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人告诉她,该如何跟未知打交道。
凤絮国拥有最大权势的凤舞王,英俊的容貌加上与身俱来的贵气,任谁看到都会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这样的男子,可以要尽天下女人,但谁也料不到,他竟然会心悬在一个平民女子身上。
恩儿占据了凤舞的心,但她却将自己的真心交给了另一个同样卓然的男人;而她尹牧慈,原本以为只能在无人的日月岛上独自终老一生,怎么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冒着妹妹的名与凤舞一会。
表面上,一切都是为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她的心里很明白,代替妹妹一会凤舞,并不全然是为了成全妹妹与心爱男子龙飞的一段情,更多的私心是为了自己,为了多年前在日月岛上救起垂死的那个人
想起凤舞,她的脸色一柔。从初见至今,她从未忘过这个男人,只是在他心上的,却不是她。
望着外头的夜色,尹牧慈怔忡出神。她与恩儿是双胞胎姐妹,容貌相像得外人乍见两人,难分彼此,从她懂事以来,就住在神龙湖上的日月岛,生活中永远只有爹和妹妹,她也一直以为这样会是一辈子。
自小她较聪颖,所以父亲毫不保留的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予她,父亲有令,她们两姐妹终生不能离岛,但今日在爹爹死去之后,她们却都先后违背了他的意思。
一直以来,她都深知凤舞与她绝无可能,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缘份,硬是在多年后的今天再次将两人给拉在一起。
这是福?是祸她茫然了,心中没有答案。
凤舞身边最忠心的部属、脸上总是面无表情的无显听到有人求见主子,便先来一探,得知来访的是自己主子钟情的女人,脸上依然没多大起伏。
“尹姑娘,请在此稍候。”无显领她到庭院里,有礼而生疏。
“有劳。”尹牧慈轻声的说。静静站在微凉的庭院里,她很清楚此刻的自己正不顾一切的走向未知的未来。
花园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她深吸了口气。
冬夜神秘而凄寒,就算独居在日月岛上,她也总能自在的享受这份苍凉,但今夜,月色依然,她却找不到平静。
从小,她体弱多病,每日午时都得泡在葯草之中才得以保命,在她懂事以来,都知道自己的命是拖过一天算一天。
但是上天给了她奇迹,多年之后,因为这些年来的努力,所以她得以痊愈,心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生命,更能比他人更深刻的体会人生无常。
只是没想到,无欲无求的她今日却站在这里,一手将自己推向全然不明的未来。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快。”凤舞从阴暗之中现身,黑眸紧盯着头戴白笠的佳人不放。
尹牧慈的身躯在乍见他的瞬间一僵,如同以往,只要见到他,她怎么也找不到平时的沉着冷静。
幽微的月光使得凤舞眸光锐利得令她不敢直视,这样的眸光,使她忍不住抬起手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痕
若在以往,她或许能够瞒住凤舞,冒着妹妹的名字与他见面,但今日呢?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疤与自己妹妹无瑕的肌肤,她的心不停的往下沉,现在的她是否能骗过聪颖的他,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将手放下,隔着面纱,他当然无法看到她脸上的残缺,只是这是时间早晚。
“你使我没有选择。”压下心悸,她的声音温雅冷静。
凤舞不由得沉默,这短暂的沉寂就像永恒一样难捱。
尹牧慈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的站在他面前。她无法揣测他心中的想法,从来就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并不想逼迫你。”最后,他打破沉默,声音温柔却语气强烈。
“我明白。”垂下了眼眸,她柔声说:“你只是想得到你想要的。”
闻言,凤舞深沉的眸子带着阴郁。今夜的她有些不同,但是他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恩儿,我很清楚你心有所属,”他声音低沉冷涩“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比龙飞更懂得疼惜你!”
透过白纱专注的看着那张深情的脸庞,尹牧慈的心忍不住被扯痛。
这一生,她都只能成为尹容恩的影子了。
“你该明白这么做是错的。”她轻轻说:“我所认识的凤舞,不该是这么心狠的人。”
“错?!”凤舞的语气轻柔而坚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与错,由谁判定?”
她无言。
“我只知,若放开你,我才是错!”他执着的紧盯着她“恩儿,我从不是坏人,但也绝对不会是个好人,只要我想要的,我从不放弃!”
或许太过自负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这世上会有自己得不到的女人,尤其是如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就算是用强迫的手段,我满心不愿的跟着你,”尹牧慈淡淡的询问:“你也依然无所谓?”
他俊美的脸孔因为她的话语而阴晴不定,他不想回答她,只说:“若你真想救龙飞,就得跟我走!”
龙飞身中剧毒,偏偏这毒世上只有这个以医术见长的凤絮国王者凤舞能解,换言之,龙飞的生与死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我明白了,我会跟你走。”他强迫自己忘记凤舞对妹妹的深情,而他爱的女人自始至终也只有恩儿一人,唯有如此她才能冷静的跟他谈条件。“只是你该知道,我要什么。”
“我知道。”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口气有着明显的妒意“一切都只是为了毓珠、为了”他冷哼“龙飞。”
“没错。”龙飞是妹妹用生命所爱的男人,所以她愿意拿自己的一生交易,保住这个男人的命。
她的坦然引起了他的不满“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直言不讳?”
看到他眼底闪过的愠怒,尹牧慈没有逃避,语气坚定“你要的不就是我的老实吗?还是你想听我的奉承?”
听到她的话,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恩儿,你果然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女子!”
听到他提妹妹时的亲匿,尹牧慈的心头又是一刺,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世上没有什么奇迹,他现在赞许的是恩儿而不是她。
“你放心吧。”他语气轻柔“大婚之后,我自会将毓珠给你。”
传说中,毓珠是守护凤絮国的镇国之宝,一日不得离开凤絮国,不然凤絮国将有灭国之忧,但为了得到她,他不惜冒下大罪,就算预言成真,为了她,他也绝不言悔。
大婚尹牧慈晶莹的眸子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轻颤了一下。
“可是龙飞他的时日不多了!”她点出一个事实“可能无法等到我们大婚之后。”
“关于这点,我自有定见。”凤舞的俊脸掠过一抹阴霾,她的话令他明白,就算是到这个时候,她心里念的依然是龙飞。
按捺不住的妒恨倏地涌上心头,他迫切地想要拉她入怀,确定她已属于自己。
看到他对她伸出的手,尹牧慈的心一惊,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他的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脸上蒙上一层暗影。
“连让我碰一下都不成吗?”凤舞苦涩的扯唇“恩儿,别忘了,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啊!”尹牧慈紧咬着下唇。不是不能忍受他的碰触,而是
她的手轻触着自己的脸庞。“凤”她想起妹妹对凤舞的称谓“凤大哥,你真的想要娶我?不后悔?!”
“当然!”
要不是为了她,他根本不会冒险来到龙韶国这个与凤絮国在多年前便断绝来往的国家。
屏住气,她不该受他的影响,他眼中看的是恩儿,想娶的也是她,但偏偏她的心就是因他这一句话而失序。“先别说的那么肯定。”
他脸上的狐疑一掠而过。
“你真要娶我?”她继续开口“不论我变成怎么样吗?”
“你是什么意思?”他的眼底有着深沉的阴霾“你是指你与龙飞之间的亲密吗?”
他并不天真,心里明白她与龙飞就算尚无夫妻之名,但她已入宫多时,两人若有夫妻之实也不令人意外,所以纵使心中有妒意,但因为爱她,他依然要留下她。
意会到他未出口的暗示,尹牧慈的脸上忍不住扬起红晕。“不!”她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我与龙飞清清白白。”她这么说并没有说谎。
清清白白四个字使凤舞欣喜若狂,但是他的表情却依然平静无波。“那你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尹牧慈的身躯紧绷,缓缓伸起手,自知逃不了,该来的总是会来,但真到这个时刻,手却紧张的发颤。
深吸了口气,她一鼓作气的将头上的白笠掀开,她要自己面无表情,木然的将脸转向他。
“看着我,”她心中异常忐忑“仔细的看着我,现在的我你还要吗?”
月光虽然幽暗,但凤舞依然清楚看到她脸上清楚的疤痕,上头虽有草葯,但习医多年,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伤痕之深,并非一般草葯能治愈的。
他的眼神很冷,突地拉过她纤细的手腕,用力将她拉近。
尹牧慈惊呼了一声,心头滑过错愕,整个人直接撞进了他的胸前。
“为什么?”他眼底闪着愤怒的神色,不为她脸上的伤,而是为伤她的人!“谁伤了你?”
他自小习医,舞刀弄枪从来不属于他的生命之中,但此刻他却迫切的想要杀了伤害她的人!
他的脸是那么近,近得尹牧慈的心就要冲出心口,她慌乱的逃避他的视线,就怕看到他眼底的厌恶。
“看着我!”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
一时之间,她没有办法适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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