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怎么开展工作呀?"
电话那边的江天犹豫了片刻,说道:"你先别着急,光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你先稳住神,想想办法再说。你现在就是能够脱身,即便是回来,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贸然去加拿大呀。就是去了那里,上哪去找?找谁去?稍微等一等,把问题搞得清楚一点儿再说。"
杜雨萌停顿了片刻,然后才说道:"也只能这样做了。"
电话挂断后,杜雨萌的情绪始终难以平静下来,她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大大的。其实,她什么也看不进去,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想让自己的情绪淹没在那偌大的噪声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告诉她电视机的声响已经影响到了别的房间的旅客,这时,她才想到已经是深夜了。电视机关掉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在床上睡着了。睡梦中,她被一阵恶梦惊醒。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还能清楚地记得在梦中的情景:有人告诉她,她的儿子被人绑架了,需要她把她的儿子赎出来,可那人提出的赎人条件却不是金钱,而是想要她的命
此刻,她像是刚刚从淋浴房走出来那般,那几乎是一次冷汗惊恐的洗礼。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有人敲门,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已经起得太晚了。听到敲门声,她断定了一定是她的同事们有事找她。洗漱已经来不及了,她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随便地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把门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穆大勇。他一脸的严肃,根本没顾及到杜雨萌情绪的变化和没有洗漱的感觉,就急急忙忙地说道:"杜检,有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了?"杜雨萌一边问一边拉着他往门里走:"进来说,别着急。"
"我们就是冲着张晓峰来的,别的什么线索也没有。可我刚才得到消息,说张晓峰已经遇到了车祸,人已经死了。"穆大勇一口气把情况说了一遍。
"怎么会遇到车祸?这么说他已经被放出来了?"
"是被放出来了。这是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的,而且竟然发生的这么快。让我们什么工作都来不及做,就"穆大勇的情绪显然有些紧张。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准确吗?"杜雨萌着急地问道。
"应该是准确的,我是接到了金卫东打给我的电话后,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赶回来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去金色阳光花园摸情况时,听人说的。开始他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就把电话打到了规划局办公室主任李杰那里,先是编了一套托词说他着急回去,就不等张晓峰了,让李杰转告他一声,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他。李杰告诉他说,他遇到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呢。金卫东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就直奔医院而去,他没暴露身份,在医院里,这个消息得到了证实。金卫东到那里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说完,穆大勇坐到了椅子上,不再说话了。
沉默了片刻,杜雨萌才问道:"这么说,那天和他一起被抓起来的那些人都放了?"
"没有,就把他自己放了。"
"什么?你说什么?就把他自己放了?他们不会这么愚蠢吧?这不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司马昭之心吗?"杜雨萌也坐了下来。
"他们的算盘打得是很如意的。据说,并不是把他放了出来,而是因为他有糖尿病,情况十分严重,临时把他送往医院治疗,这才在路途中出了事。"
"这就更说明了问题。依我们的职业敏感判断,这很可能是是一场谋杀。说明对方非常害怕我们与张晓峰这个人接触。这么说,这个人确实是掌握着当事人的大量证据。如果真是谋杀的话,那么,张晓峰手里掌握的这种证据,就更是非同小可了。这就说明他给省检察院写的检举信里说到的内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可信的。看来,我们遇到的这个对手真是非同一般呀。"杜雨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分析给穆大勇听。
穆大勇坐在那里,频频地点着头:"我也同意你的判断。杜检,那我们应该从哪里下手呢?我看仅仅是从他的家属那里,怕是难能搞到什么的,情况不容乐观。而规划局那里,我们就更别想正面接触了。那个李杰看起来,也是怪怪的,像是对任何走进他们那里的人,都有所警觉。我想,规划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王国呢?如果张晓峰真的是死于谋杀,那规划局就一定不是一个独立王国。"穆大勇若有所思地说道。
听这里,杜雨萌站了起来,像是兴奋了几分,此刻,头天晚上的事像是没有发生似的。她一边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一边问道:"此话怎么讲?"
穆大勇也站了起来,他把身体靠在了窗台上,面对杜雨萌说道:"之所以说规划局不会是一个独立王国,我是说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我们所面临的课题,怕不是一个规划局的问题。是因为我们到这里还没有几天,就出现这么多问题,一定是有人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了对方,否则,就不会出现这么多连锁反应。而这么多连锁反应,决不是一个规划局局长所能做到的。"
"我同意你的判断。把人抓了,不一定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这么快就把人-放了-,而且就单独把他-放了-,这很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这显然让人感觉到蹊跷。我看尽管人已经不在了,但关于车祸的事还是要搞清楚,关键是要搞清楚是谁操纵的。"
正在这时,水海洋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杜雨萌把刚才从穆大勇这里得到的消息向水海洋简单地复述了一遍。水海洋说道:"咱们的人马一大早就出去了,从刚才反馈回来的消息看,金色阳光花园的业主曾经不止一次地去市政府上访过,他们就是要求见市领导,可就是没有人理睬他们,他们甚至为此事在市政府门前静坐过,什么结果也没有,这才在通车典礼的当天,采取了那样的行动。"
"这些情况准确吗?"杜雨萌问道。
"肯定准确。"
"那我看我们还是得按我们商量好的方案办,你水海洋一定要想办法与张晓峰的家属接触上,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现在看来都不简单了。因为如果张晓峰的死,真是人为造成的话,那么,他们甚至是都不会让我们与他的家属有所接触。你们应该有所准备,想办法寻找突破口。"杜雨萌说道。
"明白。我考虑是不是可以这样做?如果真像我们分析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办法与张晓峰的家属接触的话,我们就要死死盯住张晓峰遗体火化的时间,趁机会混进遗体告别的现场,这样做不易被发现。因为张晓峰单位的人不可能对他的亲属全都熟悉。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水海洋说道。
"我看你说的办法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就这样,还是分头行动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今天不准备出去,家里有点儿事,我可能需要等等家里的电话。"
下午两点多钟,杜雨萌又一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江天刚从外面回到家中,他告诉杜雨萌,关于儿子的什么消息都没有。
挂断电话后,杜雨萌坐在那里,眼睛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一个多小时后,又有人敲门进来,是金卫东从外面回来了,他告诉杜雨萌,他意外地发现一个可以利用的信息,这引起了杜雨萌的极大兴趣。