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个人独乘一辆,她今天就穿着凌意可第一次特意为选的衣服首饰,整个人清新淡雅、精致娇媚,既不逾规,又不失了侯府的体面。
今天是进了侯府以来第一次见奉贞,早就知道奉直特别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今日一见,果真单纯亲昵,甜美可人,非常惹人喜爱,若水刚一看见,就忍不住笑了,又想起自个只是通房,奉贞可是正经的侯府小姐,连忙见礼。
奉贞满目艳羡的看着她,亲热地拉住她的衣袖:“嫂嫂生得好美!笑起来真迷人!奉贞早就想去看你了,却被拦住不让,今个才第一次知道嫂嫂长什么样”
“小姐!怎么说出这么**份的话来!你一个堂堂的嫡出小姐,怎么能称一个通房丫头做嫂嫂?就是妾室也不值得你如此高看!幸亏夫人不在,若被她听到,又不知该怎么罚小姐了,老奴们也面上无光!快上车吧,云姑娘今天只是陪你去的奴才,身份怎可同日而语!”
奉贞可怜巴巴地看着若水,眼泪都快下来了,若水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看着奉贞的可怜样,这才明白为什么进府来一直见不到她,原来是怕自己带坏了她。
奉贞难过之余;起青姨娘的教诲,忍住眼泪哀求嬷嬷:“奉贞说错话了,嬷嬷莫怪,以后定不会再犯!只是奉贞整天关在小院里不许见人,难得今天能出趟门,能让我和云姑娘同乘一辆车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云姑娘的衣服首饰配得好,想跟她学着点!”
“小姐快别胡说了!你堂堂侯府小姐,明年就要做国公府世子的正室,身份不知有多高贵,怎可和奴才同乘一辆车?何况她又不是小姐你的丫头,这不合规矩,没地失了身份!”
两位教养嬷说完,不由奉贞反对,就簇拥着她上了前面的马车,陪同她们的管事也连忙催促若水登车出发。
本来素未谋面的安王妃相邀,让在奇怪和不安的同时,还有一些欣喜和期待,相信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定不是为了难为她,此刻被奉贞的两个嬷嬷一闹却没有了一点心情,刚才的事再一次刺激了她。
难道自己在世人眼里就此不堪吗?不堪到说上几句话、同乘一辆车就会带坏一个纯洁的深闺少女?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娘最心爱最纯洁的宝贝,什么时候却成了世人眼里的祸水?当随心爱的人飞奔而去离开家门的那一刻,何曾想到过粉身碎骨也罢、前途光明也罢,都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长的繁华和喧闹就在车外,轻轻一掀帘子就能看到,她却没有了任何心情,别人的繁华、别人的喧闹,与她何干?可又能改变她的人生分毫?她只是那个为爱失去亲人、这爱远离家园、为爱身败名裂、为爱坠入尘埃的女子而已。
记初进长安时,天色已经渐暗,还带着早春的清寒,她却是那么欣喜、好奇和期待,良人在侧,情意绵绵,执手含笑相看,她看着暮色中的长安,他看着欢呼雀跃的她,那时,她如同他枝头上跳跃的小鸟、心房上盛开的鲜花。
“阿若,长安好吗?”
“长安当然好啦,比蜀郡繁华热闹得多,处处都和蜀郡不一样呀!”
“你喜欢长安就好,我们先回府歇几天,等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山下的桃花就全开了,我带你去看桃花,再尝遍长安城的小吃,你愿意吗?”
“嗯,当然愿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很开心!我不但要和你去看桃花,我还想把长安城全部看一遍!”
“那么一生一世留下来!天天看着长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
“奉直!你真傻!长安再好,也是因为你我才留下来,如果你不在这里,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不,阿若,男儿志在四方,也许以后我会暂时离开,但长安是我的根,我总会回来,所以你要留下来等我,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
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他有多长时间没有爱昵地叫过她“阿若”了?人后她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云若水,人前她是他的通房丫头云姑娘,再也不是那个唯一的、深爱的,让他看不够、疼不够的阿若了。
若水忽然想到,如果此刻能离开侯府,离开奉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她能做到从此远远抛下,再不相见吗?能够从此独守青灯古佛,无欲无念地了此残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