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十八抬脚便走,宋楠忽然想起一事,叫道:“且慢。”
毛十八疑惑的停步回头,宋楠道:“有件事还需你毛将军帮个忙,我所率的兵马都是京营精锐,他们6上作战虽然绝无问题,但水上作战却是门外汉。毛将军带水师十余年,你的手下相必也都是谙熟水上作战,我需要你派手下能人即刻去江浦大营之中,抓紧时间传授我营中将官和士兵水战要点。我也不期望他们都能变得谙习水战,只需要他们明白简单的水上作战的要领便成,毛将军可能做得到?”
毛十八拱手道:“镇国公思虑周详,正该如此,末将回去安排好修缮船务便亲自带人去江浦大营。”
宋楠拱手微笑道:“有劳毛将军了。”
毛十八心中激动,眼眶都要红了,不是因为宋楠对他如此客气,而是因为他毛十八在南京水师任职十余年,水师一直都为其他兵马所鄙视,称他们为水耗子,什么事都不干,徒耗朝廷粮饷。他毛十八也和南京的官员们格格不入,也从来没有得到他们的正视。
而今日,毛十八算是扬眉吐气了,此次平叛,他的水师毫无疑问将要扮演重要角色,这正是毛十八多年期望的大显身手的时候,毛十八都有些感激朱宸濠的这场叛乱了。
宋楠目送毛十八出衙门而去,回转身来道:“毛将军若是能再弄出五六十艘船来,咱们便有上百战船可用了。但这是不够的。为了将叛军堵截于江面之上,还需更多的船只,一时半会儿战船是没办法再有了,但民船也是可用的。诸位大人,眼下之事需要在座官员们放下一切,立刻征集民船为我所用,这是我要求你们必须完成的事情。船只无论大小,无论样式,尽数集结于秦淮河口,不得有误。”
众官员算是明白了宋楠决意要在此结束这场叛乱的决心,南京城兵船数目不多,但民船可是不少,江上渔家,莫愁湖上的渔船和游船,秦淮河上的小船不知多少。要集结这些船只虽然花些功夫,但定会收获颇丰。只是这些船能否投入作战,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多人都抱着一个心思,但只管执行国公爷的命令,其他的也不必多操心,多管闲事多吃屁,若是一不小心触动镇国公逆鳞反倒不美,如今在南京城,所有人都是陪衬,这位国公爷才是掌握全局之人,惹恼了他,一刀砍了自己都没处伸冤去。
一时间,南京九城广布告示,征集大军所用的船只;南京百姓们知道这是关乎生死的一战,关键时候,觉悟倒也不低,不少人看到告示便主动驾着自家的小船赶往秦淮河口集结。
消息在城中飞传播,屠狗市井之辈,达官贵人的内宅的话题便都是关于这场平叛之战的事情,而领军的镇国公宋楠之名也传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关于这位国公爷的一切过往也被挖出来当作谈资,甚至还有人知道了这位国公爷曾经来到南京城中,跟云霄阁的沈云烟姑娘有过一段情缘的密事。
“喂,你知道么?镇国公宋楠曾经和云霄阁的沈云烟姑娘好过一段时间呢,前年花魁比赛便是镇国公躲在她的花船里出谋划策,让沈云烟连出妙招技压群芳呢。若不是后来方大家被人杀了,决赛给取消了,估计沈云烟夺冠都有可能。”
“真的么?这倒是第一回听説,那为什么沈云烟没跟镇国公去京城?倒是怪事。”
“呸猪脑子,镇国公是什么人,他的夫人是英国公府的郡主,他的几房妾室都是官家小姐,要进镇国公府哪那么容易?虽然沈云烟品貌双全,但毕竟是青楼身份,那位郡主夫人会容她进府?”
“説的是啊,啧啧,可惜了。我説这沈云烟一直不肯从良,云霄阁虽有他坐镇,但这年余时间都没见他露面,多少人想花大价钱一亲芳泽都没能如愿,想来是念着镇国公的旧情了,倒是个有情义的女子。”
“是呢,这回镇国公前来平叛,我倒是想看看沈云烟听到这消息之后会不会去找镇国公,两人之间会不会重续前缘,啧啧,一定很带劲。”
“靠,大家伙儿都担心这场大战的事情,你小子却关心这些,真是没救了。”
“关心一下也不成么?谁知道这场大战之后还有没有命在,真是无味,老子先走一步了。”
“”悄悄私下流传这些言语,倒成了紧张气氛中的一点调味,让这场即将到来的残酷大战蒙上了一层粉红的暧昧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