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了:“你晓晴长,晓晴短的,把我置于何处?”我又追加补充:“以后不准叫这么亲昵。说,她姓什么?”黎至元吐出如花似玉的一个字:“艾。”我气结:小艾?好像比“晓晴”更加亲昵。这女人,长得好,心思细,连名字都无懈可击。幸好,我和她分别处于了黎至元的不同年代,不用针锋相对。杰西卡不走运,轮来轮去,哪个年代也没轮到她。
我妈打来电话:“我和赵阿姨说过了,她说等你一回来,就马上要你们见面。看来,她比我还急呢。”我更急了:“妈,速速打住。我有男朋友了。”我妈“啊”了一嗓子,胡乱反应:“你又和肖言复合了?”一连串的“不不不”之后,我又语塞:黎至元这大龄离异男人,势必会勾出我妈的喋喋不休和谆谆教诲。
我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妈,不是肖言。他叫黎至元,大我12岁,结过一次婚。他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这下,轮到我妈语塞了。许久,她才缓过神来:“闺女,只要你觉得幸福,就行。”知女莫若母。我妈知道,一旦我说出了口,就似板上钉钉。当初,我打死也不肯说出“肖言”二字,果真,他就化了云烟。
电话刚挂,我妈又打了过来:“等等,等等,闺女,你说,他结过婚?
他是有妇之夫?”我匆匆澄清:“结过婚,已经离了。”我妈松下一口气:“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我突然很想念她,很想马上拥抱她。
交给魏老板的辞呈,我没有收回。我会留在黎至元的身边,但却不准备留在魏老板的公司了。我还是订了回北京的机票,准备去探探我亲爱的爹娘。而黎至元会同我一道,假公济私地在北京小留几日。
至于今后驻扎何处,我们还要慢慢商榷。
丁澜和何先生的婚事,提到了日程之上。我许诺丁澜:“婚礼我定参加。”丁澜有情有义:“房子我也不再出租了,你何时再来上海,直接开了门去住就是了。”她非要我留下一把钥匙。我心中暖融融的,觉得在上海多出一个家来。
则渊在美国的另一座城市又找到一份新工作,薪水虽不及过去,但在这经济衰退期中,也着实令人眼红了。茉莉随他搬离了芝加哥。芝加哥,留下了我和茉莉的友谊,地久天长;也留下了我和肖言的前半生,无怨无悔。
肖言又给我打来电话:“小熊。”我笑了:“听你叫我小熊,像是梦一场。”肖言也笑了:“对你,我心存感激。”我让肖言第一次对抗肖家,第一次想“身只由己”我也让肖言阖家团圆,早早感受了血浓于水。黎至元也说过,他“感激”艾晓晴。她让黎至元懂得了爱,也让黎至元得到了我的爱。“感激”是一种值得感激的情愫,它比爱情更宽广,更无边无际,更历久弥新。
我点拨肖言:“以后,要和乔乔好好沟通。以后,你们谁也不准再来对我问东问西。还有以后,要小心郑同。”我把郑同的真面目揭露给肖言,肖言懊恼:“当初,我是鬼迷心窍了。”我抢白他:“你在讽刺我是鬼吗?”肖言却只道:“小熊,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我也永远不会忘记肖言,点点滴滴都铭刻在心。我们活在后半生,无须忘记前半生。
黎至元的司机送我和黎至元去机场。我对司机“训话”:“那天,我不是不让你告诉黎先生我也在机场吗?”司机竟死不悔改:“我报信,还不是为了温妮小姐和黎先生好?”我扭脸对黎至元摇头晃脑:“你听听。他当司机,简直是屈才了。多有悟性啊!”在登上飞往北京的飞机前,我接到了茉莉的电话。她在那边大嚷:“温妮,温妮,我怀孕了。我和则渊有孩子了。”我大喜,在大庭广众之下蹦了老高老高。
挂了电话,我贴在黎至元身上:“我们也来生个孩子吧。我的朋友们都当爸爸妈妈了,我落后太多了。”黎至元又卖乖:“太快了吧。温妮,我还没准备好呢。”我不依不饶:“喂,你别以为,我温妮除了你,就再没其他追求者。”黎至元抚了抚我的头发:“唉,怕了你了,就从了你吧。”
飞机离开上海,向北京飞去。我的上海之行垂下帷幕,我双手提了提裙摆,鞠下一躬,谢幕道:“爱情是一场战争,有人智勇双全,有人德才兼备,兜兜转转,却都免不了圆满。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地来,我对上海摆摆手,只带走一个黎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