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饶你一命──”
朱小霞无法挖出他的眼珠子,于是,她鄙视地啐他一口。
“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薛洛的脸再逼近了她一些,他的眼神像剑,如同要将她碎尸万段。
朱小霞屏住气息,恐惧像洪水一般淹没了她。
“求饶!”
“对你求饶?那我宁可求死!”她嗤声道。
突然,他将她的手高举过头,他眼中没有一丝温柔,只有蓄势待发的暴力。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既然落在你手上,就任你宰割吧!”话一出口,她便后悔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可是你自愿的!”他的唇几乎是粗暴地压向她,她试图转开头,但他的手指埋 入她发中,使她静止。
当他将舌滑入她口中时,她的脑中轰然作响。
她竟失去反抗他的力量,只觉得体内升起一种莫名的火焰燃烧着她四肢百骸,体内 泛滥似地感觉在她腹内翻搅,似乎要将她卷入另一个世界。
她不明白他在她身上下了什么咒语,只觉得全身炽热,所有的情感在此刻爆发开来 ,一场激情的风暴攫住了她,她只任由自己沉迷在这股甜蜜却带点痛苦的漩涡中。
令人目眩神迷的魔法降临在她身上,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震撼,带给她这股震撼的 是却是薛洛。
薛兰儿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无法使自己定下心来。
她只能和祁雷在远处眺望着薛洛房间内的任何变化,但距离太远了,她根本一无所 知。
“郡主,你放心吧!王爷应该不会严责朱姑娘的。”祁雷说这话时,自己却一点也 没把握。
刚才薛洛的怒气是有目共睹的。
其实,薛兰儿除了为朱小霞担心之外,她更佩服的是朱小霞的勇气。
马车中,朱小霞说的话顿时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注视着祁雷“你喜不喜欢我?”
祁雷因过于震惊而愣住了。
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听错话了。
“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现在薛兰儿相当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勇气是会传染的 !
“告诉我,不要欺骗我。”薛兰儿含泪凝视着他。
祁雷脑子一片空白。
“郡主”
“我们是从小一块儿最大的,我相信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她哽咽道: “只要你是喜欢我的,你就带我走,我们走得远远的,找一个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住 下来,我愿意和你白首偕老。”
“郡主,你千万别再胡言乱语了。”他连呼吸也变得紊乱了。
“我可是发自内心的,我没有胡言乱语,”她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放“你 听,我的心跳声可以作证。”
祁雷像遭了电极,迅速地甩开了她的手,恭敬地退后了两、三步,似乎防着她会再 有不当行为发生。
“郡主,你别这样,若让别人瞧见了,我担当不起。”
“你可以的,只要我们两人两情相悦,我们就要为我们的幸福奋斗。”以前,这么 肉麻兮兮的话,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出口,但现在──朱小霞曾说的话彷佛给了她一剂强 心针,使她再也无所畏惧了。
“郡主”祁雷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心碎肠断的热泪涌出薛兰儿的眼眶,她情不自禁的脱口嘶叫:“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都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你开一切道德礼教对你坦白一切,难道你没有勇气 接受吗?”
他当然有勇气接受,只是,名誉对一个女人太重要了,如果他接受了她,那么她一 辈子都会被烙上不贞的印子,他爱她,所以不愿见她受到任何伤害。
“只要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我就不会再纠缠着你!”
为了她一辈子的幸福,他只有狠下心来对她说:“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如青天霹雳,如千割万剐,薛兰儿只能木然的望着他,泪水完全不听使唤的滴落, 双唇更是颤抖得无法自己。
“你有了意中人?”她觉得全身力量像被抽光,而心也被掏空。
“是的,”祁雷牙一咬,僵硬的点头道“也许过些时候我会请王爷为我上门求亲 。”
薛兰儿纤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随时有崩溃的可能!
“她是谁?”
“她是杏花阁的姑娘。”
原来她竟比不上一个妓女?
兰儿笑了,笑得凄恻而心酸。
“我错看你了!你太教我伤心了!”她心痛的掩着脸急奔而去。
祁雷的嘴唇微微蠕动,薛兰儿心碎神伤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心头的悸痛岂是外人 可以明白的。
他的心──也碎成千片万片啊!
当理智逐渐清醒时,一股强烈的羞愧感朝朱小霞袭来。
天!她到底怎么了?居然让这种事发生?
赤裸的身体,床上那片红色耀目的血渍,令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幸亏薛洛已经离去,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他。
“叩!叩!”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如意慌张地叫道:“小霞姊姊,小霞姊姊。”
她这个样子要如何见人?
慌乱地拾起散落的衣物,但愈心急,手脚就愈不灵活。
“小霞姊姊,你醒了没有?大事不好了!”
“如意,出了什么事?”她再也顾不了自己衣衫不整,赶忙拉开门,只见如意一脸 的焦急和慌乱。
“是兰郡主她——”
“她怎么了?”
“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如意一边为她穿戴衣服,一边说:“兰郡主起初在房间 内哭得好伤心,后来不哭了,她便把自己锁在房间内,任谁叫也不肯回答,大家深怕她 会出事。”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两个多时辰前吧!”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叫我?”她难以理解。
“因为王爷交代不准任何人吵你”如意瞄到凌乱的床褥和那一片血渍,露出一 个心知肚明的神情。
这个时候,朱小霞也顾不得要害羞了,她一心只挂念着薛兰儿的情形。
“薛洛知道兰郡主的异样了吗?”
“御史大人来访,王爷正忙着招待他,所以──”
“行了,行了!先去看看兰郡主要紧。”她率光便跑了出去。
一到薛兰儿闺房外,只见平时服侍她的侍女们个个正不安地守候着,一见到朱小霞 ,每个人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兰郡主请开门,我是小霞。”朱小霞轻敲着门,房内却一点响应也没有。
朱小霞深怕她会出意外,连忙转身吩咐如意道:“我们大伙儿合力将门撞开。”
侍女们七手八脚的合力帮着朱小霞把门给撞开,当她们见到薛兰儿如石雕像般坐在 床沿时,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们全退下,如意留下就行了。”朱小霞走近薛兰儿,却被她狼狈的模样给吓坏 了。
又红又肿的眼睛似核桃,脸上仍犹见交错未干的泪痕,眼神是既空洞又无神。
“兰郡主!”朱小霞轻轻的叫着她,她非但没有响应,就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她的模样令人害怕,彷佛灵魂出了窍,只空留身躯。
“兰郡主,你说话呀!有什么事说出来,别放在心中,否则会生病的。”朱小霞用 力地摇晃着她,但仍没有任何响应。
一旁的如意也着急地直抹汗水。
“小霞姊姊,要不要去请大夫过来瞧瞧?或者我去请白姑娘来为郡主作法收惊── ”
“谁来都没有用,她恐怕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她已猜出薛兰儿的异状一定和祁雷 有关,在叫也叫没反应,摇晃她也徒劳而功之下,朱小霞只好使出撒手键。
她扬起手,霹哩啪啦毫不怜香惜玉的就甩了薛兰儿好几巴掌,一旁的如意被她的举 动给吓得张口结舌。
只听见“哇”的一声,薛兰儿终于有了反应,痛哭出声。
“他不要我他竟要一个妓女也不肯要我他好狠的心”
从薛兰儿断断续续的话中,证实了朱小霞的猜测。
“他”指的应该就是祁雷。
薛兰儿像得了失心疯似地抱住朱小霞的手臂,泪流满腮的问:“你告诉我,我是不 是不好,我是不是意人嫌?不然,为什么他会不喜欢我,为什么?”
薛兰儿突然羡慕起朱小霞,她与薛洛的姻缘在冥冥之中已注定好了,而自己的爱情 却是如此的坎坷与悲戚。
这苦楚又有谁能知晓呢?
她的泪眼透着哀怨,全映进朱小霞的心坎。
“你对祈雷表白了,而他拒绝你了,是不是?”朱小霞关心的注视她。
“他告诉我说他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还是杏花阁的姑娘。”薛兰儿的心底像打翻 了调味瓶似地,酸甜苦辣全混在一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明白这只是祁雷用来欺骗薛兰儿的借口。
以他那种刚毅木讷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去喜欢杏花阁的姑娘,又不是薛洛那个该死 的风流种!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交由我处理,你先别伤心,别激动,冷静下来。”她朝如意 使了一个眼色“如意,你留下来陪兰郡主,我去去就来。”
“小霞姊姊,你要上哪里去?”如意骇然地看着她。
“去找祁雷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