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容和清转头放下茶碗,忽然想起什么,问褚随风:“破军呢?”
褚随风摇摇头,“不知道,回来之后我就没看见他,可能躲起来了?”
容和清想也是,万生楼的人不便在人前露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便没再多想,“走,去看看玉婉和梁长谨。”
*
禅房里一片安静,淡青色床帐垂落,遮住了来人视线。
此时已过正午,寡淡的日光从窗棂透进来,落在地上,照出一道落寞的影子。
梁长谨一步步走过去,连呼吸都放缓了。
直到他站在床边,伸手就能碰到床帐,可他没有动。
他沉默伫立,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在抖。
良久,他终于抬起了手,从中间分开了床帐,向一侧撩开。
苏玉婉苍白憔悴的脸顿时映入眼帘。
刹那间仿佛被电击中了全身,梁长谨忽然觉得浑身疼到无法呼吸,膝盖一弯,整个人都跪了下来。
他颤抖着握住苏玉婉的手,泪如雨下。
“婉、婉……”
他哽咽到不能言语,一滴泪划过脸颊正正落在了苏玉婉的手上。
苏玉婉长睫颤抖,指尖跟着动了动。
梁长谨顿时屏住了呼吸。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玉婉,下一刻就见她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苏玉婉未语眼先湿。
沉默良久,苏玉婉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梁长谨也在同一时间起身把她抱了满怀。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悲怆的哭声穿过禅房的门传入容和清的耳中,她脚步一顿,看向了禅房紧闭的门。
“长谨,我没有家了,他们都死了——”
积攒了数月的委屈和悲痛一起迸发,声如泣血。
褚随风听了也不忍地别开了脸。
容和清仰了仰头,背过身去,“等一会儿再进去,给他们点时间吧。”
梁长谨抱紧苏玉婉,喃喃道:“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没用——”
“我以为你也不在了,想着等此间事了,就下去陪你。”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要怪也该怪那些歹人。”苏玉婉捧着梁长谨的脸,一点点摩挲过他的眉眼,“你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梁长谨咬紧牙关,恨不能咬出血来,“陈家欺人太甚,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长谨你听我……咳咳咳咳咳……”
苏玉婉忽然偏头掩唇咳了起来,掌心隐隐见红,梁长谨大惊,“婉婉,你怎么了?你先别急——”
他轻轻拍着苏玉婉的背,给她顺气。
容和清听到这儿赶紧进去,“怎么了?”
梁长谨见她立刻道:“婉婉咳血了!”
容和清看褚随风一眼,褚随风立刻出门去找大夫。
想起之前破军给她的药,她赶紧倒了一颗出来给苏玉婉喂下。
“她怕是急火攻心,你先扶她躺下,有什么话慢慢说,别太激动。”
梁长谨听话照办,扶着苏玉婉躺平,给她盖好被子,握紧她的手说:“别怕,我在这儿,以后再不会扔下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