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会惦念我么
阮临之现在处于半退休状态,每天约着老朋友在家里下下棋,喝喝酒。阮沁莹也几乎足不出户。天澜成天酒店,医院,家里三头跑。阮离熙倒是鲜少打到照面了,这让天澜舒坦了好几天。
但是偶尔会在晚餐桌上碰到,气氛就变的异常怪异,就像现在,阮临之不会和阮离熙说话,她不会和阮离熙说话,而阮离熙和阮沁莹也突然变的惜字如金。餐桌上就自己和阮临之一搭一档的。天澜做惯了最最沉默的配角,一下子成了谈话的焦点,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吃完自己的,就上了楼。
没想到的是,某个不识相的家伙也立马放下碗筷一声不响的跟在屁股后面。
天澜憋着火,到了房间里才发作,发现自己其实也是窝囊,有外人在场的话,她是万万不会当面冲他发飙的。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害怕,还是急于向众人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跟屁虫先生,你有何贵干?”
“装模作样小姐,跟我来!”
他连拖半推的将她拉进三楼自己的房间内,床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帮我弄一下,我要出差。”
“出差?”
“嗯。”印象里,他好像从来没有以出差的名义离开过。这回倒是新鲜。
天澜熟悉的拉开他的衣柜,把厚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整整齐齐的叠进箱子里,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厕所间拿出他惯用的古龙水,他懒散的坐在床沿,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嘴角堆满笑意。
见他一个劲的傻笑,下半身压住了围巾也不自知,她冲他嚷嚷道:
“让让!”
他听话的站起来,从后侧搂住弯腰整理箱子的天澜。捉住她忙活着的双手,紧扣在她的腰前。
“怎么不问我去哪?去多久?”
关我什么事,眼不见为净!
天澜心想着,当然不会说出来。下一句便是:
“去哪?”
“瑞士,参加个酒店学习,老家伙的安排。”
“你答应了?”
以他的性子,好像没那么好打发的。
“怎么?你希望我不答应?”
“当然不是!”她一下子脱口而出。不出意外的看到他立刻冷在当场的表情。
“我一直挺想去瑞士看看,瞧瞧那边的酒店装潢和我的是不是一个档次。”
说道室内设计,倒是唯一让天澜佩服阮离熙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阮临宫的装潢是他一手设计的,很中国风的式样却又充满另类的宫廷风格,很受老外的欢喜,说心里话,天澜也很喜欢。听宝妈说,曾有国外的设计公司打探到阮离熙,重金挖他去德国深造,当时是因为阮沁莹,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家里的每个房间布局也是他一个人设计的,天澜就很喜欢她自己的那个屋子,纯蓝的墙面,白色的家具,很温馨也很简洁。
“去多久?”
“三四个月吧。”
天澜心底坏坏的窃笑起来,三四个月,还蛮久的。阮离熙仿佛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小心思,环着她的腰更紧了紧:
“要不,我们一起去?”
“我不要!”
发觉自己的语气真的是大了,天澜放低声音,解释道:
“我要真走了,工作怎么办?况且,我跟了去干嘛?”
“陪我啊,除了这个你还能做什么。”
他在她的耳垂边轻轻的说着,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在考虑是不是真要把她给捎上,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很少肯这样静静的挨在他的怀里,此刻,他琢磨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只是想这么抱着搂着,像是在撷取彼此间难得的一份柔情。
天澜挣开他,一边继续理着箱子,一边说道:
“除了被你耍着玩,我当然还能做很多事。”
“我走了,你可别在晚上抱着我的枕头玩自摸。”
天澜随手抓了个抱枕就丢过去:
“你走了,我好你好大家好!而且我恶毒的希望你别回来,永远别回来!”
阮离熙犹如当头棒喝,猛的把她推到床上,摁在身下。
“你就不能好好说几句话?”
天澜被他望得有些怯场,那双眼,居然透露着她从未见过的真挚与期盼。她使力推了阮离熙一把想起来,他的胸膛却像铜墙铁壁似的牢牢困住她。天澜清清嗓子,艰难的开口:
“你自己小心。”
“”见他没有反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冷的话衣服就多穿些。”
“”“”两人都沉默,阮离熙幽幽的开口:
“真不会惦念我?”
阮离熙生起困惑,也诧异自己为何突然想问这个。
“算了,别回答了。”
他从她身上起来,表情微妙的进了浴室,天澜理完东西便静静的离开。
很多时候,你迫切的希望从某人的嘴里说出一些让你舒服的话来,但是阮离熙从来没想过,那个他渴望聆听的声音,会是天澜
醉酒
阮离熙去了瑞士,天澜依旧如往常般生活。慕容毅浩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过段日子也可以出院了。
天气一点一点转冷,南方城市的阴冷总是让天澜一时适应不过来,那种瞬间的冷冽会渗入你的每个毛孔,直指人心。
下了班去了"insearchoflosttime",很长的夜店名,中文的翻译却甚是让天澜喜欢。
追忆似水年华,她很好奇是什么人会给城中最有名的夜店取这样感伤的名字。
其实她很少来这种地方消遣,一没时间,二没精力的,感觉自己的整个人也和这种地方完全的不搭调,就像现在,她穿着一件式样最普通的纯蓝羊角扣大衣,内衬白色的高领毛衫,绕了条黑色围巾,把自己里里外外裹的严严实实的,倒不像是来玩,而是来过冬的。
苏紫遥望了半天才在进来的人群里找到她,不停朝她挥手,天澜看到后慢慢走过去。
“我的大小姐,你自己看看,几点了?”
“啊呀,不是忙么,哪象你啊,成天不是玩就是吃的,我可没那么好运。”
天澜知道这个苏紫对于她的迟到总有数不尽的抱怨,应对的台词也早就想好了。
苏紫大声嚷嚷道:
“阮家的小姐,少对我们平民说这种话!欠扁!”
天澜接过展诺递来的果汁,冲他笑笑,作为招呼与感谢。转头回苏紫:
“你真想做,我就拼尽全力的让给你,万死都不辞!”
苏琴端着蓝山,轻抿一口,笑着说:
“好了好了,别闹她了,都难得见面的。”
展诺,苏紫苏琴两姐妹,还有他们一旁的欧阳翼和天澜从幼稚园开始便绑着一起长大了,说起交情,是绝对不比阮离熙那些发小少分毫的,五个人,家室背景却是截然不同,天澜,算是最最贫穷的特困户。
展诺生于高干家庭,听苏紫说,高中一毕业,家里就给他添了台bmw650i,说是宝马六系里最贵的那一辆,系不系的天澜可不懂,但宝马,她天澜就算再怎么乡巴佬那也是知道的。
一群人里,在一起时当然是最要好的。但分开的话,终究有比较好,或是没那么热络的。她和展诺,便属于后者。不是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问题,只是天澜从小便有些怕他,只要他一声不响的坐在那里,她是再怎么也不敢无法无天的像对欧阳翼那样闹腾他的。后来和苏紫说起这个,她竟讲她傻气,说人家那叫气质,那叫内敛。
欧阳翼刚从伦敦回来,家里开医院的。苏紫苏琴虽不像前两位那么夸张,但出身书香门第,爸妈都是知名学府的教授。
所以这么一比对下来,天澜就是给他们提着鞋都够不上。好在,年少的友谊不会有算计,不会有利益比较,干净得连沾上一丝灰都会让她认为是一种亵渎。即使后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那个小城镇,但那种无所顾忌疯玩在一起,一起闹,一起笑的单纯日子,天澜想她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了。从此亦不会再有。
就像阮离熙和阮沁莹,现在早已貌合神离,但是谁又能否认他们之间曾拥有过最最珍贵与无价的回忆呢,这些回忆独独属于他们,任谁都插不进去。
青春是什么,成长又是什么,天澜只觉得只要拥有自己值得回忆的东西,那就很好了。
正胡思乱想着,苏紫靠近了她:
"乱想什么呢?!想男人呢吧?"
天澜拍拍苏紫干净纯白的脸:
“我突然想起八岁了还尿裤子的你,哭的呼天抢地的,还硬不让人替你换!”
苏紫的脸瞬间黑下来,伸手就朝天澜的腰袭去:
“你再说!再说试试!”
天澜不停的求饶,五个人都笑起来,想来也陷入了那些闪闪发光的回忆,那里有一个又一个值得珍藏的故事,像一个个水晶葡萄,就算青春年华已不再,也依然闪耀剔透的能滴出水来。
“天澜,有男朋友了吧?啥时带出来溜溜。”
一向少话的苏琴也俏皮起来。
欧阳翼接话道:
“你以为是马啊?还溜呢!”
“我哪有你们那么好命?卖包子的出身,谁要啊?”
不料撞上展诺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天澜开口:
“展诺也该有了吧!”
“他啊,有和没有都一样!和女人在一起就一副死样!”
苏紫来:
“老翼,偏偏人家女的就吃阿诺的死样,你吃什么味啊?”
“醋味!浓浓的醋味!”
展诺点了根烟,轻轻的吸了口,嬉笑起来:
“你要真喜欢,就都打包送给你。”
果汁喝玩了,天澜又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欧阳翼坐到天澜的身边:
“你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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