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统领赶忙应诺,头脸肿胀如猪头一般的汪兴仁凑上来道:“王爷,卑职请命看守西楼,绝不叫郡主或者其他人出西楼一步。”
朱寘鐇摆手道:“蠢话,为什么要限制她出府?本王倒是希望她能多出府,否则如何能知晓她在外边与何人接触?记住了,她若出府,无论见了何人,跟何人説过话,必须要将那些人抓回来严加拷问,弄清楚之间的瓜葛,一定要搞清楚她知道些什么。”
汪兴仁挑指赞道:“王爷圣明,卑职明白。”
朱寘鐇皱眉摆手道:“都去吧。”
众卫士轰散之后,朱寘鐇对身边贴身站着的几名护卫道:“从今晚开始,本王特准你们可上西楼窥伺郡主行踪言语,听听这贱人跟她的婢女们都説些什么,若有涉及那晚之事,li kè 记录禀报;但绝不可惊动她,也不准对她无礼,否则本王定不轻饶,明白了没有?”
几名护卫拱手道:“遵命!”
楼上屋内,随着安化王和卫士们的li qu ,一切归于平静;青鸾站在门口张望了半天,确认人都已经li qu ,这才关上房门回身来。
“都走了,郡主,好险。”青鸾低声道。
“将他碰过的茶盅桌椅站过的地毯统统扔了,我房中不能有他留下的臭气。”平安郡主冷声道。
青鸾连忙答应,动手将朱寘鐇碰过的物事喝过的茶杯尽数收拢进渣斗,坐的椅子也被搬出了房间,地毯一时不能更换,只能ming ri 更换了。
宋楠心中叹息,爱屋及乌,厌屋也及乌,痛恨朱寘鐇连他用过的茶杯坐过的椅子站过的地毯都要讨厌;如她对自己也是厌恶的,自己li qu 之后,这位郡主岂不是要将整个屋子推倒重建,或许连头发也给绞光了吧。
人走了,宋楠也不好意思赖在人家的床上,惊觉手臂依旧搂着人家的细腰,身子也贴的太紧,忙缩回手悉悉索索的zhun bèi 起身,平安郡主愣了愣,忽然低声道:“你便睡在这里吧。”
“什么?”宋楠没听明白,难道
“你莫误会,叔父今晚定会加意的监视此地,或许半夜里又会来个回马枪,又或者是派他手下武功高强的护卫前来窥伺,总之在明晚带你出去之前,你不能离开这张床,不能露出身形来。”平安郡主急忙低低的解释道。
宋楠愕然道:“这岂不是坏了郡主的名节。”
“名节早已被你毁了,现在説这些有何用,但愿你能遵守诺言,替我和庆定王将他赶走,那样那样我便不怪你。”平安郡主口中的气息芬芳馥郁,两人捂在被窝里説话,相互间气息可闻,吹起的几缕发丝轻拂宋楠的脸上,就好像撩拨在心中。
屋子里静悄悄的,不知何时青鸾已经吹熄了灯盏离开了房间,一缕月光从窗外射了进来,将房中的一切笼上一层薄纱,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可以看到平安郡主精致的面孔,宛如大理寺雕像一般。
宋楠不敢多看,低声道:“郡主高义,宋楠没齿难忘,我答应你的事必会兑现,只要查出他的证据一切包在我身上;今晚你行的是一步险棋,我刚才很dān xin 他会不顾一切的杀人灭口。”
“你不了解他,他是个多疑的人,他不会贸然下手的,但如果被他识破我的话都是谎言的话,那就真的完了,即便是我,他也会毫不手软。”
宋楠惊愕道:“你的那番话全是假的么?你压根不知道锦衣卫密探死前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
平安郡主无声一笑道:“当然不知。”
“那你怎么编的煞有其事,连我都相信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奇怪,不是你告诉我的么?你説要去寻暗探留下的什么物事,证明王爷的一些秘密,我説的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么?”
“”宋楠一时语塞,倒是无法答话了。
“我累了,要睡了,明儿再説吧,反正明天我还是要装病呆在房中,你也不能离开这张床。”平安郡主秀气的打了个阿欠。
宋楠转身往床的那一头爬去。
“你做什么?”
“我睡那一头去,免得免得亵渎了郡主。”
“别,我闻得到你的脚臭,你睡那边我这一夜如何安睡?还有,你身上的衣服能脱了么?鼓鼓囊囊的很是不适。”
“郡主。”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我都不怕你倒是怕了。”
宋楠默默无语,忽然起身三下五除二脱了身上的衣物,穿着贴身的小衣钻进被窝,两人身子一接触,顿时同时一颤,同时朝两边缩了缩,保持身子之间的距离。
这一夜是宋楠有生以来最难入睡的一夜,鼻端的馨香,枕边人轻微的呼吸声,窗外呼呼的北风声,明明是平静的夜,在宋楠听来却嘈杂不堪。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