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想追求她。
从埃米尔的日记和实际行为上,雪侬就可以确定这件事,因此她决定至少一年之内不会再过去他那里。
为免又不小心又开错门、走错路、进错房间、碰错人,她甚至隔天就转移阵地搬到大园区的庄园去住,在那里继续学习品酒的知识,并在拍卖结束后就和杜奥爸爸、妈妈一起回到巴黎。
这么一来,应该不会再凸锤了吧?
叩叩叩,不待有人应声应门,门就自己开了,费艾探头进来,雪侬头也不抬的继续靠在床头看杂志。
“雪侬,核桃钳,看不看?”
“看,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
“知道了!”
然后,没声音了,费艾欲言又止地迟疑片刻,终于无声叹了口气,悄悄退出去关上门,雪侬这才放下杂志瞥一下门,表情也有点无奈。
回到巴黎,她谨慎考虑一个星期后,方才找机会用最严肃的态度回答费艾。
“费艾,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因为你是最好最好的哥哥,你懂吗?”
“我懂了,我不会勉强你的,雪侬。不过,如果有一天你对我的感情超过哥哥以上,希望你能马上告诉我。”
如果他只说了前面那句话就好了。
但他偏偏又多说了后面那句话,结果表面上好像一切如常,其实雪侬自己很清楚,她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而费艾似乎也能察觉到她的无措,虽想补救,却也不知该如何补救。
有些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搞不好有一天她真的会爱上费艾也说不定,也或许时间久了,费艾对她的感情会自然而然淡化,然后就转移目标了。
未来的事,没有人可以准确预言的。
于是,她又回到她的杂志上,但不过五分钟而已,她又抬起头来,不是又有人敲门,而是她又想到埃米尔了。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过意不去,也可能两者都有,她回到巴黎后,三不五时老是去想到他,想他是不是又在等她去,想他是不是生气了,想他过多久之后才会放弃追求她的念头?
凭良心说,他还真是个相当迷人的男人,尤其是他那种前一世纪的旧时绅士风范,就算是现在的英国皇室也不可能会有,只可惜他跟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或许这就是她之所以不太可能爱上费艾的原因,费艾虽然十分疼爱她,但他也很一般,如同所有追过她的法国男孩子,一点特殊之处都没有。
不晓得东方男人是不是比较不一样呢?
漫不经心的,她的目光又落回杂志上,翻了几页后,蓦而定住,若有所思的盯住杂志上那幅芭蕾舞者照片好半晌后,猝然丢开杂志跳下床,开门跑出卧房、跑到楼下,直接奔出大门。
“咦?雪侬,跑那么快要上哪儿?”
“订做衣服!”
每一年圣诞节,杜奥布罗杰一家都会一起到史特拉斯堡逛圣诞市集,再去滑雪,虽然年年相同,丝毫变化都没有,但他们珍惜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开心的感觉,到哪里做什么都是次要的。
但今年,雪侬一点也不开心,还心惊肉跳的。
“雪侬,你的耳环呢?”
杜奥妈妈问得不经意,雪侬却听得差点失手把人家摊位上整排圣诞小屋全给扫下来了。
“耳耳耳耳环?”
“是啊,我送你的十四岁生日礼物,除了参加宴会派对听歌剧时,你会换戴其他耳饰之外,其他时间你都没拿下来过不是吗?”
“是是啊!”雪侬的脸色一半青、一半绿,还有一点白色蕾丝花边。
“那么?”杜奥妈妈一边欣赏摊位上的陶瓷制品,一边又问。
“啊,哈哈,”雪侬硬拉开嘴先打了个哈哈。“我我差点忘了,有一支勾环坏了,所以拿去修理了。”
“快两个月了还没修理好?”
“应应该好了吧,可可是我是交给勃艮地那边的小镇首饰店修理,所以所以”
“什么时候要去拿?”
“滑雪回来就去拿。”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妈妈送你的礼物了呢!”
刷一下,雪侬的脸更黑了,有苦说不出,好想哭。
其实耳环根本没有坏,而是不见了一支,尽管当天她就发现了,马上就翻天覆地、上天下海到处去找,偏偏怎么也找不到,唯一的可能是
掉在埃米尔那边了。
虽然她可以到原店叫他们再重做一支,但这么一来杜奥妈妈一定会知道,其他店又做不来,因为那是杜奥妈妈特别订制,以特别手工做出来的,其他店勉强做出来也会破绽百出,保证用不到三秒钟就会被杜奥妈妈抓包。
原以为杜奥妈妈不会注意到,至少不会太快注意到,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就被逮到了,这下子她不能不提前再去古堡一趟了,最好她不会碰上埃米尔,而且随便一找就找到了。
但若是不幸被埃米尔捡到收去了呢?
圣诞节过后,杜奥布罗杰一家人回到巴黎,两天后,雪侬启程到勃艮地的古堡,满心忐忑。
“小姐,请问您这回要住多久呢?”
“最多两、三天吧!”
不是一天来回,而是两、三天,是因为她必须先想想,什么时候过去最不可能撞上他?
“晚上不行,下午也不行,那早餐过后呢?”她喃喃自问。
杜奥大哥和费艾总是早餐过后就到公司去,杜奥爸爸虽然从公司退休了,但依然负责酒园方面的工作,他也习惯在早餐过后到书房里,看看酒庄的报告或者市场调查之类的资料。
“男人的习惯应该都差不多吧?”她自言自语,然后下定决心。“好,就明天早餐过后!”
翌日,早餐过后,她盯著手表直到九点过后才开始找“门”不到半个钟头“门”找到了,是男主卧小起居室的门,她小心翼翼的踏进门里去,转个圈再走出门,是女主卧的浴室。
于是她开始找,先从床上找,找找找,找找找,但不管她怎么找,还不小心找到一次回去的“门”偏就是找不著她的耳环,她只好溜到男主卧再找
一个钟头后。
“不是吧,真的被他捡去收起来了?那也应该收在男主卧里呀!难道他故意收到别的地方去了?”她有点惊慌的喃喃道。“不,不会,要真被他捡去,应该就在主卧里,我再找找,这回要更仔细地找!”
所以,她又从头开始找,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每一丝缝隙。
然后,就在她从书房里回到小客厅,打算从小客厅到起居室时,她的手刚碰触到门把又收回来,并蹲下去从钥匙孔看过去
真的有人,三个,一个是埃米尔,表情还是跟她最初几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十分冷峻;一个是相当美丽也很有“福”气的中年贵妇人,脸色不太高兴;还有一个跟埃米尔年岁相近的男人,歪著屁股坐在茶几上,一副纯粹看热闹的旁观者。
他们正在说话。
悄悄地,雪侬移开眼睛,把耳朵靠在钥匙孔上,马上,说话声清晰地从门扇另一头传入她耳际。
“不!”是埃米尔。
“为什么?”埃米尔的姑母。
“因为他不喜欢啊!”不认识的声音,那个旁观者吗?
“闭嘴,伊德,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伊德?谁?旁观者?
“姑母,无论如何,我不同意。”
“为什么?你父亲生前也跟我提过这件事呀!”
“不,是姑母跟父亲提起的,当时他就说过这件事要由我自己决定。”
“好,那么至少你要带娥洁妮去参加后天晚上的舞会,反正你也没有舞伴。”
“姑母,你知道我从不带任何女人参加舞会。”
“我不管,你不肯娶她,至少得为她这么做!”
“姑母”
“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她嫁不出去吗?她都二十四岁了,还没有半个人来求过婚,也没有半个人来邀请过她,你至少要带她去参加一次舞会,人家才会注意到她,你是她的表哥,难道连这一点忙也不肯帮吗?”
“姑母”
“总之,就这样,你要带娥洁妮去参加舞会,除非你自己有舞伴了。”
话落,紧跟著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关门声,雪侬猜想是埃米尔的姑母出去了,因为接下来只剩下两个男人的声音。
“跑那么快,大概是赖定你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想你应该知道子爵夫人的真正用意吧?”
“我当然知道,姑母企图设计我娶娥洁妮。”
“对极了,女人想要顺利嫁出去,最好是背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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