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张仑啐道:“怂包样,我好説话你便欺负我?我妹子算了不説了,但你可别打着溜走的主意,老爷子架了小舟在水榭外等着你呢,你自己看着办,若想惹恼老爷子,我也不阻拦。”
宋楠叹了一声道:“罢了,便是国公爷要宰了我,我也龙潭虎穴走一遭了,为了小郡主,我可什么都愿意干。”
小郡主噗嗤一笑,张仑翻翻白眼斥道:“莫要胡説八道,你要是真心为我妹子,便不会坏她名节了,哼,想起来我便恨不得乱刀砍了你。”
小郡主红了脸不出声,宋楠知道张仑耿耿于怀此事,也不敢出声狡辩,默默拱手,快步走去。
水榭边的石阶下,张懋顶着竹笠手握撸桨,活脱脱一个打渔的渔夫,宋楠站在水榭上方拱手问好,张懋一句话也没説,只冲着船头努了努嘴,宋楠wu nài 拾阶而下踏上颤悠悠的小舟。
张懋木桨一点岸边,小船悠然驶出,往莲叶从中而去。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彩光照的湖面殷红一片,欸乃声中,小船晃悠悠沿着水道进了莲叶从中,莲叶高大稠密,四周顿时光线暗淡,也有些寒意涌出。
宋楠无声盯着专注划桨的张懋,张懋不开口,宋楠也不好打破寂寞,只能暗中揣摩张懋的心思。忽然间船身一振,小舟停了下来,张懋伸手在船底的雨布下摸索,猛然间寒光耀眼,张懋竟然摸出了一柄薄薄细长的长刀出来,宋楠吓了一跳,张懋这是要宰了自己不成?
张懋冷冷看了宋楠一眼,忽然手起刀落,一声轻微的咔擦声响过,一只硕大的莲蓬便到了手中,张懋随手一扔,将刀子扔进船舱,伸手拨开莲蓬,取出一只肥大的莲子塞入口中,白胡子一抖一抖的咀嚼起来。
宋楠暗自松了口气,原来这老东西是gu yi 吓唬自己,采个莲蓬也用刀子,摆明是要自己出丑。
“老公爷,莲子可连心同食,不用吐出来,精华尽在心中。”宋楠见老公爷呸呸吐出绿色的莲子心,忍不住道。
“哦?宋大人对莲子的吃法还有研究?”张懋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
“莲子肉固然鲜美,却不及莲子心更具价值,莲子心虽苦,但却可清心,去热,止血,涩精。对年老之人更是有强心释血之效。”宋楠笑道。
张懋点头道:“唔説的不错,可是这玩意太苦,老夫最不愿意吃苦的东西,谁给我苦吃,老夫便心中不tong kuài 。”
宋楠笑道:“苦也不是什么坏东西,须知苦尽甘来,良药苦口之説,也不是全无根据的。”
张懋歪头道:“话虽如此,可是老夫不喜欢吃苦头,怎么办?”
宋楠笑道:“那也无妨,不喜欢便不吃便是,当我没説。”
张懋点头道:“有道理,可是有人硬是给我苦头吃,让我心头郁郁,你説怎么办?”
宋楠道:“谁敢给您苦头吃,这不是找死么?”
张懋道:“依你的意思,没人敢给老夫苦头吃了?”
宋楠硬着头皮道:“我想应该没有吧。”
“若有便如何?老夫想宰了他,可以么?”
宋楠苦笑道:“zhè gè 老公爷想怎么办便怎么办,下官可不敢胡乱出主意。”
张懋hē hē 冷笑道:“你是心虚吧,因为给老夫苦头吃的便是你这大胆的小子,你的胆子快要上天了,你可知道,老夫已经忍无可忍了。”
宋楠愣道:“国公爷何出此言?”
张懋一把抓起刀子,身子一探,刀尖顶上宋楠的喉头怒道:“无耻的东西,还敢抵赖,我国公府数代威名岂容你玷污亵渎,自己説,想怎么死?”
宋楠静静道:“老公爷要我宋楠死还不是如同碾碎一只蝼蚁,但我想问问,为何要杀死在下呢?”
张懋啐了一口道:“你还装,仑儿全部告诉我了,无耻的东西,竟敢诱骗媗儿失身,侮辱亵渎我国公府,我岂能容你。”
宋楠暗叹一声,果然是没能隐瞒的太久,老公爷还是知道了,事已至此,抵赖无用,宋楠反倒冷静了下来。
“原来是这件事,那我算是死有余辜了,老公爷可以动手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绝不怨恨你,而且诚恳的向您道歉,我没管好自己,虽然我和贵府郡主两情相悦,但总归不能以此作为行为不端的借口。”
“这么説你是死的无怨无悔了?”张懋冷笑道。
“无怨但有悔。”宋楠叹道。
“悔什么?”
“悔我自己无法弥补小郡主,这辈子害的她孤孤零零的,始乱却不得不终弃。”
张懋手中刀微微一抖,冷喝道:“少耍花样,不要费心思为自己开脱,看刀。”
説罢手腕一翻,寒光凛凛直奔宋楠喉头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