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坑里!
卫雪玢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朱相庆脸上,她这是准备叫全洛平的人都知道自己不行?
朱相庆一阵儿火大:
一个黄花大闺女,就因为新婚之夜没圆成房,半夜不睡在这儿瞎闹腾,这脸皮也真不是一般的厚,他就说嘛,有个当妇产科医生的岳母,这闺女跟着听的看的多了,也带坏了!
“不用不用,我都出院两个月了,早没事了,”昏暗的灯光下,卫雪玢露在粉红小背心外的肩头莹润浑圆,朱相庆心头一突,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上去,“这不我都歇好了,咱们再试试?”
他知道卫雪玢喜欢他,只要他稍微给她一点儿好脸色,她就十分的听自己的话,只要他今天把事儿给办成了,以后还怕卫雪玢跟自己犯犟?
“啪!”卫雪玢一巴掌把朱相庆落在肩头的手给打开,她翻身从一米都不到的硬板床上下来,拿了自己的秋衣秋裤穿好了,从墙角的桌子底下抱出朱相庆原先的旧铺盖,往地上一扔,“你睡地上去!”
“卫雪玢!你这是干啥?反了你了!”朱相庆没想到卫雪玢不但泼辣,还不讲道理,居然敢在新婚当夜叫自己睡地上?!
卫雪玢冷冷地看着朱相庆,“哟,瞧你这话说的,可不像受党教育过的人,这新时代了可是人人平等,说啥反不反的?隔壁不知道的,以为这屋里住着个资产阶级的大老爷呢!”
“不是,这跟阶级有啥关系?”朱相庆火气大,却没有卫雪玢的声音大,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娶这个女人了,这两人一结婚,怎么立马变脸儿成了个泼妇呢?“你可别胡说,我问你,这男女平等,哪有叫男人睡地上的道理?”
卫雪玢拍了拍了身下的床,“你说的没错,这屋子是你们厂里分的,这床呢,也是你拿石头跟木板子架的,说起来该走的是我才对,怎么着?要我现在就拉着东西回娘家去?”
就像他明明是姓宋的,被父母送到了郑原舅舅家当继子,却瞒着自己,一直到登记之后要办婚事了才说自己在南固有亲生爹娘,他们辛苦一辈子,要看到长子成婚。
之后既要贴补生母一家,又不愿意叫人知道他是过继的一样,朱相庆一直就是个窝囊又虚伪爱面子的人,他最厌恶的是她泼辣,不过是因为他有太多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怕她脾气上来给喊出来罢了。
而上辈子,卫雪玢也知道朱相庆不喜欢自己天生嗓门儿大,也知道他爱面子,所以事事都压着,帮他兜着瞒着,可结果换来的又是什么?
这一次,卫雪玢再也不会为这个渣男叫自己受一点儿委屈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朱相庆被卫雪玢气的浑身哆嗦,卫雪玢虽然跟别人相处时泼辣一些,但在他面前,还是很好说话的,后来他出了工伤,她又跑来照顾他,朱相庆决定跟卫雪玢结的婚,怎么这才头一晚上,她就变了脸儿呢?
“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高中毕业,复员后一来机械厂就是二级工,哪一点儿配不上你了?”只要想到自己高中文化居然娶了个初中都没有读完的女人,朱相庆别提自己多委屈了,可这个女人不但不知道感恩,一结婚就跟自己变脸,简直就是在骗婚!
又是这一套,什么高中毕业,朱相庆也不过上了一年的高中后来就被亲生父母撺掇着当兵去了,为的就是他可以早早的有钱补贴南固家里。
这些卫雪玢都是在结婚之后才知道的,当时介绍人跟她家里提的时候,只说是难得的高中生,“高中毕业?啧,我都忘了,我家可不只有大学生,我妹妹雪珍也是高中生呢,那高中生毕业之后也发证儿呢,你的呢?拿出来咱们也那装照片的玻璃框空的很,先将那个装里头。”
朱相庆顿时蔫儿了,他原本是有机会读完高中的,“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功夫给你找那个,”
朱相庆重新躺好,“关灯睡觉,净在这儿瞎费电!”
卫雪玢看着屋顶吊着的二十五瓦的小灯炮儿,“关灯可以,你给我睡地上去,朱相庆,咱们这儿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儿,隔岔儿邻居可都能听清楚,你是准备叫我哭呢,还是叫我骂呢?我下乡插队的时候,不但跟村里的大妈们学了农业技术,还学会了不少其他的呢,朱相庆,你知道是啥不?”
卫雪玢一把拉开盖在朱相庆头上的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要把他那张小白脸儿看出花儿来,“咱们试试?”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