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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娘不娘,自从懂事起我什么时候喊过你娘?却见了一个毫不待见我的人要喊娘!就你的身份,在人前我喊娘你敢应吗?”
见儿子气极,善姨娘忙应声:“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不过你也别太记恨姨娘了,你总是我亲生的,我恨不得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是我儿你的!只是我命不好,是个贫苦无依寄人篱下的孤女,不象夫人托生到了国公府,如果不是老太太看在我死去的爹娘面上”
一提老太太,奉孝更是怒气冲天:“别跟我提那个老不死的!那三个是她亲孙子,我又不是野种!她那个年纪,一个月二百两银子能花完吗?都花给奉直和奉贞两个,就知道锦上添花,不知道雪中送炭!”
说起老夫人,福姨娘也满脸愤恨。
自己去年冬天生病了身体虚弱,大夫说不敢用人参补,要每天用燕窝冰糖炖粥喝,可是月例银子那么点,那喝得起燕窝呀,去求于夫人,她却借口库房没有,只拨给十两银子让她去买别的补品,无奈去求老夫人,这个老不死的却说本来还有些存货,前段时间全给奉贞补身子了,然后给了二十两银子就打发了自己。
后来自己病好了去答谢青姨娘探病之情,走到院里却见枝儿和叶儿两个小丫头在一个碗里吃东西,上前一问,原来是老夫人赏奉贞的燕窝,她天天吃得发腻,今天的就赏给了两个丫环,当时福姨娘气得差点晕过去。
“我的儿,姨娘命不好害苦了你,现在有你爹爹还好些,以后无论是奉纯还是奉直做了家主,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奉纯和奉直还好说,你那严苛的嫡母和厉害的长嫂,那个能容下我们,咱娘俩还不整天看人脸色!”
奉孝一听更烦躁了,袖子一挥就把桌子上的点心扫下去了,福姨娘连忙喝骂,却也无可奈何。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在人前一幅没心没肺、无忧无虑、混吃等死的样子,只有在自己面前才露出真实面目,每次在外面受了气都回来大发脾气。
发泄完怒气奉孝却哈哈地大笑开来,周姨娘吓了一大跳,以为他被气傻了,连忙按在椅子上劝:“我的儿,你怎么了?可千万不可气出病来!你虽是庶子,却也是侯爷亲生,虽然月钱少了些,平时也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别说平常人家了,比一般的大户人家也不知好了多少?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了,小心气病了,除了姨娘谁还疼你?”
奉孝敛了笑容:“姨娘,我虽然在府里最小,却是唯一名份上庶子,他们有谁因为我年纪小善待了我一点?姨娘放心,我一定不会居于人下,将来我得了爹的位子,看府里和族中那些个人谁还敢小瞧我们母子?定让姨娘也感受到处处被人奉承的滋味!”
“你还好意思说!世子的位子那两边争得什么似的,一个比一个后台硬,你凭什么争?就凭你这个出身不好的姨娘么?就是靠你爹的恩荫得官,也轮不到你头上!除了自个好好读书将来考进士,你还有什么前途?你看看你,从没背下去过一篇文章,写得字又难看极了,你拿什么出人头地?”
奉直又一次哈哈大笑,笑完神秘地说:“姨娘想听儿子背文章吗?想看儿子写字吗?”
说完把善姨娘拉到他的书房,吩咐小厮磨好墨下去,然后提笔悬腕,很快写了一行虽然略显稚嫩却端正秀气、颇有气势的字来。
然后又拿起一摞书递你善姨娘:“姨娘想要听那一篇,你指哪篇儿子就能给你背出哪篇!从后往前倒背都行!”
善姨娘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又气又喜:“我的儿,既然你学业这么好,为什么要隐瞒大家呢?你看看你挨了多少打骂!害得我担了多少心?“
奉孝正正神色,轻蔑地说:“他们出身好有人撑腰又怎么样?却还不是被我哄得团团转,以为我真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故意装出这幅样子,让她们以为我没能耐同奉直奉纯争世子之位,不就对我们娘俩放心了?”
“世子之位那还能轮得到你?你就别作白日梦了,好好读书才是正理,以你的才学,还怕不出人头地?”
“如果他们都好好的,当然轮不上我,可是如果他们一个是私生子,一个品行不端拐带良家妇女,这两件事张扬出去闹大了,哪个有资格得到世子之位?特别是如果他们都死了,这侯府的什么不是我们母子俩的?”
奉孝面色阴狠,怎么看都不象一个孩子的脸,善姨娘突地打了个冷颤,这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吗?
奉孝顿顿又说:“正经的儿子在亲爹的面前倒不如那两个人歌妓得脸,不过她们就是升了姨娘又怎么样?又生不出儿子,将来还不是无依无靠?娘放心,这两个婢子以后一定会帮我们的!”
“现在由他们两房去斗,咱们在府里掀出一点什么浪来,让斗得越厉害越好,奉纯是私生子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以后再理论,倒是奉直私拐良家妇女之事,可要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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