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还有什么意义。展诺，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那个人。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他明了地点点头。

    答案，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像以往的很多次离别，展诺稍稍俯下头轻问天澜：

    “我走了？”

    “恩。”

    “再见”

    “再见”

    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往前走。不经意地想起一句很老套的话。

    今天的离别是为了明日更好的相见。

    他坚信，再一次和她相遇，手里牵着的，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注定

    阮离熙有些焦急地扣着方向盘，心里莫名地打着慌。

    怎么送个人送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正胡乱担心着，天澜便苍白着脸独自开了车门坐到他的身侧。

    阮离熙转头看看她，皱眉问：

    “怎么了？脸白地跟个鬼似的”

    “没什么”

    “哭了？”

    阮离熙抚上她的眼睛，尴尬的安慰：

    “你说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瞎难过什么”

    “不是的”

    她想开口，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来，替自己系上安全带：

    “开车吧”

    阮离熙摁着她的脑袋柔柔地印了一下，才发动了车子。

    天澜有些魂不守舍。看着窗外穿梭而过的街景。

    阮离熙问她晚上要不要去看电影，她也没个声音。

    车子经过药店，天澜想了又想，还是侧头唤了他。

    “阮离熙我刚刚在机场的洗手间里吐了”

    他一慌，迅速地在街边停下车子。神色紧张地抬手摸向她的额：

    “哪里不舒服了？刚刚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天澜抓下他的手，说出了口：

    “有些日子了我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还是没明白过来：

    “什么问题！？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天澜指指附近的那家药店：

    “反正你先去那里买根验孕棒。”

    阮离熙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天澜在洗手间呆了好久。才开了门出来。

    “怎么样？”

    “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天澜真的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阮离熙也有些不知所以。那个小屋肯定是不能住了，将天澜抱回自己原来的住处。阮离熙倒是镇定了不少。

    打了电话通知家里，阮临之沉默片刻，居然没有半句的责怪，说带着宝妈马上赶过去。

    宝妈跟着阮临之一进来便神色诡异地盯着阮离熙直瞧。

    他们俩的事，宝妈是全然不知的。天澜搬了出去，她还在那独自感伤了很久。

    这回，不用任何人说，她是什么都明白了。

    也不管阮离熙是什么身份，抬起手就往他脑门上敲，直嚷着：

    “兔崽子！我让你闹！让你闹！这下闹出人命了！”

    阮临之冷漠地站在一边，只问：

    “天澜呢？”

    阮离熙认命地摸着自己的脑门，讪讪地回：

    “在房里睡着呢。”

    阮临之正色道：

    “你们明天就给我去民政局。”

    阮离熙却莫名的摇头。

    阮临之气得直哆嗦：

    “怎么？你还想让天澜来个未婚先孕？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阮离熙撇了他一眼：

    “胡说什么呢你！？我怎么可能会不要小孩！只不过结婚证前几天刚领好”阮临之和宝妈谁都没能及时衔接上，同时愣在了当场。

    自从天澜有了身孕，家里人便一刻不停地围着她转。阮离熙只有在晚上才抱得到自己的老婆，却总是喜欢趴在天澜的肚子上听孩子的心跳，然后狐疑地问：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

    “孩子的身体都还没长全，怎么可能听得到。”

    “他是不是死了？”

    “你胡说什么呢！？”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天澜着实无奈：

    “跟你说了，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听得到”

    “”天澜的肚子其实真的没有多大的变化。却变得愈加的嗜睡。也愈加的爱吃。

    阮离熙见着她突变的胃口有些不知所措。

    宝妈却笑说这个反映绝对正常。哪个孕妇不爱吃才是真的有问题。

    可天澜的食欲总在奇怪的时间里爆发。

    大半夜的，她无缘无故推醒沉睡中的阮离熙，跟他说自己很想吃炒栗子。

    阮离熙只能好声轻哄：

    “深更半夜的，哪会有什么炒栗子，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吧”

    天澜却摇头。极其无辜地盯着他。

    阮离熙被天澜瞧得心里发毛，只得艰难地爬起来。亲她一口。拿起车钥匙就往外面走。

    他绕了大半个街区。又累又困，却连个栗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都快天亮了，阮离熙还在那一条条街道间穿梭。

    而此时的天澜，早已进入香甜的睡梦中，把欲念中的栗子抛得一干二净。

    阮离熙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见了天澜安然沉静的睡脸，却是连一点火头都发不出来。

    只轻推她：

    “找不到栗子，栗子汁好不好？”

    天澜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没睁：

    “那算了”

    阮离熙无奈，啪倒在她身边便睡了过去。

    一个月里，翻来覆去的这么好几次。

    这天夜里，天澜又推阮离熙：

    “那个”

    阮离熙张开朦胧的眼。都不用她说什么了，便自觉的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口齿不清的问：

    “知道了知道了想吃什么？”

    “”天澜瞧着他灵活套着衣服的背影，却一下子没了声音。

    阮离熙刚想转身，腰上却被一双手柔柔地圈住。

    他呆愣的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以。心里既讶异又惊奇。

    天澜其实也很紧张，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地搂抱过阮离熙。

    只是看着他一日日渐瘦的身影，心底的疼痛便止不住的阵阵涌起。

    天澜将头轻轻地贴在阮离熙的背上，就这么靠了好久。才缓缓地开口：

    “睡吧我不想吃了”

    阮离熙笑得温柔：

    “是不是心疼你男人了？”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

    “没事等孩子出生了，你这个当妈的多伺候伺候我这个当爸的。我就平衡了”

    说完，便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天澜太了解阮离熙的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忙得推开他。

    阮离熙却不甘地慢慢舔起她的颈。

    天澜环住他的腰，好言好语：

    “阮离熙我们已经有孩子了你不能再这么乱来会伤到孩子的”

    他一下子便停了继续脱衣服的动作。些许郁闷的埋于她的颈间，哀哀地开口：

    “好吧”

    抱起枕头，不舍的朝着她的唇亲了一记：

    “我去客房睡。”

    天澜点点头。刚躺下，又爬起来。冲着阮离熙的脸突如其来地印了一口。

    阮离熙挣大了眼，表情五味杂陈。今天吃到的甜头实在太多。他竟开始怀疑自己累得已然产生了错觉。

    跟天澜告了别，阮离熙才默默地睡到了客房的床上。禁不住地就笑起来。

    原来。

    孩子他妈是那么那么的爱他

    做你的一半

    天澜渐渐胖了出来。之前的衣服完全不能穿。

    阮离熙现在抱起她都有些吃力。

    天澜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在镜子里呆呆得看。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阮离熙凑上前，也跟着看，笑出了声：

    “肥妞”

    天澜脸色一变，有些认真：

    “真的胖？”

    阮离熙倒是幸灾乐祸：

    “那还有假的？”

    “宝妈说那是正常的，孕妇都会胖很多。”

    阮离熙扯扯嘴角：

    “自我安慰呢吧！”

    天澜瞧着阮离熙事不关己的样子。默默地一个人去了布置好的婴儿房。

    阮离熙觉察出什么，悄悄地跟了去。

    开了门，就见她一个人坐在小沙发上，盯着那些玩具发呆。阮离熙走上前拍拍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

    天澜背过身去，揉了揉眼睛，阮离熙一楞，蹲在她的身前。

    “说你胖妞你就生气了？”

    “”“我开玩笑的”

    天澜吸吸鼻子：

    “我没有生气”

    “那你哭什么？”

    她摇了摇头。

    阮离熙听说孕妇的情绪都不会很好。天澜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暴躁到哪里。最多一个人生生闷气。便柔声地哄劝道：

    “有什么你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对大人和小孩都不好。”

    天澜摸摸自己的肚子，出了声：

    “阮离熙，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阮离熙听完，不可置信地盯着天澜。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嫌我胖，还嫌我能吃”

    他面色铁青地牵起她的手，觉得着实滑稽：

    “我那些真是开玩笑逗着你玩的。你怎么连真话和假话都分不清楚？”

    阮离熙松松的环上天澜，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不敢搂得太紧。亲亲她的眼睛，又亲亲她的脸颊。

    “你吃的越多，我其实越开心。长得越胖我也越高兴。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人对你令有所图了。”

    阮君宁诞生的时候全家人都陪着天澜。

    名字是爷爷取的，是男孩就叫阮君宁，是女孩就叫阮君凝。

    孩子比预产期早了半个月，天澜那天还跟着默安在商场里吃自助餐。悠闲到一半，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不对了。

    默安马上打了车去医院，天澜在车上已经满身是汗痛到不行了。

    阮离熙接到通知就急急忙忙的从公司赶到医院。

    到的时候天澜已经被推了进去。

    阮临之，阮沁莹和宝妈都焦急地等在外面。

    阮离熙看上去倒是出奇的镇定。默默地坐在凳子上，没个声音。

    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护士就抱了个满脸皱哒哒的小孩出来：

    “是个男孩。大人小孩都很平安。”

    阮离熙这才缓过一口气看了眼护士怀里的宝宝，皱眉道：

    “怎么那么难看？”

    阮临之听完。直瞪着阮离熙。阮沁莹却笑：

    “刚生出的宝宝都是这样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妈妈也被推了出来，

    阮离熙见天澜紧闭着双眼还未醒来。第一句话就是：

    “天澜，我们再也不生孩子了”

    阮临之直骂着他没出息。一点都没有当爸爸的样子

    阮君宁就这样平平稳稳地冒了出来。

    阮君宁十个多月的时候，已经可以很好地手膝并用爬行，动作也非常协调。

    他最喜欢爬到天澜的身上，软绵绵地一动不动趴着。

    这个时候阮离熙就会轻柔地把他抱起来。让他倚在自己的肩膀上。

    看着阮离熙神情紧张的样子，阮君宁就在那咯咯咯地笑。

    阮离熙也笑，抱着他晃啊晃：

    “你笑什么笑？啊？”

    阮君宁还不会说话，只是挣着眼睛一脸懵懂的看自己的爸爸。

    刚出生的时候，阮离熙直担心那孩子就长这样了。后来慢慢慢慢长开了。

    才发现这个小家伙真是讨喜的。

    皮肤嫩嫩白白，眼睛滴溜溜的圆。笑起来，嘴角一扯，就忍不住上去亲啊亲的。

    阮离熙把宝宝放在地上，牵着他的小手，带着他围着屋子转。刚开始还能歪歪扭扭地走几步，后来就不行了，站在原地死活都不肯走。

    阮离熙把玩具仍在不远处，带着他去拿，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天澜走过去，牵起他的另一个手，他咯咯咯地就跟着妈妈走起来。虽缓慢却很是稳当。

    阮离熙在一旁看着，很是胸闷，不出几秒，又窝囊地追随上去。

    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宝宝喜欢隔着衣服扒着天澜的另一侧，天澜无所谓，但是阮离熙在一边看着就有些吃味。头凑过去，轻轻的低语：

    “我也要”

    天澜拍着宝宝的背，瞪他一眼：

    “阮离熙，离我们远点！”

    他就一个人孤零零地跑掉了。

    阮君宁一岁的时候，已经开始依依呀呀依依呀呀的了。说的都是火星文，天澜和阮离熙都听不懂。

    不过只要一看到阮离熙亲天澜，小家伙就喜欢叽歪个不停。

    阮离熙觉得有意思，便总喜欢在天澜逗孩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当着面亲她。

    天澜嫌烦，就不断推着阮离熙，让他去干点别的。

    阮离熙有些生气了：

    “天澜，我不要总是玩3p。”

    天澜吃惊，讶异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呢！？”

    阮离熙指着一旁神神兜兜的阮君宁：

    “他成天跟我们在一起，不是3p是什么？！”

    “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呀”

    阮离熙也认真了：

    “我不是计较，自从你有了孩子，就从没真正关心过我！”

    天澜气馁：

    “他是宝宝，你是大人，你能不能别那么离谱啊？”

    “我离谱！？是我离谱还是你离谱，你有了孩子之后，眼里就根本没有我”

    天澜觉得他实在是无理取闹，嘲讽道：

    “你要我眼里怎么有你啊？

    阮离熙真是百无禁忌的，当着宝宝的面，扳住妈妈的脑袋就吻了过去。舔啊舔吸啊吸的。

    天澜慌了，猛拍着阮离熙的背。

    宝宝也急了，看到这副狼吃人的场景，吓得哭出声来。

    阮离熙止了动作，天澜一下子挣脱开，抱住孩子就进了房间。

    柔柔地哄了半天。小家伙才静了声音。趴住天澜的身子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天澜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婴儿床上。悄悄地出了门。

    阮离熙一个人躲在阳台上，怏怏地抽着烟。他本来已经戒烟戒酒了，只是今天的心情真的很抑郁，才又忍不住去书房拿了一包。

    天澜走过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烟味。阮离熙见她进来忙摁灭了烟蒂，丢到垃圾桶里。却还是不言不语的。

    天澜先开了口：

    “阮离熙，孩子还那么小，你说，有哪个妈妈不爱自己宝宝的？”

    他不看天澜，也不出声音。

    天澜上前拉拉他的衣角。

    “喂”

    阮离熙侧了侧身子，僵着脸：

    “我也爱孩子，但是你不能因为爱他就冷落了我！”

    天澜不禁反驳：

    “谁冷落你了呀”

    “你天天只想着孩子，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我。”

    她一时语塞。

    他难道一直是这么想的？

    阮离熙越憋越窝火，绕过她的身子便走了出去。

    天澜却及时牵住了阮离熙的手：

    “我爱他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

    此时的阮离熙看着眼前女人诚恳的表态，哪还会沉得住什么气，搂着天澜就进了离他们最近的屋子。整个身体都贴紧了她。声音着实委屈：

    “我觉得我在这个家，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你不要夸张了好不好？你是孩子的爸爸，怎么会没有存在感。”

    “我不喜欢他整天吃着你的那里，还有事没事的往那里摸”

    说着说着，他的手灵活地伸进她的毛衣里。蛮横地揉弄着那两片饱满。

    天澜脸一红，紧盯着他：

    “阮离熙，你还说宝宝呢，你自己呢？”

    “你是我的，又不是他的”

    他喘着气脱了自己的衣服，急切的扑在她的身上。

    天澜不依了，挟住他熟练解胸扣的手。严肃道：

    “什么你的他的？孩子是我们的！”

    他只点头，摸着她的身子又开始恍惚起来

    阮离熙压着天澜折腾了许久。

    终于结束了，天澜要起来，他却怎么都不放。跟宝宝一样趴她身上赖了许久。心情一下子从谷底冲上了云霄。

    天澜好言道：

    “你快放开孩子等等醒了见不到人又会哭的。”

    阮离熙一听，也担心。不甘地从她身上起来。

    天澜穿好衣服，刚要开门，却又被他搂进了怀里。

    “天澜，你爱宝宝还是爱我？”

    “”“说话啊！”她倒说得诚实：

    “宝宝比你可爱多了”

    阮离熙又开始急：

    “那你是爱宝宝了？”

    天澜回问：

    “那你爱我还是爱宝宝？”

    他不说话了，因为答案毋庸置疑。

    孩子和老婆。

    他都很爱。

    两人轻轻走进房间的时候小家伙已经醒了。

    睁着乌黑乌黑的眼睛，也不晓得再看什么。

    头歪歪，发现了床头的天澜，又开始扯着嘴角笑。

    见了跟在身后的阮离熙，竟向他伸出了两条小胳臂：

    “&*^*%$#*”

    阮离熙觉得好笑，问天澜：

    “他在说什么呢？”

    “谁知道！”

    小家伙的身子扭了扭，胳臂放下又抬起：

    “&*^*%$#*”

    这回，他却有些听清了：

    “阮离熙抱”

    阮离熙忙得上前抱起他。有些惊奇：

    “你刚听见他说什么了？”

    天澜摇摇头：

    “没有”

    阮离熙亲亲小家伙的额头，又作势要把他放回去。

    小家伙不依了，死抓着他的纽扣：

    “&*^*%$#*”

    这回，连天澜都有些楞掉了。他说：

    “阮离熙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