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俭”不买超过五百块的衣服;她“朴素”从不化妆,做事更是严守“迅速”、“确实”
除了三从四德,她一一遵照他开出的条件,像个虔诚的“信徒”里里外外都改头换面,就为了符合他的理想,巴望着他能冲著她这么多优点,可以注意到她的存在,可惜的是,她进公司这么久,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
有时她觉得自己真傻,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人家根本一点也不知道,最笨的是她为了等他,没交过半个男朋友,除了他,这世上的男子她全看不上眼“中毒”之深,已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
她二十五岁了,通常这个年龄的人都是“熟女”了,她却还是个生涩的女子
“唉!”她又叹了口气,再这样等下去她会等到人老珠黄,总不是办法
她独自趴在那儿苦思,一直从黄昏到展示场打烊,外头的自动门关上了,人全走光了,卖场里只剩她和一名负责打扫的欧巴桑。
欧巴桑拖著地,见她懒散地窝在柜台后愁眉不展,好意地慰问:“经理,你的样子好像失恋了哦!”全小贤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伸伸懒腰,看人都走光了,才勉为其难地把今天的业绩总表拿出来看一遍,签上自己的大名,收进档案柜里,温吞地回了欧巴桑一句:“也许吧!”
欧巴桑拄著拖把,很欣羡地说:“我看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会挣钱,简直就是女强人,一定很难找到和你匹配的另一半。”
这话教全小贤惊愕,她若有所思地说:“是吗?”
“女人能力太强,会让男人心生畏惧哦!”欧巴桑说著。
全小贤两道蛾眉紧紧揪成一团了,在希望离她愈来愈远之时,又听欧巴桑这么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心情更差了。她只是严守那十三项纪律而已,并没想过要当什么女强人啊!
“经理,依我看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你那么有钱可以参加旅行团出国去游山玩水啊!回来又是一条好汉。”欧巴桑兴致很高地说:“像我上个月跟邻居组团去日本玩耶,偶尔出国去开开眼界,回来觉得心情开阔,工作也变得很有劲。”
全小贤若有所思,觉得颇有道理,她一直都没敢放松自己,也许是她该好好想想未来的时候了,调整好脚步再重新出发,何况她又不是尼姑,一直过著苦行僧般的生活,也令她怀疑起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是对的?
就出国去玩,暂时忘了这十三项无形的束缚,她要全然的放松,让自己的思绪归零。
但去哪一国好呢?
她马上用柜台里的电脑找了旅游网,看来看去,阿拉伯联合大公国七个酋长国中的第二大国家杜拜好像不赖。
它位于阿拉伯湾的南边,是个充满中东浪漫神秘文化的国度,全世界这里的黄金最便宜,不只是购物天堂,举凡冲浪、观光景点都很诱人,有如荒漠中的不夜绿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就在那儿发生。
就去杜拜吧!据说那里还有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七星级帆船饭店,外观有如一艘迎著风满帆的白色阿拉伯单桅帆船,昂然耸立在距离海滩两百八十公尺的人工岛屿上,和陆地以微弯的堤道相连,旅馆高达三百二十一公尺,比巴黎的艾菲尔铁塔还要高,是全球最高,也是最昂贵的旅馆。
她打算就住进帆船饭店,顺便到沙漠骑骑骆驼,再逛逛古市集,她要自我解放,换个心情,回来又是一条好汉,嘿嘿!
两个星期后
全小贤到了杜拜,住进举世闻名的帆船饭店豪华套房,准备一反“常态”的奢侈一番。
早上她乘坐传统木制单桅帆船畅游中东海湾,下午探索古城市集,一路上的传统建筑物、游牧的骆驼和山羊群、远古的风车塔都让她手上的数位像机一直拍个不停。
黄昏她在饭店的海湾旁看落日,想找个绝佳的角度拍摄下夕阳的余晖,手上的相机对准了海平线,打算在太阳和海连成一线时按下快门,她耐著性子等著,不料她的镜头里走来了一双男女,两人卿卿我我的画面正好完全挡住她眼前的美景。
她扁扁嘴看着镜头,那男的好高挑,上身打著赤膊,精实的体魄,健康的古铜肤色令人怦然心动;女郎的身材火辣,上身是比基尼,腰际围著飘逸的布料,风一吹长腿和里头轻薄的屏障一览无遗,男子把手轻绕在女郎的柳腰上,举止显得无限亲密
哎哎她生怕再看下去她会长针眼,只好挪了挪脚步另找角度取景,不料她才移往旁边两步,他们也移动步伐,又挡著她,而且男子低下头,旁若无人的以鼻尖磨蹭女郎的脸庞。
噢~~全小贤很无奈,也不知哪来的调皮念头,她干脆就把镜头焦距拉到最近,想照下这稀有的“人文景观”
没想到镜头一拉近,她发现这男的好面熟,他他不就是她今生最想爱的人费大总裁?!
镜头近得不能再近了,她的双眼也瞪得像铜铃般“很清楚”地看见他性感的眼眉正对那女郎放电,大手徐徐往她的腰下探去,女郎娇笑,两人的唇近在咫尺
不不这怎么可以啊!她诧异地抬头盯著他,眼底满是不信任,情绪激动,在他要朝那女郎吻下去之时,她错愕得尖叫了一声。“啊~~”手中的数位相机摔了出去,打在岩石上发出锵锵两声,她心底也灰涩一片。
她深深地感到悲哀,一时间她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似的,失重般的跌坐在地
他们同时回顾,他看到了她;她猛然低下头去,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好怕自己会失控地哭泣。
忽地,一双矫健的长腿进入她的视线之内,她知道是他,他朝她走来了,可她心绪满是激动和愤慨,无法抬起头去面对他。
他无声地在她面前蹲下身,轻轻拾起相机送到她手边。“这是你的相机吧!”他以英语说,声音一如她记忆中的那么低沉迷人,迅速将她拉回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震撼。
“这是你的狗吧!”依稀记得他这么说过,然后把球球放到她怀里
她红著双眼,心湖不停翻搅著,眼中的泪愈聚愈多,悄悄抬起眼瞧他,他比她记忆中更潇洒,眼眸更深邃,岁月增添了他成熟男子的稳重风采。
可是亲眼看见他和那女郎挑情的亲匿模样,她不禁怀疑自己以前对他的好感,只是出自于年幼无知,识人不清。
那女郎一点也不符合他开出的十三项条件啊!至少她看得出那女郎身上的比基尼泳装是出自法国名牌,并没有做到节俭和朴素,而她却那么努力地照他的话做,她有种严重受骗上当的感觉,挺不甘心,无法平衡,而且心好痛
费允翔盯著眼前这女孩,她有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粉嫩的颊红通通的,教人看了忍不住想掐上一把,那双噙著泪,明媚如画的眼睛,紧抿的丰唇像在闹别扭,却有说不出的可爱他似乎曾在何时何地见过这样一张小脸?
“我曾见过你吗?”他问。
全小贤屏住气,泪滚滚落下,他这么问表示他早就忘记她了,毕竟都十年了,像他这样的大老板,十年之间有多少事足以填塞他的记忆,他哪里会记得她?都怪她自己太爱幻想,作梦般的单恋著他。
她好后悔,说不出的后悔!“没”她果决地用中国话回答他,不客气地把他手上的相机抢了过来。
费允翔扬起眉,对她又拗又粗鲁的举动感到些许诧然。“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他改用和她相同的语言问。
全小贤心底又飘过一句很久前他说过的话,他曾问她“要我扶你站起来吗”
噢!她为何要记得他那么多、那么深刻?在发现他已不记得她时,这对她其实是很残酷的!她开不了口,心酸得直掉泪。
这时那女郎走过来了,手搭在他肩上,以西班牙话问:“怎么回事?”
全小贤听不懂女郎说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那女郎只是轻轻将手放在他肩头,她的心却如同热油般的滚沸。占有欲开始作祟,她不能坐视他被别人触碰,她始终觉得他是她的,她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分开才行。
她吃了秤砣似的下定决心要搞破坏,咬咬唇,心怦怦然,眼睫低垂地对他说:“我的腿跌得好痛恐怕不能走回饭店了,你可以抱我吗?我就住在饭店十三楼。”同一时间,她也在心底跟自己赌,若是他拒绝了,那她这辈子就不再理会他了。
“嗯。”他居然应允了,强壮的臂膀支撑起她,将她抱起,回头以西班牙话不知对那女郎说了什么,只见那女郎嘟起嘴,一跺脚,迳自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