自嘲道:你这是怎么了,反反复复,更加有失男儿气概了,你不是已经决定和她一刀两断了么,黄香这么做,岂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你的父亲乃是她的杀父仇人,两个人再在一起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又想她干什么!一时万念俱灰,痛苦难当,长叹一声道:“还是忘了她吧!”但那曾经生死已共,那耳鬓厮磨,黄香那一颦一笑,实已是刻骨铭心,又怎能说忘就忘,恐怕毕生都难以忘怀了!夏劲道回想起和黄香在一起的历历往事,点滴时光,只觉黄香无一处不是对自己好,无一处不是将心系在自己身上,不由心伤欲碎,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怀中的那柄匕首,夏劲道只觉心胸倥偬,一片惘然!
夏劲道呆了半晌,只觉头脑昏沉欲睡,情知自己已有两天两夜未曾睡觉,先前和司空无畏龙木上人一场恶斗,后来见到黄香又吐了口鲜血,精力耗损过巨,当下在路旁草丛和衣而卧,取出包袱中火狐裘盖在身上,默念氤氲心法,恢复精力,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黎明时分醒来,夏劲道将火狐裘收在包袱包好,又从另一个包袱中取了两快肉脯草草添过肚子,打开水袋喝了两口水,然后将水袋和肉脯包好,将两个包袱捆在身上缚了,抖擞精神,朝叮当堡赶来,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忽听得身后哞哞咩咩的牛叫声和羊叫声!
夏劲道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农夫正赶着无以计数的牛羊向这边赶过来,虽是早晨潮湿露重,仍是将路上趟得尘土飞扬,夏劲道欲等黄香,不愿快行,只得将身子闪在路旁,让这几个农夫赶着牛羊过去!
那几个农夫赶着牛羊到了夏劲道身旁,一个农夫将夏劲道仔细打量了几眼,忽然唱了个喏,对夏劲道道:“这位小爷可是姓夏?”另几个农夫也驻了足,一齐打量起夏劲道!
夏劲道怔了一怔,道:“我正是姓夏,大叔何以认得我?”心道这年头江湖险恶,自己虽不敢称绝无冤家对头,还是小心一些的好!瞧了瞧这几个农夫,肤色黝黑粗糙,面上堆满皱纹,显是多年辛苦劳作,风吹日晒,并无异样,心中不由好生奇怪!
几个农夫面现欣喜之色,相互对望了几眼,先前那个农夫道:“是夏小爷就好,有个白衣姑娘让我们把这些牛羊交到小爷手里,说你有重用!”
夏劲道恍然大悟,不由又喜又愁,喜的是黄香原来早已替自己想好了对付叮当堡的计策,愁的是她为何不与自己一起去救王彩雯和十二豹女,口中道:“是么,那个白衣姑娘说些什么?”
那个农夫道:“那位白衣姑娘说让小爷好自为之!”
夏劲道眉头一皱,道:“她没说别的么?”
那个农夫摇了摇头道:“没有说别的!”
夏劲道心头一紧,隐隐约约觉得不祥,忙道:“那位白衣姑娘呢,可是随后赶来了么?”
那个农夫又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位白衣姑娘是从另一个方向走的!”
夏劲道一时心凉如水,呆了半晌,对那农夫道:“多谢几位大叔了”说着从包袱当中取出一锭金元宝,递给那位农夫道:“几位大叔辛苦一遭,这锭金子就请收下吧!”
那个农夫一看这么大一锭金元宝,骇得连连摆手道:“那位白衣姑娘已付给我们银子了”说着从怀中取出几块火石和一个火褶子递给夏劲道!
夏劲道一手接过火石火褶子,一手将金元宝塞给这个农夫,然后夺过农夫手中的长鞭,手腕一抖,鞭子在空中啪的一声脆响,道:“就算我买下大叔的这把鞭子!”说着哄了牛羊就!
那几个农夫从未见过如此花钱的主顾,又是吃惊又是欢喜,皆都回转而去!夏劲道见这些牛羊的尾巴上都束着炮仗,稻草,硫磺一类的易燃物,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替这些牛羊惋惜,心道:也亏了黄香这样古灵精怪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那个叮当堡主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叮当堡有朝今日不是毁在武林高手的手里,而是悔在一群畜生的蹄下!一念至此,心忽的一沉:奇怪,彩雯师姊和十二豹女既在叮当堡主的手里,自己如果将他的叮当堡毁去,难保叮当堡主不会对彩雯师姊和十二豹女下毒手,以黄香的聪明机智又怎会连这点利害都想不到,还是她有绝对的把握料定叮当堡主不会加害彩雯师姊和十二豹女?!她让自己好自为之,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她不辞辛苦找到自己,还为自己安排好对付叮当堡的计谋,为的就是要救彩雯师姊和十二豹女,又为何不与自己一齐前来叮当堡救人?一时心中疑云滚滚,当真又惊又骇,只恨不能插翅飞到叮当堡一探究竟!
走了约有半晌时分,前面忽见矮山低回,蜿蜒盘旋不知所终,山脚下好大一座山庄,建构十分宏伟,山门紧闭,并无一人守卫!夏劲道情知这叮当堡主自恃他堡内机关了得,固若金汤,所以才如此托大,心下冷笑了几声,将牛羊哄到堡前几十步远停住,好在这些牛羊俱是农家饲养,生性温驯,也不会到处乱跑,夏劲道飞身形凌空扑到叮当堡的山门,手打凉蓬,仔细观望!
但见面前院内,纵横交错悬着无数铁链,铁链上无以数计的铜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得人眼花缭乱,果然和那掌柜的所述无二!这么多的铁链就宛若一张大网,将院子覆盖得严严实实,铁链两端皆系于四周房屋的隐处,离地二尺,人要想进堡,要么猫着腰从铁链下钻过去,要么施展轻功从网上跃过去,但由打山门到第一进中门,少说也有十几丈的距离,平常的轻功一跃至多四五丈,要想一跃而至第一进中门,除非是绝顶的轻功高手,夏劲道看罢眼前情形,不由暗吃一惊,自忖以自己的轻功之身进堡并不在话下,但要想将王彩雯和十二豹女救离出堡可就势比登天了!
夏劲道吸了口气,又往堡内望去,但见中门一连三进,一扇扇都大开着,铁网连着铁网,一眼望不到头,只觉铁气沉沉,乌压压晕眼,气势十分诡异逼人!夏劲道皱了皱眉头,欲待绕到两侧和堡后再查看一番,又不由暗骂自己当真蠢的可以!这叮当堡主既然将堡内布置的如此凶险严密,为的就是防人进堡,又怎会留下漏洞让人可钻!当下扬声喊道:“叮当堡主,小爷救人来了!有本事出来和小爷较量一番!”他灌注内力将声音传出,料想叮当堡主必然听到!
只听得堡内一个声音传出来道:“那个白衣女子果然守信,夏劲道,你既然来了,何不放马过来,听说你的轻功奇妙无比,就让本堡主见识一下你如何飞跃这连环铁网如意铜铃鬼见愁!”声音凌空幢幢而来,内力之强已是登峰造极!
夏劲道听这叮当堡主的内力修为实不在剑帝司空无畏之下,不由一怔,想不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叮当堡主竟然也是个绝顶高手!心道:此人武功既高,堡内机关又如此险恶,自己万万不可小觑了他!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并不知道黄香是谁,要不断然不会让黄香去找自己通风报信,他劫掳王彩雯和十二豹女,恐怕不只为了见识自己的氤氲身法这么简单想到这里,口中道:“叮当堡主,我的朋友如果少了一根头发,小爷定把你碎尸万段!”
叮当堡主的声音道:“夏劲道只要你能活着闯进堡来,自然会见到这些娇滴滴的美人,本堡主在大厅恭候着你!”
夏劲道听这叮当堡主口气十分轻薄无礼,不由大怒,两记劈空掌发出,击到铁网之上,但听的铃声大作,从铃内射出无数的毒针射上天空,眼前登时被蓝色的毒烟笼罩,令人毛骨悚然!夏劲道这两记劈空掌乃是用了隔物传功的本领,但见掌力沿着山门、中门,一进进院落传过去,掌力所过之处,铁网摇颤,铃声大作,势若排山倒海一般,铃声之中还不断夹有人的惨叫之声,想是有人被毒针射伤!夏劲道露了这一手惊天动地的内力,立意扬威,迫使叮当堡主不敢轻举妄动,伤害王彩雯和十二豹女,口中道:“叮当堡主,你见识小爷的厉害了吧,识相的,快把人放了!”
叮当堡主的声音道:“好你个夏劲道,有本事就将本堡连根拔去,想让老子放人,办不到!”声音又骇又急,想必也是被夏劲道威力无俦的掌力所慑,不称“本堡主”改称“老子”方寸已是大乱!
夏劲道听这叮当堡主此语,情知今天绝非善了之局,这叮当堡主激他将叮当堡连根拔去,乃是料夏劲道内力纵使深厚无极,也必有耗竭之时,到得夏劲道精疲力尽之时再出手对付夏劲道,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当然叮当堡主不知夏劲道此时的内力修为已至生生不息,穷通无极的无上境界,将他这苦心经营毕生心血叮当堡毁去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夏劲道识破叮当堡主的用心,不由又是可恨又是可惜,心道:这叮当堡主如此冥顽不化,倒和司空无畏是一流人物!他不知为了何故要苦苦与自己为敌,自己要毁了这叮当堡并不甚难,只是叮当堡主万一狗急跳墙伤害王彩雯和十二豹女可是不妙,再说自己如以内力将这叮当堡悉数毁去,传扬江湖,到时人人皆对自己畏若鬼神,皆都避之大吉,不敢亲近,自己落的只身孤零零,朋友半点无,纵有绝世神功又有何用,那可当真是最为悲惨不耐之事了!还是用黄香的计策比较妥当,叮当堡主虽然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叮当堡会毁在一群畜生的蹄下,但也不会逼得他狗急跳墙,魔性大发!打定主意,口中道:“好叮当堡主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小爷今天就成全你这个心愿,不过我的朋友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将你堡内人等杀得鸡犬不留!”
叮当堡主的声音道:“好,老子就领教领教你的手段,老子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到时候你还不敢进堡,休怪老子辣手摧花这些美人就全一个个人头落地!”
夏劲道道:“好,就以一柱香时间为限,叮当堡主你若食言,定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他想不到叮当堡主竟会作茧自缚,不由大喜!
叮当堡主的声音道:“夏劲道,是你死定了!你纵有千军万马,也休想破老子这铜墙铁壁固若金汤的叮当堡,哈哈哈!”
夏劲道冷笑一声,也不答话,身形一翻,落到山门之前,用手一推,触手冰凉,果然是铁铸的山门,两边墙堡也是以石块砌成,高大浑厚,坚固异常,心道:难怪这叮当堡主如此狂妄自信,这叮当堡主果然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一般,换了普通人的确无计可施,这叮当堡主不知以此堡害了多少武林好汉的性命,今天他遇到自己,也算是走到头了!当下身形后退几步,真气一提,吐气开声“嗨”两道劈空掌力发出,只听轰轰两声巨响,山门应声而倒,砸在地上,发出咣的两声巨响,夏劲道神功初试,信心倍增,身形游走,对着堡墙连发数掌,他的掌力当真有排山倒海一般的威力,堡墙皆都轰然倒塌,尘嚣四起,乱石飞溅,惊天动地,声音震耳欲聋,只听得堡内传出惊心动魄的骇叫声,显然堡内之人也不知这堡外发生了什么变故!
待一会,灰尘散去,夏劲道面前出现一个七八丈宽的大豁口,他不敢怠慢,施展轻功翻回那群牛羊之处,那些牛羊也被惊的四处逃散,夏劲道笑道:“乖乖,你们就是我夏劲道的千军万马,今日破此叮当堡,除魔卫道,惩恶扬善,也是奇功一件,我夏劲道定当为你们立万牲冢,刻碑纪传,以为牛子羊孙之楷范,亦为武林中人警戒留念!”当下取出怀中火石点燃火褶子,施展轻功,纵落起处之间已将牛尾羊尾所系的鞭炮稻草硫磺点燃,那些牛羊生性再温驯,此际尾巴上着了火,疼痛难忍,也不顾互相挤压践踏,四蹄撒开,拼命向前面叮当堡的断桓缺口冲去,但听的鞭炮声噼啪叮当,牛叫声哞哞,羊叫声咩咩,声音宣天彻地,热闹非凡!
这么多的牛羊就宛若潮水一般,势不可挡,叮当堡的铁链铜铃网,再如何结实牢固,再如何鬼见愁,在这势若潮水的牛羊大阵大阵冲击之下,也是不堪一击,可笑那叮当堡主的铜铃毒针皆是为了对付飞跃铁网的轻功高手而设,毒针全是向天发射,此时对这些牛羊就成了破铜烂铁,一文不值了!这时候,先前的鞭炮声,牛吼羊叫声,再加上铁链崩断声,房倒屋塌声,铜铃声,毒针破空声,已是乱得不可开交,无可形容!
那领头的几十头肥水牯牛,被铁链勒过,更是兽性大发,负痛狂奔,沿着中门一进进冲去,那些群羊则是四下乱窜,直奔两侧院落,随后的牛羊也拼命往堡内冲去,其间也有不少牛羊倒下,皆被身后牛羊践踏而过,地上顿时血流成河,活着的牛羊一见同伴死了,更加疯狂在叮当堡内横冲直撞,不一会,偌大一座叮当堡被这牛羊大阵冲得七零八落。破败不堪,又待片刻,堡内到处浓烟四起,火舌冒上天空,彻天映日,叮当堡顿时陷入一片火海当中!只闻的牛羊毙命之声,人群奔走呼喊之声不断传来,声音惨不忍闻!
夏劲道天性笃仁守善,目睹此情此景,心下也不由一阵惨然,但对头乃是穷凶极恶之人,也容不得半点怜悯,当下长啸一声,施展氤氲身法直扑入堡,眨眼便至叮当堡中心大厅,但见大厅前广场周围列有一二百人,各执刀剑,正在严阵以待!大厅前十几具肥水牯牛委顿在地,头骨迸裂,显是被人用重手法击毙。大厅廊下石阶摆着一张香案,案上香炉之内一线香正燃过半,香案之后站立五人,领首一人,身材颀长,面白如玉,一身紫袍,是个中年人,夏劲道再往紫袍人身后四人望去,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这四人正是大理段王府四大总管上官虹、司徒青山、东方胜、柳逢春!
夏劲道认出上官虹四人,已明其故:这叮当堡主原来是受了上官虹四人挑唆,上官虹志在绝情七剑,竟使出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也不知彩雯师姊和十二豹女落在他们手里现在如何!瞧了瞧大厅四周并无王彩雯和十二豹女身影,不由又惊又怒,口中道:“这位紫袍人想必就是叮当堡主吧,一柱香还未燃尽,小爷已平安入堡,你还不赶快放人!”
紫袍人双目打量夏劲道片刻,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子正是叮当堡主木羽花,夏劲道老子只答应你一柱香时间入堡便不杀那些女子,又何曾答应放了她们!”
夏劲道怒极反笑,道:“木羽花,小爷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听信无耻小人挑唆,苦苦相逼?”
上官虹、司徒青山、东方胜、柳逢春四人勃然色变,上官虹喝道:“夏劲道,你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
夏劲道鼻孔中哼了一声,不理上官虹兀自对木羽花道:“木羽花,小爷只和你一人说话,你到底如何才肯放人?”
木羽花道:“老子毕生心血毁在你这小狗手中,你自短双手双脚,老子便放人!”他做梦也没料到自己固若金汤的叮当堡竟被夏劲道弄来一群牛羊轻而易举毁了,气的差点吐血,此时一提,兀自浑身发抖!
夏劲道听了木羽花此等言语,反而平静下来,心道:他们人多势众,又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不知王彩雯和十二豹女关在什么地方,断不可贸然动手,自己还是探探木羽花的口风再说打定主意遂道:“木羽花,是你自己说让小爷将你的叮当堡连根拔去的,现在叮当堡虽然庄院被毁,但根基仍存,小爷已是手下留情,你现在自食其言,又岂怪的小爷!”
木羽花被夏劲道气的胸口一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但此人也是刚狠之极,竟然视若未见,面色丝毫不变,双手一摆,止住手下欲来相救之人,又道:“好胆色!果然英雄出于少年,老子佩服之极!”
夏劲道也不由不佩服木羽花的一股狠戾之气,心道:此人如此凶悍,到是不易对付,他们抓了彩雯师姊和十二豹女诱自己前来,不知究竟是何居心?想了一想,忽的明白,定是上官虹四人不知绝情七剑如何用法,是以诱自己前来问个明白!明了对方居心,情知自己不说出绝情七剑的秘密,木羽花绝对不会对王彩雯和十二豹女下毒手,当下沉住了气,笑道:“木羽花,过奖,过奖,到是你心宽量广,能容人所不容之事,真叫小爷佩服万分!”
木羽花又吃夏劲道一气,险不些又吐出口血来,望着夏劲道竟然说不出话来!
夏劲道又道:“木羽花,你看这漫天大火,快要烧到大厅来了,你这些手下还是傻愣站在这里不去灭火,等一会,这叮当堡被一把火烧光,岂不是连个容身的窝都没有了,惨极惨极!”
这时候,齐天大火从四面席卷过来,欲要将这中心大厅吞噬一般,浓烟呛鼻,房倒屋塌,梁檩坠地之声不绝于耳,惊心动魄,已不闻牛羊叫之声,想必已然死绝!浓烟当中夹着牛羊尸体焚烧的气味,腥臭无比,中人欲呕!
木羽花的手下一来只顾着迎敌,二来木羽花淫威之下,不敢擅自做主,现在被夏劲道一提醒,发一声喊,抛了手中兵刃,夺门四散就要忙去灭火!木羽花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堡在人在,堡亡人亡,都给老子回来,先灭了这仇人再说!”但生死攸关之际,又有人会听他说话,有的人听了他这等言语,反尔逃命而去,连火也不救了!一时大厅广场上只剩下夏劲道、木羽花、上官虹、司徒青山、东方胜、柳逢春和上官虹四人的二三十个弟子!不一会,大厅外四面响起泼水声,扑打声,叫嚷声,那火势虽猛,但被木羽花的手下拼命灭火,竟然将火势阻住!
木羽花脸色阴沉之极,站在廊下一言不发!上官虹一见木羽花脸色,情知不妙,忙大声喝道:“蠢材,还傻愣愣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灭火!”四人的弟子连忙应了声是,慌慌救火而去!上官虹又对木羽花道:“木堡主,不必生气,那箱内的珠宝,纵盖十座叮当堡也不止,再说我们知道了绝情七剑的秘密,放眼天下,莫敢不从,名利财富唾手可得,取之不竭,舍砖而得玉,岂不是大大的美事!”
木羽花点了点头,对夏劲道道:“夏劲道,你投降吧,老子一时高兴,就饶你不死!”
夏劲道听上官虹之言竟是要吞并中原武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道贼子野心,一蠢如斯,我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岂容儿等觊觎染指对木羽花道:“木羽花,你也是中原武林人士,为何要帮上官虹对付自己人,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
木羽花道:“这个老子不管,老子只知你毁了老子的叮当堡,要让你拿命来赔!”
夏劲道见这木羽花不见棺材不落泪,情知多说无益,道:“木羽花,小爷杀你易如反掌,你若识相,赶快放人,惹得小爷性起,打断你的脊梁骨!”
木羽花道:“好吧,老子就看你如何打断老子的脊梁骨!就凭你掌震铁网的那几掌破掌力,也敢口出狂言!”
夏劲道笑道:“木羽花,小爷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把话说的太满,小爷当真打断你的贱骨头又如何?”
木羽花一怔,大怒道:“你”嘴巴张了几张,竟然说不下去!
夏劲道道:“高手相争,最忌心浮气躁,木羽花,我看你如此易怒,想必武功也高不到哪去,怪不得要用一些破铜烂铁来唬人了!”
木羽花被夏劲道连羞带辱,终于忍不住,哇的又吐出口血来!
上官虹连忙劝道:“木堡主息怒,为这小贼不必如此大动肝火!”又转身对夏劲道道:“夏劲道,你开口中原武林,闭口中原武林,你可知你也是半个滇南武林人么?”
夏劲道一怔,道:“此话怎讲?”
上官虹冷笑一声道:“夏劲道,你身上的武功有氤氲门的氤氲身法和百毒门的百毒真气,这难道不算是半个滇南武林人么!”
夏劲道不知上官虹打的什么主意,也冷笑一声道:“是又怎样?”
上官虹道:“你承认就好!夏劲道,你如果有种,就不用这两种武功,我们今天就借这叮当堡比试一番,我上官虹若是败了,非但磕头认罪叫你三声爷爷,而且今后发誓绝不再踏进中原武林半步,你如果败了,就把绝情七剑的秘密告诉我们,你说怎么样?”
夏劲道明了上官虹用心,不由大笑道:“上官虹,亏你也是滇南武林一代掌门,说出话来也不怕叫人耻笑!好小爷今天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我不用氤氲身法和百毒真气就是!”他现在艺高人胆大,自是不将上官虹放在眼里!
上官虹闻听此言,不由心下狂喜:这小子虽然现在内力深的有点邪门但他不用氤氲身法和百毒真气,所会武功就只剩游盛天的霸王拳和奔雷掌了,自己的千变掌正是这两种拳法的克星,这小子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可怨不得自己心狠手辣!口中道:“好,夏劲道,你虽然年少,确是个了不得的英侠,不过”说着话锋一转,有道:“不过,你我比武,到时难免有性命相搏之时,你情急之下,万一施展毒功伤人,我可是防不胜防,再说我上官虹败在滇南武学之下,也是虽败尤荣,总比败在你们中原武林这些下三滥的武学要强的多了,哈哈哈!”说着放声大笑,他老奸巨滑,是以用言语钉死夏劲道,叫夏劲道不得反悔!
夏劲道少年心性,闻听此言自是大怒,喝道:“总使下三滥的武学也要胜你!上官虹,你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吧,我要不打的你磕头求饶叫我三声爷爷,我夏劲道就绝不姓夏!”
上官虹见夏劲道果然上当,心中更是狂喜交加,面上却故持镇静,摇了摇头道:“夏劲道,你姓什么我管不着,但性命攸关的事,可是半点也马虎不得!”
夏劲道一怔,强压怒气道:“上官虹,你究竟要想怎样?”
上官虹道:“既是比武,少不了要有个证人,你我就请木堡主做个证人如何?”说着转对木羽花道:“还请木堡主主持公道!”
[正文:第五十九章陈庭列罪]
木羽花脸色阴沉之极,半晌方道:“上官大人,你和夏劲道的恩恩冤冤我管不着,却为何把事情扯到中原武学和滇南武学上来,事关中原武林声誉,我木羽花可不敢给你主持这个公道!”原来木羽花虽然贪图财宝,但自己毕竟也是中原武林中人,先前他认为夏劲道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三下两下就会轻易解决,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难缠,自己非但搭上了自己苦心经营毕生心血的叮当堡不说,现在还被扯到上官虹和夏劲道比武这件事情上来,他夹在其中,不由好生为难,事关中原武林声誉,委实令他心下难安,踌躇不决!
上官虹心中冷笑了一下,暗道:木羽花,你既已把鞋湿,又怎得上江岸,你想置身事外,那可万万办不到但他也不敢直接出言得罪木羽花,否则弄巧成拙,逼的木羽花反戈一击要助夏劲道,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口中道:“木堡主,切末把这件事情看的如此严重,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是要教训教训他,再说他毁了堡主的叮当堡,我也是替堡主你出口恶气,以免日后传扬江湖,说叮当堡是毁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教中原武林耻笑堡主!”他这番话,软中夹硬,绵里带刺,要木羽花明白利害,不得脱身!
木羽花情知这件事既已做下,再无后退可能,如今之计,还是先制住夏劲道再作打算,点了点头道:“这场比武只是你们互相解决自己的恩怨,不关滇南武林和中原武林之事,死伤自负,旁人不得插手!”
上官虹摇了摇头道:“木堡主这番话说的太轻巧了!”
木羽花一怔,道:“上官大人,此话怎讲?”
上官虹道:“木堡主不知这小子的氤氲身法和百毒真气的厉害,他万一不守信诺使将出来,别人又岂可奈何!”
木羽花道:“说的也是,那又怎样?”
上官虹冷笑了一声道:“我要木堡主,只要看到这小子使出一招这两种武功,你便下令杀掉那些女子一个,他使出两招,你就杀掉一双,只有这样方才显得公平!”
夏劲道闻听上官虹此言,简直孰可忍是不可忍,破口骂道:“上官虹,你好恬不知耻,小爷若不杀你,誓不为人!”说着弯腰双手提起一具牛尸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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