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暗查宁王朱宸濠,我越发觉得你我都是为了维护大明朝纲稳定,忠于圣上的同类人。”
王守仁摸着鼻子不説话,心道:我和你怎么成了同路人。但今日一见对宋楠改观甚大,倒也没出言反驳,只静静听宋楠继续説下去。
宋楠道:“王大人知道这么多的内情,却没有办法上奏朝廷的原因,我个人的猜测,一是担心奏折会像孙遂所奏一样石沉大海,二来恐怕这些隐情也只是听闻,并真凭实据,若贸然上奏,怕是会引火烧身。”
王守仁微笑道:“国公爷所言基本属实,但本人并非担心引火烧身,而是怕打草惊蛇;真凭实据便不足以佐证奏议之事,我只是想尽力的搜集证据,然后寻机当庭奏议罢了。”
宋楠挑指赞道:“谋定而后动,这才是大将风范,孙遂沉不住气,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我有个提议,不知王大人能否答应。”
“国公爷但説便是。”
“既然你我皆知宁王狼子野心,此刻他又在谋求皇嗣之位,那是要兵不血刃的攫取大明江山;虽然他也是太祖一脉相传之人,其子固然有成为大明未来之主的资格,但这样的人若是让他掌握了大权,大明朝的将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莫如你我联手阻止此事,将其阴谋揭露在阳光之下,一举揭穿其狼子野心的真面目,如何?”
王守仁赫然起身,拱手道:“固所愿耳,只是这件事我琢摸着不太好办啊,如今他在内阁和宫中都有支持者,梁储和太后都对他印象很好,皇上和宁王的关系也不一般,江西等地的大部分官员依附于他,难道国公爷打算当庭揭穿他不成?”
宋楠摇头道:“自然不可以这么做,还是那句话,他是姓朱的亲王,要想劾一位王爷,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件事必须要取得绝对的证据,让皇上亲自下决定才可以,你我却是动也不能动的,稍有不慎,便会死葬身之地。”
王守仁皱眉道:“那国公爷是打算从奏折被扣押之事入手么?”
宋楠摇头道:“也不行,正如王大人所言,一旦我开始调查此事,必会直接牵扯内阁事务,这便等于是提醒朱宸濠要小心在意,王大人应该注意到了,最近数月,特别是谋求世子过继皇嗣的这段时间,江西风平浪静,匪患也很少发生,我相信朱宸濠是刻意的停下了他所做的那些事,便是为了确保宁王世子谋得皇嗣的关键时候不出纰漏。”
王守仁点头道:“确实如此,本人的看法与国公爷谋合。”
宋楠续道:“况且,就算找到了梁储扣押奏折的证据又当如何?梁储若不是傻子,他就会死咬着是疏忽所致,而绝不肯承认和宁王私下勾结;因为只要宁王不倒,他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一旦宁王世子顺利成为未来大明的皇上,他梁储便有翻案青云的机会。所以,从这里入手是不成的。”
王守仁皱眉点头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国公爷到底意欲何为?”
宋楠负手站在厅门口,仰头望天,微微思索了一会,回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看似牢不可破的堡垒,其实只是外表的强大,我们大可不必向着坚不可摧之处进攻。相反,从小处入手也许会有奇效。”
王守仁道:“此话怎讲?”
宋楠道:“听説王大人所领赣南之地有土匪猖獗?我带着人陪王大人剿匪去如何?”
王守仁一愣道:“剿匪?”
宋楠笑道:“是啊。赣南匪首杨清、李甫、王儒等人不是猖獗的很么?连王大人都没办法剿灭他们,我愿意助一臂之力,我想杨清、李甫、王儒等匪徒不是什么忠孝节义之辈,有些事从他们身上或许能知道的多。”
王守仁愣了愣,忽然双掌互击道:“妙啊,此计甚妙。”
宋楠回头看着阴沉的天色喃喃自语道:“还有,我南昌锦衣卫衙门的一帮子兄弟也该去问候问候他们了,若他们还有些眼力的话,当知道我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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