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了,驱走了光明,带来了黑暗。黑暗让天空变得一抹黑,让大地变得一抹黑,让肖家大院变得一抹黑,让肖紫晨变得一抹黑。她几乎啥也看不见了,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地上,身边洒满了被她撕碎的纸屑。
她向来是有些怕黑的,但是现在她不怕,有鬼么?来吧,把她吃了吧,死了拉倒省的活受罪。
说曹操曹操就到,想什么什么就来。房顶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是剧烈但并不太响的崩咚蹦咚敲击天花板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两个人在追逐着跑步,可哪个人能用这么快的频率跑步?她敢保证刘翔都不能,难道楼上有两只鬼在玩警察捉小偷吗?
崩咚蹦咚崩咚蹦咚
一旦开了头,那声音便停不下来了,从左到右,从东到西,在肖紫晨头顶四处乱响。尽管什么都看不见,肖紫晨还是紧张的抬着头,目光死死追随着声音的发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神经紧张得像是被拉成满月的大弓上绷紧的弦。或许那拉弓的劲力一松,箭射出去了,她就好了。或者那劲再大一些,弦断了,她也随之彻底崩溃。
谁知道呢,人生就是一张扯淡的茶几,几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杯具(悲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杯具是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杯具在等着你。
肖紫晨以为找不到楚漠天就是她最大的悲剧了,其实不是。肖紫晨以为即使天黑了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这没人的院子里也不会害怕,其实也不是。
她现在不仅怕,还怕的厉害,怕的想哭,怕的要死。
忽然间,楼顶的跑步声嘎然而止,周围一下子静得好像瞬移到了外太空。下一刻,一个尖厉的,带着无尽痛楚的咆哮声忽然又响起。
“嗷呜呜呜嗷”楼顶上那只在打架的过程中吃了大亏的猫向它的对手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啊啊啊”楼下肖紫晨的心弦也随着这一声咆哮松了,她把自己当做了那只射出去的箭,惨叫着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屋门逃了出去。
外面月光如水银泻地。照得整个世界清清亮亮。左右看看。并没发现任何危险地存在。安下心来地地肖紫晨一下子哭了起来。冲着身后地小楼骂道。“你妈地。你妈地。该死地猫。我草泥马地。”
骂了一阵。她又觉得自己真是太蠢太笨了。居然会被两只打架地猫吓得半死。于是又咯咯咯地疯笑起来。笑完又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大中秋地团圆节。她没人疼没人爱。居然要一个人躲在这胡思乱想。于是她又哭。哭完想到肖风哥这不是还没回家地吗。她干嘛要这么吓唬自己。于是她又笑。
哭哭笑笑不晓得多少个来回。她心里地郁结终于化开了。依照她继承地记忆来看。她这个老公太变态太可怕。那是铁定不能要地。可眼下她再怎么胡思乱想东躲西藏也救不了自己啊。想要不重蹈雪紫晨地覆辙。想要在今后地生活中吃得香睡得甜。她得行动起来。她得靠自己努力。摆脱肖风哥这个潜在地威胁。
“肖风哥。我不怕你!”她对着月亮挥了挥拳头。让它对自己地决心做个见证。
看现在地月亮地高度。肖家地兄弟姐妹们肯定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就不知道他们是在游园会之后接受了小桃地邀请在她地梦泽小苑吃呢。还是回他们自己地院子吃。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回去看看。
山水小院被彻底砸毁之后。老姜就封闭了院门。这次楚漠天所住地客院是另一个装潢也比较简陋地院子。震原小院。它位于老三老四两家小苑地中间。离肖紫晨地梦泽小苑还有五个院子地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肖紫晨现在没有了刚回家时的那份恐惧,不再到花园里乱窜,直接走最近的大路,边走边走边合计着回去之后应该怎么办。
今天晚上的篝火晚会肯定是不办了,她没那么多闲心再团结这帮暴发户,所以得先找个借口他们自己玩去。再有嘛,不算今天,她还有五天便要面临被休或被留的关口。穿越后她一直是以好好继承雪紫晨的身份,尽力留在肖家做好主母的位子作为自己的目标,现在她要改一改了,要让肖老太太在最后几天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赶出去才行。
如果她所料不差,明天或者后天的金陵实事一定会刊登今天肖家游园会的新闻,新闻的内容必定是大肆夸张胡乱渲染,把好端端的游园会写成一帮脑残的丑态现形会。原来她是想借这次的新闻闹点事,把隐藏在家里的那个出卖情报给外人专门给自家人脸上抹黑的那个臭虫捉出来,现在么,事是要闹的,不仅要闹,还要大闹,至于臭虫么,由他去跳吧。
仔细想想,肖紫晨又觉得新闻应该是登在后天或者大后天的报纸上。今天中秋,值得书写的新闻太多了,譬如那精彩绝伦的流水诗会,就是个大报纸大拍朝廷马屁的好时机,肖家这点小破事还不值得这么着急摆上台面来说。
她得抓紧时间,在这两天想出一个绝妙的好办法,让肖家人个个因为此事恨她入骨。
“混账,说啊!车被你丢哪儿啦!”路过秋枫院的时候,肖紫晨忽然被院子里传出来的呵斥声所吸引。
秋枫院是肖老太太住的院子,原本肖老太太是跟雪紫晨肖风哥一起住在梦泽小苑的,但这两口子感情一直不太好,肖老太太见不得他们老闹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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